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一定要来找我玩呀,吉尔哥哥总是冷冰冰的让人有点害怕。”离开的路上,雅典娜对沐恩说道。
“多出去走走,你肯定能认识更多的朋友,老窝在这里总不运动本来也会很容易生病的。”沐恩笑着说道。
“可是我不敢,他们说我的天赋实在是太特殊了,不可以随便出去,否则很可能会有危险。”
“对了,说起这个,我还不知道你的天赋是什么呢?”
“等下次再告诉你吧省的到时候都没人来陪我说话,波雷哥哥已经来了哦。”说着,雅典娜指向门口,精壮的波雷已经站在了那边,一年没见,他的身上似乎多了几条伤疤。
如果说学院中有那几个人会对沐恩不理不睬,那么波雷绝对就是其中之一了,这次也不例外。虽然接到了要带着几个人去自己的圣地的命令,但是也绝对算不上是心甘情愿。
“情况如何。”虽然对方看这样子就知道是不想搭理自己,但是没办法,上了战场就都是战友,沐恩希望他能识大体把个人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误解和情感放到一边。
“我可不是苦修者中的最强者,所以我不觉得你们能赢得了他们。”
“那也得打了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失控的?”
“不知道,好像是某种狂躁症,很可能是有人污染了水源让他们集体感染了。”
“难道水井没有人专门的维持和养护吗?”沐恩听到这句话感到非常震惊。
“苦修者不做这种事情的,我们都是餐霞饮露的,并没有固定的汲水地点。”
“神庙中呢?难道神庙中没有圣水之类的宗教意味比较浓的水井?”
“长生神庙是……你去了就知道了。”
“这次我们要追击的有几个人?”
“七个人,必须要分头去追。”
两人就这样聊着,仿佛转眼之间来到了传送阵前。
“要传送的地址将会在我们分开会签发给我们。”波雷说道。
五个人一起站上了高台,而迦尔纳显得有些兴奋,不知道是因为即将面对敌人还是因为帝王给了他那枚戒指。
“沐恩,你紧张吗?”阿兰问道。
“这有什么可紧张的?我们可是学院最强的三叉戟。”
“但是这次要分别作战啊。”
“那你们只好祈祷自己能快点结束战斗了,否则我就要帮你们解决问题了。”
三人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聊,波雷在一旁听到了谈话内容,只是冷笑而已。
因为得了狂躁症,所以运动行为也相应的下降了一些——不是运动能力了,运动行为的下降说明他们很多时候并不加以思索只是凭借本能来进行运动。
而相应的,他们的攻击性也大幅度的上升了,考虑到苦修者们都是波雷这样的硬汉,所以如果要拼肉体的话,肌肉相对比较弱的沐恩和吉尔很可能会吃大亏。
不过迦尔纳应该没什么问题,经过这一年多的历练,沐恩发现他好像是“开窍”了一样,身体形态等等方面都比原来进步了很多。
而阿兰虽然没有迦尔纳那样强的力量,但是他作为眠湖家的少爷,魔导器肯定是非常之多的,而且他的预言天赋,绝对是所有人都会头疼的天赋之一。
吉尔和沐恩同属学院派,能力递增的方式都是严格按照规划来的,他们现在还没有专心进行身体的锻炼,所以他们两个理论上面对这些人会有比较大的劣势。
但这是只是理论上,实际上只有沐恩一个人现在有点难办,因为吉尔的宝贝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能召唤怪兽,这种能力简直是变态的不行。
天之公牛沐恩是见识过的,拼力量基本等同于找死。
所以战斗风格被严重压制的沐恩现在虽然嘴上说着满不在乎的骚话,但心里其实难受的不行。
塔瓦西斯是不是就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七个人逃脱,为什么只派五个人来?”沐恩问道。
“因为剩下的两个我们五个加起来才能搞定。”波雷说。
“要不要这么夸张?”
“当初我在苦修者学习的时候,在所有人中排名第五,比我排名更靠前的那四个人都不是你们这种温室里的花朵能想象的。”
“说就说,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贬低别人?”吉尔皱起眉头,他开始有些反感这个说话不过脑子的蠢蛋了。
“哼,实话罢了,也就是你们能力不怎么样,自尊心还格外的枪。”
这句话惹毛了吉尔伽美什,他转过头看向这个比自己略高几公分的人,决定要教育教育他该怎么说话。
“我向你发出挑战,波雷。”
“我没有时间跟你浪费。”
“哦?难道是不敢了?否则的话,不要找其他的借口了,解决你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亚伯小队的前场三人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们立马凑了起来开始议论纷纷。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波雷确实还挺强的,吉尔能打赢他吗?”迦尔纳问道。
沐恩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道:“我觉得可以,波雷这样手段单一极致的人,其实很怕亚伯这样能力特别全面的对手的。”
“你的能力也很全面啊,为啥当初没打过他?”阿兰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的能力不全面啊,其实我的即时限制能力很差劲的。”
这个时候,所有人周围的光芒暗了下来,经过短暂的炫目之后,众人来到了分别的地点,他们要去到指定的地点等待对手的到来、
“就在这里解决吧,我要让你知道傲慢的代价。”
“亚伯!”沐恩看着事情有些严重便喊道,“不急于这一时,等回来再打吧,要不然万一影响了你的战斗力让任务失败可就不好了。”
“不会的。”亚伯将外衣解开仍在一旁,看着精壮的波雷。
波雷本来是个相对而言比较沉默的人,很多话虽然他会那么像但是很少会像今天这样说出口。
但是要带着沐恩这样让他觉得不管别人怎么评价,终归是个武德缺失的人去到自己的神庙之中,他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所以才会这么口无遮拦。
有的时候确实很难理解信仰者的某些所作所为,但是真要批判的话其实也大可不必。
“看来这次行动又要少一个人了。”波雷看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两个臭屁王对到了一起,准备争夺臭屁王中王的雅号,到底是谁会获胜呢,真是让人期待啊。”迦尔纳站在一边,用极低的音量跟两边的朋友开始戏谑的评价这场战斗。
“你连我的防……”吉尔还没有说还,波雷的身形就从原地消失,然后他就被打飞了出去。
拳头砸在黄金的铠甲上出现了一声闷响,但其实是泪水恒大雨点小,这样程度的进攻不可能对黄金甲产生什么实质性的破坏,只能当是图个乐而已。
不过外行看门道的话,他们就只会觉得这个说话也挺嚣张的小伙子一上来就吃了大亏。
“如果没有黄金甲,感觉吉尔连跟对方掰手腕的资格都没有啊。”阿兰啧啧道。
“正因为他有,而且他还有这么多的好东西,所以他才时吉尔啊。”沐恩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突然就开始杠上了。
果然,男人不会长大,只会慢慢老去。
石板出现在手中,吉尔伽美什座下的两只凶兽就被释放了出来。
上次吉尔想要收掉那些怪物的灵魂,但是却发现因为太过邪恶无法驯化就直接被记载着传说的石板给粉碎了,不得不说是件比较遗憾的事情。
这也侧面反映出了对于邪恶力量和腐化力量凡尘世界的无法妥协性,这也是天然的劣势,因为没有办法妥协,没有协调的空间,这是个从开始就注定只有一方能够活下来的战争。
天空中出现了悬顶之剑,让他可以始终保持状态的耳坠也被幻化而出,最重要的是他招牌式的漫天魔法术式。
“不管看多少次,都还是很让人羡慕。”
“谁说不是呢。”
波雷解下自己的绷带,然后发现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倒影人心的项链如果单单是从效果上来看的话,好像有些和“记载着传说的石板”功能重合,并且更加鸡肋一些。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石板上的怪物如果需要使用技能,是需要吉尔亲自进行操纵的。但是倒影人心的项链所映射出的投影就不需要,并且理论上来说,只要吉尔的精神力和魔力供给不断,那么就可以不嫌的复制下去。
可是,这让仍不是它最强大的地方。
这些影子可以知道本体的恐惧,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将对方拉入噩梦之中。无法阻止的被窥探内心世界,然后制造一个噩梦。虽然项链的主人也就是吉尔无法从中获得这些反馈,但是也已经非常强大了,毕竟全自动还是比半自动巴适一些的。
而且作为十项全能的选手,虽然本身的身体素质并不是那么的出众,但是他的那些圣器不管是防御、进攻、速度、增幅还是限制都非常的全面和完备。
所以最后,波雷肯定是毫无悬念的败下阵来。就算不说那么多其他的,对于这种太过依赖肉体格斗的对手,不管是不是使用魔法,吉尔都可以用太阳神的凝视轻松压制。
什么叫全面?这!就叫全面。
当悬顶之剑放在波雷的脖颈上时,场面非常的诡异,吉尔以一副胜利者高高在上的姿态用鼻孔看着对方,哪怕他实际上比对方还要矮上一些。
“以身外之物取胜,你觉得这是自己的本事?”
听到这句话,吉尔伽美什愣了愣,然后仿佛不可置信的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他问道,“这种话居然也能说的出口?”然后他凑到波雷的面前,手臂微动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了一条血痕,他眼中的宝石颤动着,反射出摄人心魄的光彩,但是那种感觉也具有极强的不真实感,进而带给了正在与他对视的那个人以巨大的压迫感。
“你听好了,才不配位的傲慢鬼。这些你说的所谓身外之物,都是属于我的。与我共生,与我同死。而且,就算他们真的是‘身外之物’,你有,也尽管可以拿出来。”然后他收剑后退,转身威风凛凛的走上了传送台,在空间的光芒亮起前的瞬间,他转过身,露出了个傲慢而轻蔑的笑容:“可惜你的那些破布救不了你。”
“啧啧啧,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哪。”迦尔纳啧啧啧的说完,回到了自己的传送台上,他们已经拿到了位置地点,可以准备出发了。
其实刚刚两个人要打架的时候一边的高塔工作人员有心要组织,但是被迦尔纳和阿兰阻止了,虽然这里的高塔工作人员都相当的强,不过也不能说全无危险性。
反正心都很大就是了。
亚伯小队的四个人互相打了个招呼,然后一同消失在了传送阵之中,只剩下波雷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别人也都不在乎。
沐恩落地,是个有些偏远的小镇,在传送阵的边上,一个看上去装束怪异的人站在那里。
虽然装束有些怪异,但是人长得还算板正。沐恩觉得这种形制的衣服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的服装绝对和书本上记录的县城样式有很多不同。
就比如猎魔人的兽皮风衣,如果自己的师兄没有做过这样的工作让自己没有特别留意这类衣服的话,沐恩见到的话就有可能认不出来。虽然款式类似,但是每件衣服的自由裁量太大了,并不能属于“制式”的范畴。
“您是?”他问道。
“您好,任务的执行者,我是巡礼者邓肯。也算是这次任务的补完官。”
“补完官?”
“因为这次的任务比较特殊,如果任务失败您有可能会来不及救援就当场死亡,所以我会负责在您死亡之后对您的任务进行补完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
“……听起来真是非常的让人愉悦。”
“的确如此。不过不要担心,如果您真的快要死亡之前,我会为您伸出援手的。另外,我还会负责帮你搜寻您本次的任务目标,避免你会错过。”
“谢谢。”沐恩假笑了一下,心里可是一点也不开心。
与他同行的四个人中,单对单现在已经没有能打得过他的了。他的综合评定第一是文武总分双料第一,在学会的诡术滑轮的空间瞬移之后,纵使凯撒和波雷两人速度奇快,也没有办法碰到他。
但其实也只差分毫,胜负的差距比想象中会小上很多。
因为对方实际上是可以容错的,而沐恩没有容错率可言,如果他失误被抓住就很有可能会被一套连招直接放倒,但是自己打对方却可能要刮痧半个多小时。
虽然这么说比较夸张,但是也能大概明白沐恩的处境并不想想象中的那么舒适,
所有人中只有他的风格是被完全克制的,作为雷属性的法师,他和雷院其他的几乎所有同学都不同,走的时候纯技术的路线,对于雷霆的术式和身体的强度上都只能勉强排到中上游。
“感觉我可能会被活活打死呢。”他如此自嘲道。
技巧是需要时间慢慢的磨练出来的,而精灵族的寿命太过悠长,决定了他们甚至可以用幼年时的那一百多年来进行技巧的打磨,而这个时间是绝大部分人类的一生甚至更长。而那些对身体开发利用到极限的技巧也的确是同等战斗能力之下,可以对战局产生决定性影响的东西。
但还是那句话,精灵的做法很多时候对其他的种族并没有任何的启发作用。他们的方法固然是非常强大而有效的,但也仅限于他们而已。
而沐恩从小就是接受古典精灵教育,造就了他如今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经如此出众的能力,但是正常而言,他真的就应该和自己的替身一样,在高塔里渡过前一百多年的生命,然后走出高塔向世界证明他的强大。
只是现实没有给他这样的时间和机会,星辰力量的增加、不明原因的魔力暴乱、突兀到来的诸王境。他只能快速更快速的成长起来,否则将无法在这场可以预见的天灾中幸存。
树大而招风,当暴风席卷而来的时候,能够依然耸立的巨木只能说明它本身就有足够抵挡这场风暴的强度。而沐恩无疑是某种被帝国符号化和崇拜的个体,他就是黑夜中最明亮的星光,是风暴中首当其冲的那棵树木。
所以这样的教育方法也给他当下的情况造成了一定的阻力,精灵的教育方法显然不是能够最快速度产生战斗力的。所以沐恩至今仍然没有全力表现出来的、只是初见端倪的那部分天赋也就还没有办法完全的转化成他可以具象化的力量。
走出小镇之后,沐恩在巡礼者邓肯的引领下前往周边的森林之中。
这里的风光和沐恩原来住过的地方都不太一样,如果非要说很像的地方,可能就是在新塔院周围的森林中住的感觉吧。
也不完全一样,这里的植被茂密程度和雷院周围其实更加相近,可是空气中的湿度相比学院还是要干燥很多,维度至少低了十度以上,所以植被的差别极大。
与学校那边的森林已经有过不少人工修改痕迹的森林相比,这边的森林更加的密集和原生态。沐恩也算是进过不少森林的人了,相比于之前去的那些不管是暮语森林也好还是黑泽镇外的森林也好,都没有给他这么难走的感觉。
巡礼者就这样挤过那些划在皮肤上会非常刺痛的植物,偶尔会路过一小片区域,能够感觉到魔力格外的浓郁,沐恩就知道那里一定生长着泣藤。
下层的水分被上层的植被所遮蔽,不会轻易的流失出去,这样就会让整个环境更加的闷热,就像盖了层棉被那样。
而来自于丛林间,可以从那些多毛的动物身上吸取血液的蚊虫,也会叮咬沐恩,让他不得不穿着比较厚的衣服来感受丛林的热情。
对于热带而言,没有所谓的四季之分,只有雨季和暴雨季。好在现在并不是蒸桑拿的集结,而且这片森林也没有那么靠近热带,所以温度还在沐恩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森林中执行任务向来是公认的危险,因为不仅要达成任务目标,还要克服环境的干扰和其他隐藏的危险。
原始丛林对谁都是危险的,哪怕是精深的魔法师也一样。
沐恩感知不清邓肯的真正实力,说明这个巡礼者肯定要比自己强上很多,曾经安苏老师就是巡礼者出身,都已经是往大魔导士发展的狠角色了,所以可以管中窥豹的了解一下这个团体平均实力有多么强。
巡礼者们都是在最危险的地方进行地图绘制工作的人,所以他们都需要以高手担。并且除了自身的实力外,还需要有过硬的测绘与野外求生技巧,数量非常稀少,不过在各种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他们的损耗也逐渐的在降低,毕竟不是主司战斗的职业,
但是即便如此,这个工作依然非常的危险。
有巡礼者在的地方就说明那里是寻常人眼中的死地,可是沐恩觉得这里应该也没有那么危险,否则怎么会有整个教团世代生活在这里。
换句话说,有人世代生活的地方,就算原来危险,也应该会慢慢的变得不那么危险。
“这里有什么危险的情况吗?”想到这里,沐恩询问邓肯道。
“有无形之水,有形之气的地方,便是危险的地方。”
听到这句故作高深的话,沐恩疑惑了起来,无形之水好说,但是何为有形之气?
邓肯间身后没有回应,便转过头来看了两眼沐恩,哈哈一笑道:“到时候你或许就知道了,这东西本身没有什么可让人害怕的。要敬畏的是产生这样反常现象的那股力量。毕竟,如果一个地方有反常的情况,并且很自然的表现在了一个外乡人的眼里,说明这里的情况已经非常严重了,反常的也绝对不仅仅是那一个地方。”
“如果真的那么危险,苦修者还会世代在这里居住吗?”
“要不然他们怎么叫苦修者呢?”
苦修者是个非常怪异的团体,因为只要成为了苦修者,就必须要终生遵守苦修者们的戒律,进行对自己的压迫,以此作为修行。他们期待可以通过对于自我的惩罚和克制超越人体的极限,抛却杂念无欲则刚的成为强者。
最奇怪的是,他们不会进行生育,虽然教团中有男有女,但是“性”是不被允许的。
在教团中的性,不止是所谓的男欢女爱,而是繁殖一切的天然、本我的那些东西。
例如之前波雷一直在以言语中伤沐恩等人,虽然他自己可能不会承认,但是他其实已经违反了戒律,暴露了自己的嗔性。
因为克制一切人欲的部分,所以他们自然也不会有后代产生。所以苦修者的中有部分“修业有成”的人就会走出森林,进入人间寻找合适的孩童带回到森林之中。
这些人被称之为拾履者,以乐善好施,帮助平民等良好的侠义形象给世人留下了不少的印象。
而研究因此有源源不断的孩子进入到森林之中。
“嗯?”这个时候,邓肯突然停下来脚步,嘴里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踩到了个东西。”邓肯看了眼沐恩,他们不在乎的样子让沐恩还以为事情不并不算太严重,“你最好离远点,否则可能会伤到你。”
“你猜到什么了?”
“一个不知道是谁设的陷阱。”
“陷阱?”
“嗯,威力还挺大的,有可能会伤到你。”
“那你呢?你怎么办?”沐恩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个人实在是太淡定了,搞的他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严重,还是说对方只是在逗自己玩。
“没关系的……大概吧。”
沐恩不明所以,只能后退,退到了自己已经基本上看不见对方的位置,那边叫他停止的声音才悠悠的传来。
片刻后,汹涌的气浪排山倒海般的传来,在丛林间荡开了无数的植物茎叶。然后这样的冲击波还能把远在三十多米外的沐恩给掀翻出去。
这种爆炸的强度,沐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爬起来捂着胸腹使劲揉了揉,感觉邓肯应该是已经领盒饭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玩我呢吧?!
沐恩突然对这片自己从未涉足过的森林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为什么走着走着就会突然出现这么恐怖的情况啊!
而且自己还丝毫没有发现,这说明那个陷阱的魔力隐身做的非常的好,这个爆炸的强度,已经直逼五级高攻击性能法阵魔法的威力了。沐恩如果没捏着那块宝石,被这么炸一下就得当场身亡。
周围的树木已经变成的倾倒的模样,他吐了吐嘴里的土走回到爆炸的核心地带,说实话他已经不对邓肯的生还抱有太大希望了。
地面上有个焦黑的东西,沐恩以为是树木但是碰断之后发现是已经熟透了的蛇,也是够倒霉的。
“看来这里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人介入了,情况可能比想象中更加危险。”邓肯那个淡定的不像话的语气再次响起,让人活以为是见到鬼了。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沐恩看着那个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只是披风被火燎成异样美感的邓肯。
“给自己加个魔法护盾就好了。”邓肯看着沐恩微微一笑,沐恩也有些尴尬的还了个笑,感觉好像明白了些那些大佬不把魔导师以下的人当人看的原因。
实际上邓肯也没有这样看上去的无所谓,他踩在法阵上的一条腿被震出了内伤,可能有几天不能好好使用了。
“法阵是何人设下的?”沐恩现在很关心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当然是邪术师啦!你不是高塔的学生吗?难道不知道那条著名定理?”邓肯看着沐恩,似乎觉得他说的话很有趣。
不知道是谁干的坏事就肯定是邪术师做的啦。
“这……大人,现在似乎不是说笑的时候。”沐恩咧了咧嘴,感觉这个人好像脑子有问题。
“那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嘛,任务信息咱们都是差不多的。我会在这里带着你不是因为我知道的比你多,而是因为我比你稍微有经验些,然后起一个辅助作用。我也不知道在这里搞破坏的人是谁,不过根据情况看起来,这么缺德的事情大概率也只能是邪术师来做了。”邓肯双手摊了摊,看起来很无奈。
沐恩腹诽怎么会有个这么不靠谱的人和自己做搭档。
“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把有些人给招过来、把某些人吓走的。”沐恩想了想任务中所说的行为行为降低的话,对邓肯提议道,“我们是不是快点离开这里?”
“当然,都听你的,毕竟我是您的副官啊。”
“大人太客气了,现在往那边走?”
“先不忙,我想问问你是什么元素的魔法师?”
“啊?”
“能不能帮我做一条拐杖,我的左腿两天之内应该都没法动了。”
“……”
沐恩突然发现,原来能有个靠谱的队友,也是个足以让人喜悦的幸运之事。
虽然迦尔纳和阿兰不算太靠谱吧,但是好歹不额外给人添麻烦,而且解决麻烦的能力都很强。
“大人。如果,我是说如果,您又这么不幸的踩到了一个法阵,让我来尝试把它破开吧。”
“哎呀,你以为我不想嘛!虽然我很多年没有回到过闻名世界了,但是这次接到任务的时候那个人还特意跟我说你是新塔院的第一呢!但是这个法阵是即刻触发的啊,我那时候吓了一跳,赶紧努力的对其进行压制才让它冷静下来的,两股魔力冲突的话就没有办法进行破解了吧。”邓肯看起来非常好说话,也没有计较沐恩听起来好像有些“大言不惭”的话语,不过他的话中透露出来的直言片语却让沐恩暗自吃惊。
能瞬间压制住即刻触发式的陷阱,需要的反应速度和魔力限制能力都是非常高的。
在一瞬间在即将爆炸的炸药空隙中插入阻隔物让它们无法爆炸,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需要瞬间将整个法阵的结构了然于胸。
而且还有运气的成分。
之后沐恩就给邓肯做了个拐杖,两人的前进速度瞬间就慢了很多。
夜幕低垂,沐恩能感觉到黑暗中有人在不怀好意的窥探他们,但是没有靠近。
“距离在我的攻击范围之外。”沐恩觉得自己能感觉到的,邓肯肯定也可以感觉到,说着话是为了提醒他出手解决一下这些臭虫。
“我接到的命令是必须要等你快死的时候才能出手。”邓肯看起来根本不打算多此一举,而是围在篝火边烤火。
“我帮你做了个拐杖呢,你总要还我个人情吧?”
“啊?一个拐杖换这么多条人命,这个人情也太重了!”
“一条,把尸体带给我。”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怪癖?”
沐恩转过头来看着他,神情满是震惊,感觉自己没有办法跟上这个人奇妙的脑回路。
被沐恩看的浑身发毛,邓肯只好站起身摆了摆手。
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动作,然后手上传来了一阵吸力,森林中就有具尸体被拉扯了过来。
“你为什么这么愿意多管闲事啊,他们看就让他们看呗,而且已经有人在离开了。”将尸体拖到沐恩的面前,邓肯拖着条破腿艰难的坐下,问道。
“你这是什么话,这些人肯定是来搞破坏的,难道你不觉得要解决掉吗?”
“社会能稳定运转的先决条件就是各司其职,接到任务就完成任务,不要去管国语的事情,除非这件事情会威胁到自己。”
“可是你的对手就是不遵守规则啊。”
“这就是本质的区别呀!如果他们不守规矩,我们也不守规矩,那我们和他们的区别在哪里?”
沐恩一时语塞,竟然落了下风。
“不能这么算吧……”
“那要怎么算?如果想当然的杀掉所有你感觉在窥探你并且不怀好意的人,可是他没有任何逾举的行为和记录,你是不是就变成了那个社会的反面?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和情况,好人之所以是好人,就是因为我们能够克制心里的冲动啊。”
“这里是丛林诶?那个正经人会在这种地方出现啊!”
“如果是刚刚出现了事情所以对外来者特别敏感的苦修者呢?他们明明没做任何事情啊。”
“可你还是替我杀了人。”
“因为这个人是这些人中唯一身上有确切邪术气息的存在。”
沐恩彻底无言以对,用净化气息将那个尸体烧了个干净。
疑问他想知道的那些信息刚刚邓肯已经都告诉他了。
唯一值得留意的是燃烧之后剩下的一枚徽章,那枚徽章沐恩很熟悉,是倒悬者的标志。
“倒悬者为什么回来这里找麻烦?”
一直以来,这个佣兵组织就和帝国不对付,因为帝国是对于邪术师零容忍的,哪怕是倒悬者里的邪术师简直能够被称之为是“一股清流”,自控能力极佳。但是只要有邪术的存在,就不可能在帝国立足。
所以这个综合能力其实相当不错的佣兵团基本上都是被境外势力掌控,没事就来帝国中搞点小破坏之类的。
但是就凭这群歪瓜裂枣的战斗力,想暗搓搓的阴掉苦修者实在是太不现实了,恐怕还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就会被干碎——而且是各种意义上的碎。
想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沐恩在这段时间也稍微学会了点控制自己喜欢胡思乱想的大脑。
“您现在可以感觉到目标的位置吗?”他问道。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的倒悬者在这里看着我们。”
“你的意思是?是他把这些人赶过来的?”
“差不多吧。”
“那岂不是要准备迎敌?”
“人家也是要睡觉的啊。”
既然这么说了,沐恩也只能睡觉,因为邓肯表示为了保证沐恩尽可能不被打死,有他来守全夜,沐恩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毕竟这很可能就是你人生的最后一个夜晚了呢。”
“你真是好会说话……”
因为邓肯说话实在是太淡定并且始终带着些许的微笑,沐恩甚至察觉不出来他到底是认真的再说这件事还是在阴阳怪气自己。
和这种人待在一起实在是太难受了。
第二天一大早,沐恩就被摇醒,他激灵一下就做了起来,茫然的望着四周问怎么了。
“他快要过来了哦!”
“啊!”沐恩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准备迎接战斗。他其实不太情愿,因为这个情况没有活动开很容易在战斗中受伤,那样的话情况会急转直下。
“加油吧,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说完,邓肯就身形在原地破碎,不知去向。
“……”沐恩捂住自己的额头,感觉这句话说得非常不吉利。
而在另一边,迦尔纳现在则陷入了苦战,而且他的对手甚至不是自己原本的目标,而是一只暴走的魔兽,这里好像是它的巢穴。
“大哥你能不能冷静点啊!”迦尔纳的肉体强横,但也只是在精灵属类中而言,他面对这只如同黑豹但又比黑豹大上了许多的魔兽只能不断地闪避。
万物贯穿几乎是没有弱点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让人诟病的一点,就是需要全力的去灌注它,这个时候术式的使用者就必须全心全意。理论上当然是可以移动的,但是这样的移动速度比正常来说慢上很多。
而豹类的魔兽自然都是以敏捷扬名的,站在原地两三秒和送死已经没什么区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