一连三天,霍霆川就像消失了似的不见踪影。
楚青寒焦急的托人四处找她,结果只在一片幽静的私人海滩见到正在做画的霍霆川。
“霆川,你怎么了?”楚青寒默默的站在他身后,静静的注视着他笔下的画,远处的山,远处的水,居然还有一抹幽静的橙花!
心,猛的被揪起。
霍霆川认真的勾勒笔下的山青海色,并没有回头。
“霆川,你不要相信那个女人的胡说八道,我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楚青寒委屈的诉说,她知道那天和安娜吵架,霍霆川一定听到很多。
霍霆川依然没有回头,作白色的水粉处理地一片幽幽的橙花,中间鹅黄,五瓣白色,随风摇曳,或倾斜,或是招展,或是含苞欲放。
千姿百态,漫卷白雪,一片妖娆,总让人感觉到那橙花上有一种脱尘的美。
美得让人窒息,美得让一切万物瞬间无声。
“霆川,那天晚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和妹妹一起喝了不少,你想一想,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将别的女人送上你的床?”楚青寒咬紧牙关,缓缓走近他,企图靠近他。
他猛的扭头,只是看了眼身侧娇小委屈的楚青寒,眼中的情绪却是像一片涂了色的山青海色,不似以往,楚青寒的心提了再提,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一片片橙花,心中的牙咬了又咬。
“别的女人?”霍霆川喃喃着,手中的画笔一顿,扬在半空,“她不是你的亲妹妹吗?”
“青葙是我的妹妹,可是她也是女人,我不想让她夺走你,但她又是我的亲妹妹,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直暗恋你,所以我很矛盾,而且一直处于纠结之中,直到结婚那天晚上,我真的想一醉方休,就喝了好多酒,然后什么也不记得了。”楚青寒再次提及六年前的晚上。
这个话题,他们一直避讳,很少提起。
“爱情是自私的,我真的只是爱你,虽然心疼妹妹,但我总不能拱手于人,所以你非要认为应该为六年发生的事情负责,那么,你可以娶妹妹,我不会拦你!而且我也不想让妹妹孤独的一个人带着孩子度过一生!”楚青寒以退为进,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一片海风的呼啸掩盖住周围的沉默。
“霆川,你想过霍家吗?想过你的以后吗?还想过,我们曾在一起风花雪月过吗,难道这一切都只为几句不靠谱的谎言,你就想离开?霆川,别找别的理由。除非你真的不爱我了!”楚青寒委屈的转身就走。
“以后,我不知道。”她听到后面霍霆川幽远的声音随风传来,和着涂色的画笔音沙沙音,字字清晰,“但是我知道眼前,我该怎么做。”
“什么?”楚青寒疾快掏出一瓶滴眼液迅速挤在眼睛里,她迅速扭过头,泪水蒙蒙的质问,
“霆川,你要做什么,难道你真的要放弃我们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恋情?”
“十年啊?这么多年,你说过爱我一生一世,永远不变心?”楚青寒的眼泪从脸上流淌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嘤嘤而泣。
她预感到情况不妙。
霍霆川将最后一朵橙花画完,摞下画笔,再次扭过头,“让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他眯了眯那一双深遂明亮的眼睛,中间像是漾起一丝不知明的色彩。
“我们不是刚刚发生过?”楚青寒的自尊心被打击到了,不禁大声的问,泪水掉得更猛了,刚才她挤得眼药水可能是多了,眼睛有点蛰得慌。
“发生过,我们更应该冷静。”霍霆川说完,转身向着海边走去,海风吹起他的浅蓝色衬衫,
“你走吧。”
“霆川,你忘记我救过你一命?”楚青寒一发狠。
“我欠你一条命,但感情这东西,我感觉我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霍霆川扭过头,指着画夹上的画道,
“就像这一幅画,每幅画里都存着一个无法用肉眼看到的精灵,如果你想捕捉,必须用真诚去追逐,这和感情一样,看不到摸不到,只能静下心来去感触。”
“霆川。”楚青寒越发的哽咽,甚至数度说不出说话,她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流正下来,缓缓移动脚步走向他,
“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我做的只是爱你,只是希望这个家团圆,难道我做错了吗?”楚青寒的心再次被那一朵轻而可见的橙花勾起阵阵痛楚。
她大声的质问,
“你说过的一生一世,难道抵不过一介谎言?你说过的用生命来爱我,难道也是谎言?况且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你?”双手捂脸,楚青寒从呜啼变成哀泣。
霍霆川的静望着那一片蓝色的大海,远处的礁石随海浪一阵阵的浮出海面,他盯着那一片海中的礁石道,
“我在想,我到底爱你什么?”
蓦的,楚青寒的双手从脸上撤下来,以一副十分奇怪的表情盯着霍霆川不远处那一张附着淡漠的脸,好像变得陌生起来,
“你不是说爱我所有?”她记得很清楚。
“我再想一想。”霍霆川脱掉衣服,向着大海深处游去,双手泛着海浪,一股巨大的海浪猛的打过来,打在他的头上,他的脑海瞬间泛起一道身影,站在橙花海之中,身影窈窕美丽。
他愣了下,然后突然返回海边,抹了把脸上的水,披了一件外套,径自收起画夹。
“你现在住哪儿?”楚青寒跟在他的身后。
霍霆川走向自己车子,打开车厢,将画夹放进去,关上车厢,来到正驾驶前,踩上油门准备离开。
“霆川!”楚青寒站在车前大声的质问,“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让开!”霍霆川看着楚青寒,他头一次对她凶,以前只要她吱一声,他立刻就会跑到她的身边去。
“霆川,妹妹一直在污蔑我,她一直在撒谎,你怎么可相信谎言?”楚青寒一下子蹲下来,双手按着小腹,小脸迅速泛白,
“霆川,我……”她故意瘫软在地。
“上车。”霍霆川担忧的抱起她,一把将她放在副驾驶,车子向着远处疾驰而去,半卧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楚青寒眼角闪过一丝寒光。
想要离开她,没那么容易!
将她放在酒店,霍霆川就要转身离开。
“别走,好吗?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当年我为了你,宁可豁出性命去。你还记得,我差为了救你,差一点被水冲走吗?”楚青寒再次提及当年相救之事,
“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那我成全你和妹妹!”
盯着那一张楚楚可怜的脸蛋,挂满了泪水。霍霆川搂过她,眼中散发起一片迷蒙:
十五年前,那一场海啸之中,他差一点被水冲走,一个戴着橙花耳坠的小女孩在千钧一发之际伸出一枝橙花枝,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拽到了一处高地……
而她差一点被冲走,多亏一颗大树拦住她……
一场相遇决定了今生从此的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