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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缘分匪浅

在野外不管是什么都得一切从简,三个人的葬礼自然也是如此,他们都是刚刚加入团队没有多久,结果就这样死去了。

“来来去去一批批,但是人数总也就这么几个。”队短少见的有些感伤的神色,叹了口气,对着燃烧的火堆拜了拜,然后离开了。

“如果是死了,还需要分钱吗?”沐恩走在枯条的身边,问道。

“要啊,只要是参与了战斗,就要进行分钱,这是规矩。除此之外工会还会向他们的家人支付一笔抚恤金。”

“那如果没有家人呢?”

“没有家人那当然就没有办法了。总不可能找个人把钱给他们送到英灵殿去。”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们的绰号都听起来很奇怪?”

听到这句话,壮的跟座山似的的瘦子走过来说道:“这个我跟你讲!因为原来他这个人在自己的队伍里总是拖后腿,然后他们的队长就叫他队短,然后天天被这么嘲笑,他不就也要报复别人嘛?现在自己当了队长,肯定要让别人也不舒服啊。”

“那你们为什么不叫真名?”

“叫真名怎么恶心他们呢?那多没意思。我跟你说啊,所谓的朋友就是要时时刻刻的关心。当知道他们过得不好的时候,那就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候了。”

“……”沐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好像自己最好的朋友迦尔纳就是这样的人。

“那他原来的小队呢?如果是因为太弱被赶了出来,应该没有办法作为队长的吧?”

“他没换队伍,只不过原来队伍里的人都死了而已。不过我是除他之外来的最早的,所以知道他叫队短,逃是逃不了的。”

“你们都幸存了下来?”

“不,那次只有他一个幸存了下来,毕竟爸爸都爱傻儿子,那些前辈拼了性命保他出来。我是因为生病了,那次行动没有参加。也幸亏了如此啊,要不然就被他逃过去了。”

“听起来是件很沉重的事,你不会为他们难过吗?”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总不能每次说都哭哭啼啼的吧?人困在过去可不是什么好事啊。”瘦子看着沐恩,笑了笑。

“话说回来,”枯条打断道,“你为什么不上学了?现在应该正是要开学的时候吧。”

“因为……很多事情,我决定休学两年。”

“为了什么?寻宝?”

“也算是吧,我想要寻找答案。能让我为止奋斗的答案。”

枯条点了点头,但是表情上看不出他对于沐恩的回答有什么感想。

在夜宿的时候,队短站在篝火中间——没错就是中间,他直接在那团篝火里哈哈大笑,看起来就是个没正形的傻子。

“为大家介绍下我们的新朋友,特别入队的……嗯,让我想想,就叫你跳蚤吧。”

沐恩愣了愣,感觉自己很难接受这个外号。

“换一个。”

“诶!对了,就是这个感觉,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听到沐恩拒绝,队短哈哈大笑,然后所有人都开始笑了起来。

“可是我也不像跳蚤啊?”沐恩拉起自己的金发,感觉怎么说自己也算是头狮子。

“怎么不像,有时候别人都发现不了你,但是咬起人来还挺疼的!”队短表示这事没得商量。

沐恩叹了口气,问现在退队还来的及吗、

“退队要一千金币,否则不行。”

沐恩掏出了十个水晶圆盘。

“我靠……这么有钱你还来当探险者?”当水晶圆盘明晃晃的照过了每个人的眼睛后,大家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戏子,你可以找他睡觉,说不定能早点还清你老爸的那个赌债。”瘦子看了两眼,觉得再看可能就要起杀人越货的心思了,所幸闭上眼睛。

戏子愣愣的看了眼瘦子,感觉好像要杀了他似的。

不过大家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显然这样口无遮拦揭人伤疤的事情是他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我是开玩笑的,你还是收起来吧。不过如果你愿意冲工,我可以特别准许你自己想个外号。”队短那哈喇子都要从嘴里流出来了,看的其他的人一脸嫌弃。

“这就是钞能力吗?”小白脸笑了起来,似乎有点羡慕。

“充公?那就是一个人一个?”沐恩点了点人头,故意没有把队短算进去,然后一个人抛了一个水晶圆盘。

“诶诶?我不是人啊?”队短看到没有粉给自己,眼睛瞪的跟铜铃似的。

“老老实实的当你的篝火,非要装什么人?”瘦子收了钱那肯定就要帮沐恩说话啊,这会便大声嚷嚷了起来。

“确实。”其他人纷纷应和。

“你们这帮见钱眼开的王八蛋!”

“那也比你好,我们至少是前面的眼睛看,你是后面的眼睛开。”那个代号为恋人的男人说道。

恋人有两个,一男一女,沐恩之前还特意问了为什么,枯条说他们其实是兄妹,并且关系其实很差。为了恶心他们,特地一个叫恋人A一个叫恋人B,前一个是男的,后面那个是女的。

“真是恶劣的生活环境。”

“兄弟,你想取什么名字?”瘦子,在手指尖灵活的转动那枚水晶圆盘,很难想象这样粗糙手持巨盾的手居然可以这么灵活。

“叫……西索吧。”

“嚯,月神的名字,但你的回路好像是雷啊。”显然西索的名字在他死了几百年之后还是如雷贯耳。

“嗯。”沐恩没有解释原因。

“不行,这名字太正经了,叫月勾吧。”队短不希望自己的队伍出现一个如此正面的代号。这简直是对他队长权威的挑衅。

“勾月。”沐恩讨价还价。

“勉强可以,但是要给个水晶圆盘。”

沐恩出手非常阔绰。

“出手这么阔绰,当初还要为我们分钱的那点小事斤斤计较?”女恋人看向沐恩。

“出手阔绰是出手阔绰,但总不能因为我有钱就不赚钱了吧?出门在外,讲究的是个公平,公平才能交朋友。”沐恩笑道。

女恋人哼笑了下,不知道是讥讽还是什么,不过沐恩并不在意,他对于别人的评价从来都不很上心。

“你的样子变化不小,”枯条给了沐恩一根龙的肋排肉,对他说道,“我记得你在学院大比的时候长得很可爱,看起来像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不像个真正的战士。我时候我还说你不会走的很远。没想到最后拿到了第四名,而且那个时候你的精神看起来很差。”

“嗯……那个时候因为一次探险误入了秘境,灵魂出了些问题。”沐恩说着,突然想到了自己身上那个仿佛是诅咒般的祝福,突然有了些想要退队的想法。

“怎么了,表情怎么一下变了?他不是故意的。”小白脸笑了起来,他的脸真的很白,肯定比沐恩更像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哦不是,只是我那时候被诅咒了,说冒险会很危险,我的朋友们已接近因为这件事遇到过很多次基本上没有办法解决的困境了。我突然想到是不是要退出队伍,免得连累你们。”

“诅咒?我们可不信那个东西。这么多年了,谁身上还没几个诅咒啊。”瘦子嗤笑了一声,他从来不相信这个玩意。

“但是我中的诅咒是圣人留下来的。”沐恩挠了挠必自。

其他人突然沉默了下来。

大家都纷纷的向沐恩投来惊愕的目光。

“遇到这东西你都能活着出来?那看来圣人的诅咒也不怎样。”枯条笑了笑,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情况,然后他拍了拍了沐恩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

沐恩看着他,有些不知道到底该怎样解释,但是其实这种东西没有办法解释,除非他决定把自己的身份抖落出来。

而且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的灵魂就会被震出躯壳。

现在他的灵魂因为经历过更多的折磨,所以变得比那个时候坚韧很多,而且因为那个奇怪秘法的修复,他的这个被硬生生抻拉起来的初生之魂也变得更加坚韧,当初的缝魂狄亚勋是用这个灵位作为外衣,然后包裹他原本破损的灵魂,类似于一个保护套。

而此时他的两个灵魂已经基本融合,但是总归还是出现过重大床上的,所以也不可能好的那么明白,他还需要很多年的岁月才能将自己的魂魄修复如初,不过好在这样的灵魂已经完全足够让他突破无碍了。

“咱们还是不要聊这个话题了,毕竟谁没有自己的小秘密呢。”队短感觉如果再让他们凉下去,场上的氛围会变得越来越奇怪,便出声扯了两句蛋,然后将话题引到了别的方向,“我们已经解决掉了这个龙王,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是继续往前上还是回去休整一下,顺便把这条龙给卖掉。”

“那肯定还是继续往前,要不然这么来来回回的跑可太折磨人了。”肄业生说道。

戏子和其他的女性都点了点头,但是男人们似乎都更想要回去休整。

“你们的冒险精神不太行啊。”沐恩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便出声调侃道。

怎料想听到这句话,那些男人们都开始笑了起来:“雏儿发言,你这种想法可是非常危险的。”

“嗯?”沐恩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他们就是想去快活下罢了。”女恋人翻了个白眼,似乎很看不起这群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不要说得这么死,我可不是。”枯条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戒指。

“的确,你不是。你是想去购物。挣那点钱容易吗?冒险了这么多年你是一点积蓄都没有,买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像个娘们。”土墩嘴里那可也是毒得很。

“没见过骂人连着自己一起骂的。”枯条嗤笑了一下,没有继续搭理她的意思,而是转过头来说:“这些人都不知道越多的装备就越有可能活下来的道理,所以到时候如果他们把自己玩死,你一定要记得逃跑。”

“这个……如果这次的冒险只是为了下次的冒险,那你冒险的意义在哪里呢?”沐恩不是很明白枯条的想法。

“冒险当然就是为了冒险,冒险不是手段,它本身就是意义。”

“你就是因为这个离开了高塔的吗?”

“我本来就已经毕业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继续呆在那里。而且我很讨厌读书,我的天赋我也知道宗师和圣人都是很难企及的高度,不如把有限的人生花费在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上。”

“太酷了……”沐恩听了枯条的话若有所思,觉得似乎自己就是缺少这样的一个原动力,但是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能将某个东西就这样轻易的当成了自己的目标。

如果是理性驱动人们选择和相信的东西,其实并不能做为一个人真正的渴望,因为他的感性常常会怀疑自己,就算是没有遇到挫折也会如此的怀疑。

就像昨天的时候,沐恩出手击碎了龙王的逆鳞,这几乎是直接导致了龙王死亡的原因。但是看着龙王倒下,吐出最后一口龙息,沐恩并没有因为这场绝大多数的人血之刃都会歌颂和梦寐以求的事情而感到激动。

或许有哪些一些,但是绝对不会让他真的兴奋,并且把这样的事情作为自己的荣誉徽章。

生活和看的那些读物都不断的在趋势着他做每件事的时候都问自己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这样真的值得吗?

可意义是个很主观的东西,他却想要用客观去寻找真相,那种永痕的追求。所以陷入了思维的死循环。

但是好在他的那些死扣现在因为所经历的事情,被具象为了一个特定的事件,简单的抽象为了一个只有两三个选项的选择题。

他觉得每种选择都有自己的道理,却不知道自己觉得什么最适合自己。

这也是他决定休学来到这里的目的。

他希望自己可以在生活中寻找到生命的答案。

“别听他瞎说!”瘦子嗤笑道,“他是因为作奸犯科,所以没有办法,只能隐姓埋名来了这里。”

“作奸犯科?”沐恩似乎有些惊奇,毕竟在高塔里最重要的教育其实并不是什么学科教育,而是爱国教育。帝国必须要保证高塔中的思想导向不会出现分裂,必须全部不条件的相信帝国——或者说是帝室。

“我杀了个狗官,因为他强抢民女,我看不下去,便把那厮剁了。”枯条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的情绪却没有丝毫波动,看上去这件事与他毫无瓜葛一般。

“那民女是他的远房表妹,他可没有这么高尚。”

“既然是远房表妹,还不值得说我是高尚的人?”

“当然算不上,最多算是个没有脑子的傻缺,连点证据都不留,搞得自己申诉都没有地方喊冤去,这不是傻子是什么?”瘦子的确是除了队短之外来的最早的,感觉每个人的底细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让沐恩咂舌。

枯条的表情向来比较淡定,所以被人揭了短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用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对方之后便不再言语了。

“你别看他现在这么淡泊名利的样子,赶来的那会真的是开不得半句玩笑,天天就是喊打喊杀,后来发现打不过也杀不过,这才老实了起来。”

“哦?那我觉得你下次战斗之后就没有机会说这种话了。”看来枯条有点忍不了了。

“诶诶诶?这叫什么话?怎么还开不起玩笑了?生气了?生气了我道歉啊!枯条大人我错了!我不该开您的玩笑,对不起!下次还敢!”

“叫爸爸。”

“叫爸爸?士可杀不可辱你知不知道啊!”

“叫不叫?”

“爸爸我错了。”

这样激烈的攻防战看的沐恩是打呼过瘾,自从他离开迦尔纳和阿兰的身边之后,已经没有再听过如此精彩的相声了。

“看!什么叫本事?解决。”瘦子叫完爸爸之后还极度不要脸向周围的人炫耀,瞎子用手闪了闪自己的身前叫他找个时间刷刷牙,要不然把嘴里的那口臭牙全敲掉也行。

“确实。”瞎子的话受到了其他人的全员认可。

“队伍的死亡率会不会很高啊?”沐恩最新入队,每个人的脾气还摸不太透,所以也不好意思跟着这瞎起哄,便令其话头的问道。

“是的,就连这种我们一开始觉得应该不会死人的任务最后都死了三个,每次新人入队都有不少,挑挑拣拣之后入队几个,然后几场战斗下来能留下来一两个就算不错的了。”枯条还是保持着高塔学生比较乐于助人的传统,很耐心的和沐恩解释各种情况,“除了队短、我,瘦子、土墩、肄业生还有小白脸,剩下的人都是这次出发前不就才组进来的,可能就比你早上几个月,简单的集训熟悉了一下之后就带出来了。本来我们也有十几个,但是前年的一个大情况让我们直接折损过半,他们都是真正的好手,但是还是死了。之后我们就解散了,直到现在才被重新召集回来。”

“你要是对我们也有这么热心的话,那三个人说不定就不用死了。”女恋人看着枯条,阴阳怪气道。

“如果你们也有他这么强,那么我也会尽量的来照顾照顾好让你的生存率提高些的。可你们本来就就是消耗品,经过淘汰学习能力出众些的才有资格留下来。你为什么觉得能免费从我这里得到知识?凭你那个C-级别的猎魔人执照吗?别开玩笑了。”枯条哪怕是说这样很伤人的话,语调中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所以听起来其实更加伤人。

女恋人似乎很生气,站起来想和枯条理论一下,但是没有想到枯条继续火上浇油道:“而且你的猎魔人执照甚至是这群人中最低的,如果不是你的哥哥,你甚至没有资格进入我们的队伍。而你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却还不知好歹的讨厌所有人、看不起所有人。像你这样的人,或许应该早点死在荒原之中,说不定还可以给其他人省点麻烦和资源。”

沐恩听到如此有攻击性的话,悄悄的拉了拉枯条的袖子,因为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发生内讧。

“请你不要这样说。”男恋人抬起头,看着枯条道。

“请你不要插嘴,我没说起你,不代表你就真的很强了,你也只不过仅仅拥有‘勉强’进入我们队伍的资格而已,而这样的人,每次行动之前,我们都能毫不费力的补充进来十几个。”

“好家伙……”沐恩在心里暗暗咋舌,感觉着的地方很危险,枯条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说话,所以他慢慢的后退了一点点。

这下子男恋人也站了起来,他皱着眉对枯条说道:“我敬你是前辈,但是我也不会任由您这么羞辱我。所以我要向您挑战。”

“挑战?”枯条听到这话似乎觉得很好笑,所以真的笑了出来,“你们和我待了这么长是时间,我早就知道你们每个人的魔法回路了,觉得你有资格挑战我吗?我只需要几秒钟就能把你的回路给引爆。就凭你们那种孱弱的魔法强度和粗糙的回路轨迹,我建议还是不要这样了。你不配的。”

“行了行了。各退一步。咋回事还真能吵起来?”队短见到情况不对,出声制止,他此刻也有些后悔,本来是看着当个热闹的,没想到真有玻璃心急了,这下子领教了枯条的毒舌那就不好收场了。

可以看到女恋人已经气得开始发颤了。瘦子已经悄悄的做起了魔力的预热,随时准备进场阻止枯条,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真的干的出来的这事的。队短也不在火里骚了,走出来开始当和事老。土墩看看肄业生,肄业生摇了摇头,戏子看上去还是那种万事不关心的样子。

小白脸呢?沐恩在观察众生相的时候发现这个恶人竟然没了。

瞎子和卖唱的坐在外围,看上去有点不满枯条说的那番话,但是也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毕竟这和他们没有直接的关系,最多只是地图炮捎带略过了他们。虽然不爽,但是也没有必要因为这样将关系弄僵。

“我要向您挑战。”男恋人看上去已经打定了决心,要让这个眼高于顶的高塔学员为自己的傲慢付出点代价。

“别闹了你们!都是成年人!卖唱的!来来来,给他们唱首歌!戏子来跳个舞。行了行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我请你们喝酒还不行吗?”

“我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们当真了,还真是玻璃心。”枯条露出了个轻蔑的笑容,然后站了起来,双手插兜,不知道是打算动手还是打算离开。

突然沐恩感知到小白脸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然后把他拖进了黑夜之中。

“我靠你干嘛?!”沐恩虽然感知到了他的气息,但是也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差点因为应激反应动手。

“好家伙,这情况你也敢在里面呆着?不怕被战斗波及到?”小白脸看来已经是早已经发现了争端的端倪,所以特地过来把沐恩拽走。

“你不去和事吗?就这么逃跑了是不是不太厚道啊?”

“这种时候是自保的时候,枯条是真的会杀人的,而且我们真的打不过他。这疯子暗搓搓的记下了每个人的回路破解方法,如果跟他动手他就算只剩下了一点点魔力也能弄死我们。”

“我靠?”沐恩傻了,居然还有对自己的队友‘留一手’的。

“所以我们都很怕他啊,你没看瘦子说要叫爸爸不就叫了吗?”

“可是这是在野外,而且屠戮队友是大忌吧?”

“他是A级猎魔人,并且是上头的执行官,平时就是负责监督队伍的,如果有人不服管教队长又没有什么办法的,他可以出手解决掉。”

“那岂不是想杀谁就杀谁?还要队长干嘛?”

“这种事情做多了会被撤职的拉。而且他平时人也还不错啊,对于这个你应该最有发言权。他虽然看起来冷漠,但是遇到危险的时候冲锋的是他殿后的也是他,是个很可靠的人。不过他发火了还是不要再眼前乱窜。”

小白脸是个很喜欢笑的人,并且笑起来非常的无害。因为某些文学作品刻意制造的反差感,这样的人往往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沐恩觉得生活中这样的人还是不太多的,毕竟自己的师兄、阿兰、迦尔纳都是那种笑起来感觉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当然,巴顿除外,他是个真正的疯子。

“不过那个女恋人到底是啥情况?”

“谁知道呢?反正她挺喜欢对别人冷嘲热讽的,但是只许她说别人别人不能说她,所我也不是很喜欢她。”

之后沐恩就和小白脸在远方观望了一会,发现终究还是没有打起来,双面恋人不知道是怎么样,情绪稳定了不杀,然后坐了下来。

“不要惹枯条,记住咯。”小白脸看到情况好像基本上稳定,便拍了拍沐恩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怎么了?你觉得我做的很过分?”枯条看着坐在帐篷中的沐恩,问道。

“不是觉得做得很过分,是觉得说的很过分。而且这样不利于团结的话,应该也会给行动带来不好的影响吧?”

“不会的,他们知道生命和恩怨哪个的优先级更好。”

“我觉得你小看了别人的人心。”

“即便如此,也没事。毕竟我比他们更强。”

“那如果他们想杀了你呢?你怎么办?总不可能永远清醒吧?如果在某些避无可避的时候只有他们来救你呢?那你不都相当于死在他们手下吗?”

“我的身上,有很多的魔导器,所以我觉得并不会遇到这种问题。不可能有人想要趁我不备杀我。”

“我就可以。”沐恩看着枯条,很认真的说。

“那你打算杀我吗?没有理由啊。”

“我只是说你可以和他们搞好关系,毕竟你不可能完整的了解所有人。”

“没想到你会为他们说话,我记得那个女人也嘲讽了你才对。”

“只是我觉得有更柔和的解决方法。”

“不用担心。我并不是对所有人的都这样,只是那个女人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对于这种人,就要用更高的优越感正面的去击溃他们可笑的自信心。”

“我说不过你。”沐恩把手一摊,表示投降。

“哈哈哈。”枯条笑了起来,但是连笑容都非常的克制,真的只笑了三声。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继续向前走,因为魔法地图上显示似乎我们的前面就有出口,我们可以在那个交界小镇稍作休整。”

“你们的任务是提前定好的吗?还是临时接取?”

“我们作为队伍出现的时候,肯定是有单独解决不了的委托出现,否则没必要凑在一起分钱。而这种委托的评判并不是由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做出的,而是提灯隐者的统筹阶级。所以我们在秘境里肯定有很多的下发任务,当然,除了这些上面委托下来的任务,我们也可以做其他的任务,只不过在秘境离开的时候,我们必须要把所有下发委托给做完罢了。”

“如果做不完呢?”

“扣钱,并且小队的等级会被下调。对了,瘦子应该跟你说队短是那时候他们队里最弱的所以才这么叫的吧?”

“嗯。怎么了吗?”

“但其实他很强,机并不弱,不要相信瘦子说的,他只是在开玩笑。队短之所以是叫这个绰号,因为他刚进入队伍的时候很小,那时候很矮,所才叫这个绰号。这个队伍里,唯一能跟我较量较量的,就只有他了。我是紫缎长袍,虽然比不上那些流雪,但是也不弱,所以可以不要小看这些冒险者。他们真的有很多人在不断的生与死的战斗中锻炼出了无与伦比的直觉。”

“你不是解构了他们所有人的回路吗?”

“嗯,但是这样的东西并不是完全没有防范办法的啊。要不然这种好用的战斗方式为什么不推广起来呢?大天使安舍尔那样的敏感甚至可以越境击溃他人的回路。但是也没听说过他用这个方法对付过什么人。”

“可能只是打的少吧,而且书里好像也不是这么教的。”

“哼哼,等你真正来到了我们这个境界就知道了,书里很多东西都是哄小孩的。我们的生命都是在虚假中逐渐过渡到真实的。就像小时候的寓言,你会相信吗?很多都是假的,但是我们要从中学习那种他们想要传达给我们的信息。虚妄之中,一定会藏着些真实。否则我们也不会相信。”

沐恩听到这句话,抬起头,眼神似乎闪烁了几下。

“怎么了?”枯条看到沐恩的神情好像有些变化。

“不……”沐恩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挥了挥手,“只是我觉得这个话让我茅塞顿开。”

“不至于吧?你受了什么刺激吗?”

“如果不是,我干嘛离开学校呢。”

“说的也是。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我们短暂的休整之后就要去下个目的地了,那里就不像这里这么简单了。”

“杀龙居然都是个简单的任务?”

“相对来说。”

翌日,沐恩的帐篷差点被队短给掀了,他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的时候,长着大胡子的队短骂骂咧咧,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懒了之类的话。听的其他人哈哈大笑。

他们似乎特别喜欢做这种没什么恶意,但是会让人感觉非常尴尬的事情。

“赶紧起床了少爷!”小白脸行李挂在马背上,笑道。

“早知道不入队了,连睡个好觉都不行。现在的老年人是越来越坏了。”瘦子掐着嗓子在另一遍说道。

“嘿你个月勾,还不听领导的话了?顶嘴?!”队短做出夸张的表情回过头来又是一顿臭骂。

“是勾月,而且那是我说的吗?聋子都听得出来不是我的声音啊。”

“瞎子,有人骂你瞎子。”瘦子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看我理你吗?”瞎子翻了个白眼上马。

等沐恩把一切都给搞完之后,突然发现枯条不见了踪影,直到众人整装待发后又等了半个小时,枯条才从帐篷里走出来。

“这?”沐恩指着枯条,看着队短,他甚至被因为起晚了为理由早餐都没得吃。

“人家是监督官,你是临时工。不一样的。”队短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我……”沐恩甚至被气乐了,“三天之内杀了你信不信?”

“忍忍吧,说不定明天就死了。”队短笑得特别的爽朗。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啊,今天下午就该死了。”瘦子呸了一口说道,“勾月,看看这个混蛋玩意,是我我真忍不了啊。”

“你还好意思说?三天之内你和他一起死。”沐恩对瘦子竖了个国际通用友好手势。

“好家伙,勾月可比你们融入集体快的多啊。”小白脸看着其他的人,一脸的惋惜。

这么好的团队氛围,上哪找啊。

一行人在枯条整备好之后出发了,当时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在他们来的地方,那个村子的方向,有猛兽群落奔涌过来。

“什么情况?”土墩率先发现了后面似乎有一条黑线带着烟尘往这边来,因为距离太远,她还以为是什么沙尘暴之类的。

“是那个村子。”瞎子似乎眼睛漂亮所以也能看的远,对其他人说道。

“村子?”沐恩一开始就很好奇那个村子为什么是个淡黄色地点,难道是这群人到了特定的时间就会变成怪物?

“那个村子是一个比较危险的地方,因为吊鬼们会每隔一段时间就过去袭击他们。”小白脸蹙起眉头。

“而且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半狼人,月圆的时候会变身。”戏子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伤感的感觉。

“好家伙……”沐恩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背靠大山的感觉吗?为啥原来自己冒险的时候就总是遇见那种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意外情况。

卖唱的好像根本不想动嘴,只是看着队短,好像在温暖是打是跑。

“跑得过吗?算一下算一下。”队短不想因为这群集体犯病的吊鬼而发生不必要的战斗,便叫枯条算算速度。

“跑不过,那些不是吊鬼。”

“那是什么?”

“是蛮仆。”

“这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队短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怎么又是蛮仆。”沐恩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句。

“别担心,这不是简单的蛮仆,这是群金甲蛮仆,是被人放出来的。而且估计就是找上我们的。”

“倒悬者来报复了?”

“很有可能。”

酒馆老板已经离开了他的酒馆,似乎是直接将那个受益不错的酒馆卖给了别人。虽然开店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现在小镇的规则日益趋于完善,已经不是那么有暴利可图了,他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的队伍早已经集结完毕,所以他走出酒馆的时候,就能看到各色人在外面等着。

他们都有个共同的身份。

那个倒悬的小人在胸前闪闪发光。

“看来‘药’的效果不错啊。”其中有个人说道。

“嗯。”酒馆老板点了点头,“这么长时间,那个东西没有暴动的倾向,只是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有没遇到什么有趣的人?”有个人将自己的面容藏在兜帽下,就像很多的魔法师那样。

“嗯,你的老相识。”

“哦?”

“一个金发少年。”

“唔……看来我们的缘分真是不浅啊,你有没有送给他什么礼物。”

“我尝试邀请他,但是他拒绝了,看起来警惕性还是挺不错的。而且身手不错,你进了秘境,小心阴沟里翻船啊。”

“那应该还是不会的……”

巴顿摘下了他的兜帽,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清新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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