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的事情,陆煊已经准备了一段时间了。他知道突厥人什么德性。那么多突厥精锐,聚集在长安城,要是能够安安稳稳的等上三个月再动手,那才怪了。所以,陆煊必须在他们按耐不住之前,先打压一下他们的气焰。
一群突厥人,才来到长安还不久。按照陆煊的指示。各种装备也根本没有给他们配置齐全。没有甲胄跟盾牌护体,一轮箭雨下来,至少有一半突厥狼卫已经倒地不起。剩余的,也是各个带伤。
意识到被困在房中,只能是死路一条。剩余的十几个突厥人当即准备去强行突围。最差,也要冲出去,杀几个唐人。但是就在他们撞门准备突围的时候,却发现门外竟然已经被人顶住。一波冲锋,硬是没有撞开。
另有几个突厥人上去,想要一起撞门。但是这时,木质的门板,被巨大的冲击力击穿,十几跟长矛,直接刺穿了门板,把那些撞门的突厥狼卫钉在了一起。
碰的一声,门开了。不过是从外向里被撞开。剩余的几个狼卫,举刀准备拼命。但是绝望的发现,冲在最前面的,是四面一人高的重型盾牌。
平康坊另一栋院子里,一名突厥狼卫,正掐着龙波的脖子,将他压在墙壁上。手中的弯刀,在他面前比划着。
“是你出卖了我们。”
龙波一边费力的把他的手臂推开,一边开口道。
“出卖了你们?我看你们现在不是好好的。”
“还敢狡辩,如果不是你,阿史那他们也不会死。”
“是吗?我觉得,如果不是我,现在你们就不会呆在这里冲着我耀武扬威了。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大草原?这里是长安,是唐国最核心的区域。我跟你们说过一百次了,不要露面,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但是他们偏偏不听。
只是出门一次,就被周围的不良人察觉到了。当地的不良帅,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任何一丝漏洞,都会被他察觉,进而像剥兔子一样,把你们碾死。知道昨天晚上出事之后,我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事情压下去吗?为此,城门的审查,将会再一次变得严苛。其余人手的抵达,又会延后半月以上。你觉得这一切是我的责任?”
曹破延愤愤不平的放开了龙波。没办法,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阿史那是贵族,一直都不怎么听从自己的指挥,更别说听这个唐人的了。自己也知道,他经常偷偷的溜出去。而且那家伙汉话说的很差,很容易就漏出破绽。现在看来果然被唐人注意到了。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曹破延转移了话题,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说过很多次了。上元节那天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那天长安城没有宵禁。所有人都会挤在大街上,你出门随便杀,都能让你杀到手软。只有那一天,我们才有机会,一举重创大唐。”
“好,我们暂且相信你。”
“那我还真要谢谢你了。看好你的那些勇士,让他们不要冲动。现在暴露,你们最多杀几个唐国官兵,然后脑袋就会被吊在城墙上。忍耐一段时间,你们就能尽情的释放心中的火焰了。”
“阙勒霍多。”
“阙勒霍多。”
“大人,那群突厥人已经全部处理完毕。”
“很好。继续监控其它人,不要让他们闹出什么乱子。另外,龙波的暗桩,你都锁定了吗?”
“大部分吧。所有冒过头的,我全部锁定了。但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更深的。”
“注意这些人,计划一开始,第一时间清除。”
龙波的这些暗桩,可是不知道陆煊计划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实打实的叛国之人。当然按照律法来说,陆煊也好不到那里去。就好像老爷说的那句话,我们都是罪犯,一直都是。
值得一提的是,其实张小敬并不知道整个计划的全部。甚至龙波也不清楚。全部的细节,是陆煊跟李泌两人商议定下的。其余的,每个人只知道一部分。
今晚陆煊家中有一场小聚会。张小敬,李福山,崔器,陈云樵等人都来家中喝酒。因为之前剿灭突厥人的那件事,张小敬提前通知了金吾卫,让陈云樵分了一点功劳。维持朝中的人际关系,总是要付出一点什么的。更何况金吾卫的地位,在长安城可是非常重要的。陈云樵也是陆煊准备拉进来的人之一。
“我早就说了,认识陆兄弟,就是我陈某人的运势。每一次跟陆兄打交道,我这边都能得好处。当然,还得多谢催兄弟,跟张兄弟的帮衬。”
突厥人的事情,金吾卫毫不知情,如果围剿之时,他们没有参与,又是一次失职的问题。幸好陆煊提前通知了他,让他做了准备。为此说点场面话是应该的。崔器原本对功劳分出去,有些不满。但是对方一口一个兄弟,也就认下了这件事。
这时候,陆煊站起身来,从一旁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玉壶。给每个人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
“大家尝尝,这是太子殿下,刚刚送来的酒,算是给我们庆功用的。”
陆煊这话一说,崔器张小敬两人自然是理所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现在都是太子的人。不过陈云樵就有点蒙了。他这才意识到在,这场酒局并不单纯。
陈云樵原本是个中郎将,在金吾卫中属于中上层的官员。但是也还不到真正能做主的程度。毕竟上面还有各种参军,将军,上将军。但是他这个级别也很特别。那就是,中郎将是带队巡夜的最高将领了。级别再高,一般就不会巡视大街了。大家都懂,毕竟大领导一般都是坐办公室的。
陈云樵几乎没有犹豫,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到了这个份上,这酒如果不喝,他真不敢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更何况对他这种中层军官来说,能有太子赏识,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了。他倒是想搭右相的船,无奈级别太低,连买船票的资格都没有。
喝了太子的酒,大家自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就能够有限度的透露一点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