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此,韩奕便是说道:“太子殿下,可否两此物卖与我大匈奴”。
然韩奕当然是清楚,这大黄的价值所在的,若是将其献给浑邪王……
突然,韩奕脑子里有了另一个想法有这么好的机会还献给什么浑邪王,当然是要献给大单于啊。
如此一来,说不定自己还能够得到大单于的重视。
说不定,自己再也不用给呼延家做狗腿了,而是能到王庭中,在大单于跟前任职。
有言道,不想做主人的奴才,不是好奴才,整日给呼延家当狗,被人呼来唤去的。
即便是再怎么卑躬屈膝之人,其难免也会生出其他的想法来,而韩奕自然早已是有些受不了了。
当然也是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够像中行说一般得到大单于的重用。
中行说,可以说,是这些叛逃到匈奴之地的汉人以及其后代们羡慕的对象啊。
得两代单于的重用与信任,听说更是与如今的右贤王伊稚斜关系密切。
如此一来,韩奕当然是非常的想要将这大黄,给搞到手了。
见韩奕上钩了,刘荣心中自然也是窃喜。
皱着眉头言道:“贵使有所不知,大黄此物,在我汉家也是极少,皆是要到深山之中,才可采摘到,且采摘到了,更还要数次炮制才可用之”。
“固此,一年之中,我汉家也只能得大黄,千斤有余………………”。
说完了之后,又是言道:“汉匈两家,互为兄弟之国也,固此,虽然大黄稀少,但若是赠与兄弟之国,自然也是能赠一些与贵国”。
闻此言,这韩奕当即便起身行礼道:“那便谢过太子殿下了”。
下了这么多的饵,才将鱼儿引诱上钩,刘荣自然是不肯能就此,白白的便将大黄送于匈奴人的。
且天下间,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便宜的事。
当即刘荣便是又说道:“贵使不必心急,匈奴与我汉家以兄弟互称,当不会白取我汉家之物也”。
听了刘荣这句话之后,韩奕的表情立即便是由晴转阴。
心里急得只想说,这汉朝的太子怎么这么麻烦,这么会卖关子,有什么话不能一次说完的。
对于刘荣说的话,而实际上的匈奴人,实际上的确是一群贪得无厌之辈,在其眼中,只有利益,也只有利益才能驱使他们去做事。
但明面上,韩奕自然是不可能说,我大匈奴的人,就是不要脸,就是要空手套白狼狼。
如今匈奴是到了空前强盛的地步了,整个西域都已经被匈纳入囊中。
有言道,人要脸树要皮,如今的匈奴人也是开始讲究起排面来了。
当然是不能说,让刘荣将这大黄白送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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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榻之上,韩奕是笑呵呵的言道:“那太子殿下,究竟是何意?”。
闻此言,刘荣便是有说道:“贵使勿怪,孤便是想,汉匈两家互为兄弟,自然是要互通有无的,孤便做主,只要贵使能够禀报单于将匈奴所有,而我汉家无有之物,送些与我汉家来交换便可”。
韩奕还以为,刘荣这到底是要说何事,却不想竟然是说此事。
呵呵一笑,韩奕便是排着胸脯满口答应了下来,“此事,外臣定会禀报我大匈奴单于,这对于汉匈两家皆有利之事,想来大单于定会答应”。
“如此便好!!”。
为了能够得到苜蓿草,刘荣也只能采取这种广撒网来捕鱼的方式了。
其目的,当然是为了不让韩奕,乃至是匈奴人发现自己真正的目的。
而刘荣刚说完这句话,韩奕便说道:“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可否先将这大黄交于外臣一些,也好让吾主单于相信外臣所言”。
韩奕说的这番话,的确是有一番道理的,且鱼儿都已经上钩了,自然是不能再让其挣脱了。
且汉家的大黄,可是没有刘荣说过的那般少。
说一年只有千余斤,当然是为了唬住韩奕,让其相信。
刘荣接着便说道:“既然如此,孤便赠三十斤大黄与贵使,而令贵使带回王庭,交于单于”。
“谢太子殿下!”,韩奕起身,行了个汉礼道。
“今日与贵使一谈,是令孤甚是高兴,便不再打扰贵使休息了”。
接着,韩奕便是起身,将刘荣送到了殿门外。
“恭送太子殿下”。
“贵使止步吧”。
而待刘荣走远了,韩奕便是用匈奴语,对适才吃过大黄那随从说道:“你吃过那大黄,的确是好用吗?”。
这随从当即便是单膝跪地,说道:“回正使的话,的确是这样,吃了那大黄之后,臣立即便有了如厕的感觉…………”。
听其如此说,韩奕却是未说什么,回到,殿中,关上了殿门之后,拿起书案上托盘中的大黄,韩奕当即便是哈哈大笑:“这当真是上天此于是吾之神药也”。
出了殿门后,刘荣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要到麒麟殿中去向老爹汇报啊。
开玩笑,汉朝的太子,私下里去见了匈奴来使,虽然已经是去找过老爹报备过了,但是谈话的内容还是要一字一句的禀报给老爹的。
若不然,老爹定然是不会放心的。
要说天子刘启平日之时,便是个小心眼,且还是个异常多疑之人。
现在在重病之中,那便是更加多疑了。
若是刘荣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天子刘启便会毫不犹豫的将刘荣从监国太子的位置上踢下去。
即便是现在,刘荣在自己的诸多儿子中,最为聪慧,还是自己的父亲,孝文皇帝刘恒殡天之前,曾嘱托过自己关注的皇子,而且还是最为适合做太子,将来做皇帝之人。
然只要是威胁到了天子刘启身为皇帝手中的权利与地位,那么,不论如何,天子刘启也会将这个隐患毫不犹豫的切除。
还有那么多的儿子在,选个别的做太子,当然也是可以的。
只要选的不是个二傻子,能做个守成之君便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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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与韩奕所说的事,与天子刘启说过之后。
躺在床榻上的天子刘启轻咳两声之后,便是说道:“太子这是意欲何为啊?”。
跪坐在老爹的床榻之前,“回父皇,儿子如此做,便是为了一物”。
“何物?”。
然刘荣当然是不能说,自己就是直接要找苜蓿草啊,老爹若是问起来自己如何得知的,刘荣当然是提前便想好了说辞
“父皇请容儿臣禀报,儿臣曾曾见过一个异域商人,据那商人所言,过雁门以西,万里之外,有诸多西域小国杂居其间,这些小国之中,颇有不少我中国未有之作物!”。
“然在那西域诸国之中,却是有着一种专门喂养战马的牧草,名曰:苜蓿草,专门喂养战马而用,且儿臣还曾听闻,匈奴人多食肉,平日之时,常常忍受便秘之苦,固此,便以大黄为诱,令那匈奴使者禀报匈奴的单于,以物易物!”。
说完又说道:“然此次那匈奴使者韩奕到我汉家来,儿臣还发现了另一件事”。
刚听见刘荣的话,还只是一阵摇头的天子刘启,闻刘荣此言,却是又提起了一丝精神。
刘荣刚才说的,只是听闻那什么,苜蓿草,便用这种近似于,大海捞针的方式寻找,的确是有些………………
不过考虑到刘荣年岁不大,年轻人犯一些这样的错误,还是能够被允许的。
且汉家的太子,自然也是要经历些挫折才好,若是事事皆是一帆风顺,将来做了天子,若是遇到了什么挫折,那时不知如何应对,可就晚了。
“太子还有何发现?”。
朝中老爹又一拱手,刘荣便是说道,“儿臣发现,匈奴上层的享乐之风,或许已然盛行!!”。
刘荣说的这番话,立即便是让天子刘启提起了精神。
贾谊当年所提出来的,“三表五饵”及利用关市贸易的手段来分化匈奴人,眼看就要有成效了,却是突然出了个中行说,这个便是,导致最终功亏一篑。
“何以见得”,天子刘启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说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见那匈奴使者之时,其竟然是穿了一件丝绸所制之长袍,然匈奴早有法度,任何人绝不可,穿我汉家之服,不可用我汉家之物。
有言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若不是匈奴上层贵族如此,这韩奕定然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我汉家穿丝制长袍。
固,儿臣所想,利用这次机会若是能与匈奴互市,那么或许还可用三表五饵之术”。
过了好一阵,天子刘启才说了一句,“太子所言……或可行之”。
接着刘荣便是朝天子刘启行拜礼告退,言道:“儿臣便不打扰父皇静养了”。
天子刘启点了点头,刘荣这便起身,转身离去。
回到太子宫后,刘荣便是命人将从韩奕之处拿来的棉花,取了过来。
伸手拿起棉花之后,刘荣便是将其剥开,而一旁的王声是不解道:“殿下,这白叠子,适才才从匈奴使者处拿回来,您这是…………”。
刘荣却是不理睬王声,只顾着自己在那剥棉花。
不过片刻,便是从这棉花之中,取出来了好几粒棉花籽来。
“速去取一盒来”。
闻此言,一旁的侍从立即便是从一处取来一漆盒,呈到了刘荣的面前。
“太子殿下盒来了”。
当即,刘荣便将这几粒棉花籽,放到了这漆盒之中,盖上了盒盖。
刘荣是神秘兮兮的说道:“尔等有所不知,此白叠子的种子,便在其花苞之中,孤这是要取白叠子之种,待来年种植所用”。
而王声立即便是拍起了刘荣的马屁,“殿下见识广博,哪里是我们这些奴婢比的了的”。
而刘荣又是说道:“将这几粒种子收好了,倒时孤有大用”。
“诺!!”。
虽然不太清楚,棉花的生长周期,饭刘荣还是记得的,棉花似乎是要到二三月份种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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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韩奕,在收到了刘荣所赠的那三十斤大黄之候后,他自己也是试用了一番。
吃过不过一个时辰,立即便是急着命人,带着自己去找厕所。
如此神物,韩奕当然是急着回去禀报单于了。
翌日,便是要向汉家天子辞行,要回匈奴王庭而去。
对于匈奴人要走,天子刘启当然也是不会予以挽留的,当即便同意了其之请求。
更还令太子刘荣,去给这韩奕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