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腊月,一场大雪覆盖了长安城。
朝堂之上,一场争论正在进行。
“陛下,靖安司目无法纪,嚣张跋扈。屡屡借着缉拿细作的名义,于长安城内行不法之事。滋事扰民,伤害无辜。臣建议,取缔靖安司,将其职责交于右骁卫,及龙武军协作完成。”
这是李林甫第一次正面针对靖安司。朝堂之上,甚至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安静。但是随后,就有十几名朝臣出来复议。然后更多的朝臣紧随其后。很快,整个朝堂大半,都复议此事。
贺知章望着朝堂上的局势,整个人只感觉一阵头疼。他已经多次提醒李泌,甚至太子。靖安司风头实在是太盛了。再不安分一点,恐怕要早到弹劾。
然而李泌每每答应的很好,扭头做事还是一样。甚至行事愈发的肆无忌惮。靖安司的旅贲营,竟然把矛头指向了朝中的一些重臣。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私底下却开始了一些调查。
贺知章知道,大多数朝臣不至于跟外族有勾连。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不怕查啊。靖安司权限如此之高,谁敢让他们肆无忌惮的查下去。今日之事,就是之前种种行事的必然。他本想出面辩解几句,但是看到眼前的局势,感觉已经大势已去。
“老臣御下无方,请陛下责罚。”这时候,认罪保住自己才是正经事。至于靖安司,他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朕这几日,也是接到了多本弹劾靖安司的奏折。由此可见,这靖安司,却已经忘记了它应有的职责。传令下去,即刻起,靖安司全员裁撤。所有卷宗,移交右骁卫,龙武军,金吾卫联手处置。六部及大理寺也需多加配合。
靖安司可以不在,但是长安城多次出现突厥细作,亦是不争的事实。尔等也需多加防范。李林甫,这件事就交给你来负责。别再让朕失望了。”
李林甫家中主事,跟突厥人有染的消息已经传开。但是现在,圣人仍旧把靖安司的职权交到了李林甫的手中,也不知道李隆基究竟有多信任李林甫。朝堂上的重臣一看,知道李林甫仍旧是圣眷未消。自然是接着舔了。
“还有太子。靖安司的失职,太子也难堪其咎(靖安司的武装力量原本都是太子卫抽掉的)。传我口谕,太子李亨在家闭门思过三个月,以示惩戒。”
靖安司没了,就连太子也闭门思过。右相李林甫职权再涨,朝中群臣不禁感慨。自大唐立国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权臣。当然这话不能明面上说。但是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再看好太子了。
靖安司。
望着闯入的右骁卫跟龙武军以及金吾卫组成队伍。旅贲营默默的让开了道路。众士兵冲进了靖安司,翻箱倒柜,带走了所有的卷宗。甚至靖安司大多数的文吏,都被直接带走了。据说大理寺将会腾出地方,重新安置这些卷宗,以及文吏。相当于在那里重组一个新的靖安司。
这些文吏,其实大多数都是后来招募的。上一次,六部撤回人员之后,靖安司只能自己招了一部分人。这一次,靖安司没了,这些人还得养家糊口,自然跟着去了新的部门。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为了生活。
李林甫自然不傻。有现成的当然不会自己费尽去重新弄。干脆把整个靖安司全部掏空,然后整个的挪到了自己的地盘上。
陆煊等人,默默的看着整个靖安司变成了一座空壳,脸上似乎并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神色。只是一脸冷漠的看着那些军士忙碌。
大半天的时间,那些士兵终于全部离开了。整个靖安司,只剩了极少太子府调来的文吏还没有离开。他们是太子的人,自然不能跟着对方离开。不过在这些人中,还有一个特别的。
那人叫徐斌,原本是工部的一名文吏。靖安司成立之后,被调到这边来的。上一次,六部的文吏大量的召回,他就是极少数没有离开的人之一。这一次,他仍旧留下了。
“你叫徐斌,就是那个过目不忘,能够背下靖安司所有卷宗的人?”
陆煊知道这个人,原著中也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而且正是他向李泌推荐了张小敬,从而延伸出了后面的故事。别的不说,在这个没有计算机的年代,能够过目不忘,本身就是一种强力的人才了。
“回大人。工部早已将我除名,卑职已经无路可去。”
“看起来你只能为太子继续工作了。”
“谢大人。”
靖安司不在了,卷宗也全部都带走了。然而,他们带走的只不过是原版。实际上,在接手靖安司之后,李泌跟陆煊就已经让人整理所有的卷宗,并准备了副本。
“收拾好这里,大家各回各家等待征召就好。再此期间,月钱照常发放。”
“谢大人。”不干活,还拿工钱。这些人当然愿意。于是很快收拾东西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陆煊随后回到屋内见李泌。
“怎么样了?都安排好了吗?”李泌有些急切的问道。李林甫发力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早上一点,他有点担心。
“放心好了,所有人都已经安排妥当。”
“那我就放心了。事已至此,我们都没有回头路了。”
“有时候退路,只会削弱我们的意志。这方面,你一定要提醒太子。千万不要在最后时刻,他那边出了岔子。”
“我明白,太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些软。但是最近一年,已经好多了。”
“性格软弱,源自生活,以及早年圣上的强大。太子不敢表现的强势,久而久之,就变得真的软弱了。但是最近一年,太子见到了希望。自然会恢复一点。但是这些都是虚的,除非他坐上那个位子。否则有些事情是很难改变的。”
原著中,长安十二时辰的故事发生之后,靖安司自然而然的成了替罪羊。尽管最后时刻,他们拯救皇城。但是之后,也立刻被裁撤了。陆煊自然不会允许这一切的发生。所以在借助靖安司的力量,安排好一切之后。就顺势把靖安司让了出去。
套用现代某赛事的解说词。现在,压力来到李林甫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