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天。
这乃是草原民族流传下来的‘苍天’，是民族中永恒的最高神祗。
由此可见，木昆摩耶许下的诺言还颇有些；令人信服。
再者，那一万名俘虏在手，量他也不敢随意撒谎来。
唐昊点点头，依旧端坐在帐首位一动不动。
“第一，你不要一口一个大总管的称呼，唐将军便好。”
说实在，唐昊对于大总管这个称呼颇有些无奈，总是让人莫名的和太监联系在一起。
唐昊可不想做个官帽紧系下巴，长一幅白无常一般的面容的公公！
听闻此话，趴俯的身影，骤然一顿。
片刻后，慌忙回应起来。
“是！唐……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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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人还算机敏，改口也快，唐昊缓缓靠上座椅后座。
“我们这支队伍，要穿过金山以北，一路直奔金牙山，直入突厥牙帐。”
“你，有什么看法？”
跪在地上的身影明显一愣，万万没想到一个唐将，居然会将自己的行军路线暴露给自己！甚至于还要询问自己的看法！
难不成这些功名赫赫，天资绝伦的人，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
或许是说，这些旷世奇才都喜欢故弄玄虚，来迷惑自己？
愣神片刻，木昆摩耶正欲张嘴却被唐昊打断。
带着一抹戏谑的眼神望向木昆摩耶，缓缓晃动手指。
“不急不急，想清楚，再回答！”
张口欲言的木昆摩耶顿时噤声，滚落到嘴边的话语再度咽了下去，认真思索起来。
靠在座椅上的唐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缓再度拿起酒杯，斟上半杯，慢条斯理的呷上一口。
“说说，十姓部族如何？”
“那天祥可汗又如何？”
年岁不大的身形，却在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岁月沧桑的痕迹，尤其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凌人的压迫感，只让跪在地上的木昆摩耶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来。
“天祥可汗将十姓部族分疆而治，以伊犁河为界，五咄陆在河东，五驽失毕在河西。”
“五咄陆酋长为啜阎禄，统领木昆，突骑施，胡禄居，鼠尼施，摄舍提五部。”
“五驽失毕酋长为俟斤乎而，实领哥舒部，阿悉结部和拔塞干部，虽为三部，细分下来却有六部。”
一口气说完这些拗口的名字，只让唐昊听的头皮发麻，没记住几个名字来。
但隐隐之中却是听出一些门道来，这天祥可汗到底有何等大能？竟能一举统一这诸多部落？
摆摆手打断木昆摩耶的话语，道。
“据我目前接到的军报，其中这些十姓部落首领皆已前往金牙山大帐。”
“此去路程可有什么险要之地？”
“听闻这天祥可汗不及颉利可汗，为何却能在这荒原之中，叱咤风云？包罗草原各部？”
听完此话木昆摩耶哀声叹息一声，面上露出一抹忧愁。
“实则此去金牙山并未多远，约为四百多里路程，可一路上重山环绕，加之这地势颇高，天气异常寒冷。”
“莫说这高山，就是那深入荒原上也积雪没膝，极难行走，马匹也只有牵引而去。”
“天祥可汗继承王位之后，一度扩充虎师部落，性情桀骜，对顺从之人，关照有加，常常能相商行事。但向稍有违逆之人，便出动虎师，甚至于不惜调令其他部族，强行压制。”
说道这里，木昆摩耶拱手道。
“如今，唐……将军调集天兵而来，望能诛杀此人，除去虎师，为咱们西域换一片安宁祥和。”
嘭。
大手拍打在案桌上。
段志玄愤然道。
“难怪突厥屡犯边境，屡禁不止，原来幕后大手一直在后边惹出事端。”
愤怒的咆哮声炸响耳畔，木昆摩耶身形一抖，片刻后露出一抹为难之色。
“实则这天祥可汗的指令乃是，屠戮边境，打家劫舍。咱们这些小些的部族不敢违逆，却又斗不过大唐驻军，只得执行一半，劫掠些粮草以供虎师享用……”
“至于那些呈去大唐的贡赋，也是咱们小部落私下筹集起来的……”
话音刚落，程处默顿时暴躁起来，‘嚯’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捡重点的！”
“虎师有多少？他天祥可汗是不服咱们大唐了？”
木昆摩耶瞥一眼程处默，道。
“天祥可汗两幅面孔，面上一套，背地一套甚为可怕。”
“麾下四万虎师更是对他言听计从，骄横惯了，有些……不是……很服从大唐。”
断断续续的话语方才说出口，苏庆杰捏紧的拳头骤然锤在案桌上。
“他娘的！竟是这幅德行！”
“不服就打他丫的！打到服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