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荣答应了下来,刘嫖当然是高兴。
按理来说,刘荣与陈阿娇的婚事,都已被定下来了,天子刘启都已命人去占卜刘荣与阿娇两人的生辰八字了。
当然,这也只是走个形式,不管两人生辰八字合还是不合,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很合。
如此一来,按说,刘嫖应该是不用担心有何变故了。
不过汉家的这几任天子,可是有好几个是“老色胚”。
当今的皇帝陛下,天子刘启便是如此,其如今病成了这样,与此可是极大的关系的。
当年刘启还是太子之时,便时常与刘武往关中各地乱跑,且更是常常带着几个女人回来。
为了不被文帝训斥,刘启便常将这些女子,安置在刘嫖的府中。
固此,刘嫖当然是怕刘荣,向其老爹一样,到外边去找些野女人回来,到时这这人,可都是要成为阿娇的潜在敌人的。
“太子答应了便好”,刘嫖笑呵呵的说道。
说完,便转头看着一旁的阿娇:“阿娇,一路可要听你的太子表兄的话啊”。
能随着表兄一起出长安去玩儿,陈阿娇自然是高兴不已,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刘嫖的要求。
接着便是挣脱了刘嫖的手,快步跑到了刘荣近前。
见阿娇如此,刘嫖却是心中感慨啊,当真是女大不由娘啊,这刚一见到刘荣,就不管自己这个母亲了。
又叮嘱了几句什么一路之上注意安全的话之后,刘荣便领着陈阿娇,坐上了车架,往霸陵而去。
此次出行之前,刘荣便特意吩咐了下去,此次是要到霸陵拜祭母亲,不可以太子的仪仗出行,要穿便装出行。
且刘荣,早已是与随行之人说清楚了,若是有人打听自己时从何处而来,是何背景。
便与其说,自己乃是章武侯家中的子侄。
上次到河东之时,刘荣以此掩饰自己的身份,且如此说,也不是骗人,章武侯的确是刘荣的亲戚,乃是他祖母的弟弟,也就是刘荣的舅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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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距离霸陵并不算远,虽说是轻车简从的从长安出来。
但再怎么轻车简从,也是要带护卫的。
刘荣的门大夫公孙贺,是亲自挑选二十个精壮强悍的军卒,着便装,持短刃,紧紧的跟在刘荣车驾之后。注意些来来往往之人。
对于太子而言,这种级别的安保登基还是不够的。
其车驾之后,不过二十里,便是有一队五百人之精锐骑兵,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情况。
听闻太子殿下要出宫至霸陵而去,张汤、主父偃等人,自然也是进言刘荣,要随行而去。
而刘荣却是并未让他们一同前去,只是让身为太子仆的颜异随行,当然更不能少了此次要派上大用场的司马相如。
司马相如,最是擅长写文章,然刘荣去霸陵拜祭母亲,当然是需要有人来写一篇祭文的。
张汤法家之出身,擅长刑狱之事,主父偃如今也是能独当一面,且还时常能提出来一些可用之谏言。
颜异秉性至纯,且做事更是一丝不挂,平日代太子至宫中拜见天子时,却是得到过陛下的夸奖。
也只有司马相如,平日之中,什么事也没有。
如今总算是到了其表现的时候,固此,在当得知太子殿下要到去拜祭生母,不等刘荣吩咐,司马相如便先提笔写下来一篇祭文来,呈给了刘荣。
接过司马相如呈上来的祭文之后,通读全篇,只觉的这文章写的洋洋洒洒,文采斐然。
当场便是夸了司马相如几句。
见是得到了殿下的认可,司马相如自然是兴奋不已。
一路之上,走的是十分平顺,一辆看起来十分奢华之车驾走在路上。
而见到这车驾之人,不自觉得便会想要远离。
再看看这车驾一旁的护卫,一个个看着皆是膀大腰圆,身强体壮。
这车驾之上坐着的人,不用想便也知其定是列候王孙之流。
自然也不可能出现什么装逼打脸怪,见这车驾奢华,便上前袭扰…………
自长安出来之时,便已至午时,固此,一直行到了入夜之时,才算是到了阳陵。
一路之上,刘荣便发现,与上次至阳陵相比,此次到阳陵,却已是发生了许多变化。
上次至霸陵附近之时,还是空空如也,荒无人烟。
而此时,却已是有了人烟,想来,周亚夫已经按照老爹的命令,开始分批次的往阳陵附近迁移豪强了。
到阳陵而来,来之前,便已命人告知了阳陵卫周坚,而听闻太子殿下要来此之时,周坚自然是早早便命人在长安之星阳陵的必经之路上等候。
一见到太子的车驾,便立即回去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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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荣拉着陈阿娇,一下了车架,周坚立即是凑上前来行拜礼道:“臣阳陵卫坚,拜见太子殿下、陈翁主”。
见周坚还认得阿娇,刘荣也是深觉奇异,在长安的朝臣,有的也只知道,馆陶长公主家,有女名曰阿娇,却从未见过。
而这在这长安之外的阳陵任职的周坚却认得。
消息倒挺灵通的,刘荣心中暗道。
刘荣是淡然言道:“周卿免礼吧”。
“谢殿下”。
言毕,其又是言道:“禀殿下,阳陵之行宫已收拾妥当了,还请殿下与陈翁主至行宫歇息”。
闻其之言,刘荣便是一点头。
之后,便与阿娇,在这周坚的引领之下,至行阳陵行宫而去。
一路之上,这周坚是不停的向刘荣献殷勤。
也是如此,刘荣才知道,这周坚,竟然是老爹的心腹,如今的郎中令周仁的侄子。
固此,刘荣也是不得不感慨,周仁其因为人刚正,而得到老爹宠信的。
他的侄子,却是个喜欢攀龙附凤,趋炎附势之人。
不多时,众人便是到了这阳陵的行宫,此刻阳陵修建的是天子之帝陵,天子自然是常常会到阳陵视察,固此,才会修了这行宫,供天子休息之用。
只不过,这虽然说是行宫,但其还是十分简陋,但比起当初刘荣在河东住过的住所可是要好上太多了。
与陈阿娇一同用完了晚膳之后,刘荣便是对其言道:“今日赶了半天的路,明天一大早,还要去拜祭母亲,阿娇早些歇息吧”。
而陈阿娇做了这么久的车驾,自然早已是累了,闻此言,点了点头,便在婢女的服侍之下,到了其房中。
坐马车,虽然是坐着,可还是很累的,刘荣曾经看到过一种说法,当年秦始皇在沙丘病亡,便是与秦始皇在其生命的最后几年中,一直坐着车架来回巡游有一定的关系的。
从西至东,由北至南的不停在秦境巡游,而秦始皇所用的车驾,虽然已是当时最好得车驾了。
但是他的车驾还是没有减震器的,整天坐在车驾之上晃来晃去,时日长了,定会出事矣。
此前,刘荣对这个说法是有持有保留意见的。
不过经历过这么多次乘车驾的经历之后,刘荣便觉得这还是有一定理论依据。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刘荣便在王声的侍奉之下,早早起身,之后,便将颜异与司马相如两人寻来,一同用了早膳。
而其后,便要到栗姬的陵寝而去。
当刘荣正要离去之时,陈阿娇却是从行宫之中追了出来。
“太子表兄,阿娇也要一起去”。
然刘荣清晨特意吩咐了下人,不要去打扰阿娇,让她多睡一会儿。
谁曾想,其竟然追了出来。
刘荣淡然一笑:“那阿娇便与朝中一同去吧”。
坐上车驾,不多时,众人就到了栗姬的陵寝之地。
栗姬的陵寝,虽然不肯可能会有皇后陵那般的宏大。
且刘荣在栗姬下葬之时,还特意叮嘱,母亲一定要薄葬……
但其好歹是太子生母的陵墓,自然是有人守墓,日常打扰,祭拜的。
而刘荣当即便是跪在了栗姬的墓碑之前,叩头言道:“不孝儿子刘荣拜见母亲”。
言毕,更是叩了几个头。
而其后,便是轮到了宣读司马相如撰写的祭文。
然司马相如有口吃,虽然不是太严重,但其平日一急切起来,是一句话也说不全。
固此,这宣读祭文之事,自然是要交由颜异来做。
这祭文中皆是一些,表露刘荣对栗姬思念之言,而其后便是对栗姬歌功颂德。
虽然这些什么温婉贤淑之言,与栗姬搭不上什么关系,但还是要如此说之。
祭文宣读言毕,便到了刘荣此行,最是重要的事,向栗姬“禀报”,老爹要将自己过继到薄皇后的名下。
刘荣的目的,当然是征得母亲的同意。
若是栗姬活着,自然是绝无可能答应刘荣的这个要求。
而此刻,栗姬已然躺在来坟墓之中,当刘荣跪地禀报道:“父皇有言,将儿子过继至皇后名下,儿子特来求得母亲准许”。
言毕便是重重的叩了个头,而就当刘荣叩头长跪不起之时,却有一物突然的出现在了刘荣身前。
刘荣抬头之时,赫然便见到其是一只玉如意。
一旁之庙祝当即便是言道:“太子殿下,这如意便是说明,栗娘娘已同意了”。
双手捧起这如此之后,刘荣当即便是落下泪来,“儿子谢母亲准许”。
刘荣面前的如此,当然不可能是栗姬给的,而是刘荣早早安排人做的。
迷信虽然是不可取的,但是有时候,迷信也可以是一个很好的工具。
如此一来,太子刘荣已然是获得了母亲的准许,过继自己的儿子刘荣与薄皇后。
在其后的时日中,民间更是有传言说,太子已亡故的母亲栗美人,心忧自己的儿子无母亲照料。
固此特意显灵,表明将太子过继到皇后名下,以令皇后代为照料太子,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而当刘荣做完了此行所要做的事,便打算看一下阳陵的工程进展情况如何。
其后,便在这周坚的引领之下,在陵区转悠了一大圈。
而当刘荣考虑,要不要就此便回长安之时。
却是见到了骑快马而来的急报。
看到这军卒身上别着的旗子,刘荣便看出来,这是六百里加急之事。
难道是长安出事了!?刘荣暗道。
这士卒行至刘荣近前,取下背囊,拿出一卷简牍,便交给了刘荣。
“太子殿下,太后命您火速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