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只是个新人。”她还是有点不自信。
“可你一次比一次做得好了。”方逸群夸赞道,他再次看了看时间,“我该走了。”
他走进了电梯内,电梯却被冲过来的一个人暂停住了。
他皱了皱眉:“还有什么事吗?”
“方总,我叫易彤,容易的易,红彤彤的彤。”她赶紧说道,脸倒是有些红彤彤的。
方逸群愣了一下:“我知道。”
“啊!”她震惊了一下,愣在了原地。
“你还有什么事吗?”方逸群问。
“啊?”她再次愣了一下。
方逸群做了一个手势,她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有些尴尬地顺了顺头发,退出了电梯。
她搓了搓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么傻呢?怎么会这么傻呢?他是领导,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她想起来,他从来都不叫自己的名字,要么就是你,要么就是秘书,原来他是什么都知道的。
太丢人了。
方逸群并没有把小秘书放在心上,他选这个易彤的时候,再三确认过这是个和林淼完全不一样的人,他这才放心用的。
方逸群还是提前到了,一看到她下楼,就在边上按了按喇叭。
方逸群看了她一眼,她穿得很是休闲,倒是自己这一身西装好像有些太正式了,他还是整了整领子,这才下车。
“让你久等了。”梁浅言寒暄道。
“没有,我也才来。”他回答。
“你想吃点什么?”她问他。
他想起以前,他上班的时候,她拿着他的西装,递给他的时候,也会这么问:“你下班后想吃什么?”
但那时候他很少回家吃饭,他总是有应酬。
他有些恍然若失:“要不去你家,你随便做点什么?”
她愣了一下,神情有些尴尬:“好像不是特别方便,也不用这么麻烦了,你拿不准的话,那就客随主便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只是肯定和你常去的餐厅比不了。”
他心中反复咀嚼着她说的不大方便,也是,毕竟不是夫妻关系了,她现在又有了林洲。
“好。”他笑了笑。
中途他有好几次都想问梁浅言,她难道主动约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梁浅言见他没开口问,自己主动说又好像无从说起。
她喝了好几杯水,这才道:“其实,我是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嗯?”
“那你答应我,你一定会沉住气。”梁浅言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他心下一沉,果然还是有事啊!
但是她这样郑重其事,他也揣测不出来。
她连耳机都备好了,递给了方逸群。
方逸群听完之后,脸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梁浅言以为,只要是个人,都会有些受不了的,可方逸群却偏偏脸上没有波澜。
梁浅言还在努力思考怎么去安慰他,现在看来,却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倒是方逸群,一面把手机递给她,一面说道:“你别多想,这些东西,我早就知道了,我没告诉你,就是觉得,我自己也是有责任的。”
他没有提林淼的孩子,梁浅言也不好提,林淼的孩子。
“你不震惊吗?”
“我没有什么什么好震惊的。”方逸群淡淡说道,他低眸吃了一口菜,梁浅言喜欢辣,从前她就喜欢,只是大多时候,他不喜欢她来这种川菜管子,现在试了一下,倒是真的很辣,辣到人心底去的那种,他还是定了定心神,喝了一口水,“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梁浅言本来想了很多要去宽慰他的话,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冷静。
“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梁浅言轻声问道,她点开了相册,“是这个人,我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公司的。”
方逸群瞟了一眼,唇边浮现出一丝冷笑,他注视着梁浅言:“你还好吗?”
“我?”梁浅言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关心自己。
梁浅言笑了笑:“昨天是觉得有些受不了,但更多的是,挺担心你的。”
“你担心我?”他有些激动,他向来自敛,很少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你别多想。”梁浅言有些尴尬地看着他,有些刻意说道,“虽然不在一起了,但我们还应该是朋友。”
什么时候,他竟然被放在朋友的位置上了?
“对呀!我们是朋友。”他顺着梁浅言的话说道,但语气间却是克制不住的落寞。
梁浅言看了看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和方逸群对话,竟然有种度日如年的尴尬。
她正在斟酌该怎么借口走,她本来就是想把这些告诉方逸群,现在话已经带到了,那就也没她什么事了,她倒是相信这种事情,虽然棘手了一点,但是方逸群应当是可以处理过来的。
“现在你都知道怎么一回事了,你还是不愿意放下过去的事情吗?”方逸群忽然抬头问她道,他的眼神当中带着期盼,还有一点点憧憬。
她很难相信,一个经历了这么多事的男人眼中会出现这种目光,她不是不懂他的意思,还是选择避重就轻说道:“我早就不怪你,那时候我也有责任,我只是把所有怨恨都发泄在了你身上,说起来我还欠你一声对不起。”
“不,不,不。”方逸群连声否认,他低下了头,“是我对不起你,我是没有尽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浅言,我……”
“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吧!”梁浅言打断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现在说起来,的确是可以风轻云淡,但是在当时,的确是寸步难行。
失去了方鹤,她就塌了世界,那时候,她的丈夫,她的爱人,她牺牲了所有来爱的人,却是遥远的。
然而时过境迁,竟然也真的就是过了而已。
“你现在应该挺好的。”方逸群这个更像是试探。
他看着梁浅言的脸,多看一秒都觉得是贪恋。
那时候他为什么就答应放手了呢?
“还不错。”梁浅言笑了笑,“当时都觉得离开了你,我没有办法生存。”
“林洲真的有那么好吗?”方逸群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起初他以为林洲就是一个小摄影师,即便知道林洲就是大老黑,他还是不以为意的,因为那个人,张狂得就像个没长大的青少年,太不着调了。
他有些不放心接着问道:“你真的就放心让他以后来照顾你吗?”
“你大概不知道,还有我遇到了林洲。”她说着,不禁莞尔,“那时候我过得太糟糕了,虽然他说话十之八九都是损我,但是细想一下,还是挺有道理的,你们都觉得我没有办法生存,我自己也迷茫的时候,是林洲给的我方向,我开始重返轮滑场,虽然我不能参加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