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荣被父亲没头没脑的一阵询问,甚觉疑惑,便问道:“父亲,儿子可否一问,此事父亲为何要问儿子”。
太子并未将此事详情告知刘荣,只是说无事,为随心若问。
随后太子用完膳后便先行离去,只剩下刘荣一人愣在了当场,刘荣边吃着眼前的饭食,边想:父亲定不会无缘无故如此问我,莫非…………
刘荣用完膳食,便在殿中徘徊思索父亲究竟为何意,随后又将太子的贴身内侍王焕找来,一番询问。
从王焕口中得知,太子从皇宫中回来,十分气愤,之后还将太子妃召来密谈,刘荣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无从得知,便只得作罢。
令人撤下饭食后,刘荣便要到栗姬的住处向栗姬问安后,随后便要就寝。
恰巧,却在栗姬处见到了自己的两个亲弟弟——刘德与刘阏,刘荣向母亲行礼道:“儿子刘荣拜见母亲”。
“荣儿来的正是时候,德儿与阏儿也在此处,你等兄弟多日不见,确实要多亲近亲近”。
栗姬其人虽善妒,对自己的儿子却还是疼爱的。
刘荣便笑道:“想不到,原来二位弟弟也在母亲处”。
刘德笑答:“见过兄长,我与三弟此来是陪母亲用膳”,而一旁的刘阏却不似刘德一般与刘荣亲近,只是象征性的行了个礼,并未多言……
刘荣便在栗姬住处同两兄弟交谈,刘德当然是说的眉飞色舞,而刘荣却偷偷留意到,跪坐一侧的刘阏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异样。
待天色大暗,三人才各自离去,回到房中躺在床榻之上,刘荣心想:看来这个老三对我有些看法,刘阏此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足为虑,随后刘荣便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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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释之也是一聪明之人,当然知道,只有那些个高皇帝留下来的金枝玉叶的诸侯王爷们,才会有心暗害天子,便命人四处查探,各诸侯国有无异样,后从吴国丞相袁盎处得知,吴王刘濞曾派数人到上郡,不知所为何事。
之后,张释之便顺着这条线索排查,发现吴王所派之人到上郡之后,曾秘密出塞。
便命人在这几人返回吴国的必经之路上设伏,抓捕之时,此数人竟拔剑拼死挣扎,所幸最终还生擒一人……
长安城中,太廷尉府的大狱中,一人正在经受着严刑拷打,廷尉张释之看着眼这个已被鞭打的满身血痕的人说道:“彭山,我未料到,你竟能经受住如此刑法,当真令我刮目相看”。
只见那人虚弱的喘息道“大人,我真的不是什么彭山,我只是一流民,也想到边地去屯田,却被大人抓到此地来,求大人明鉴”。
一旁的小吏凑到张释之的身旁,悄声道“大人,咱们是否弄错了,小人从未见过有人经受如此拷问,还能守口如瓶……”。
张释之并未理会一旁的小吏,而是指着这人开口厉声道:“笑话,流民?流民怎会有如此武艺,流民怎会在被伏之时还能拔剑反抗。
你不愿说,我也知道,你名唤彭山,河南郡之人,数年前曾在河南郡杀人,被河南郡守通缉,便逃至吴国,见吴王招募游侠死侍,便拜入了吴王帐下,是与不是!”。
只见这人顿时便激动了起来,“你胡言,我怎会与吴王有何干系,我等只是胆大,不然怎敢到上郡前去”。
“你不必狡辩,我已有证据,你不说,我毅可定你之罪。
”彭山,我知你也是一仁孝之人,你之罪,获罪于天!若你不愿说,到时便是灭族之罪,你身在河南郡的老母却也要随你赴死,你思虑清楚,再回答我”。
有言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张释之之言,当然是攻心之言
彭山听后,便有些焦躁,突然便仰头痛哭,说道:“大人,我愿说,我愿说,求大人不要牵连小人之母”。
随即张释之便令一旁的小吏、狱卒通通退下,又拿出竹简记录,彭山见张释之如此,便一五一十的将吴王如何命令自己行事云云,详细的说了出来。
张释之记完之后,便道:“彭山,你之罪,不可活,然我定会命人照料你之老母”。
“有大人之言足以,吴王以诚待我,如今我却背叛于他,我只有一死以报吴王知遇之恩。”,说完,彭山便当场咬舌自尽……
见此,张释之便将外边的狱卒等人唤来,道:“此人虽身犯死罪,而亦为一仁孝忠诚之人,勿使之暴骨原野,将其葬之”。
第二日,朝议过后,张释之便到未央宫金华殿拜见文帝,将彭山之言上奏文帝。
文帝观之不语,站在一旁的张释之只得开口道:“陛下,不知…此事当如何决断”。
“朕自有主张,你先退下吧,谨记此事不足与他人道”。
“陛下放心,此事干系重大,臣绝不会多言,定然守口如瓶”,说完向着文帝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殿中只剩下来文帝一人独坐,紧握着手中的证词,文帝自言自语道:吴王刘濞…………
“去命人将太子召开”,沉默许久后,文帝开口说道。
一旁的内侍听到便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
太子看完文帝递过来的竹简,抬头看着黑着脸的父亲,便颤颤巍巍的开口道:“父亲,如今有此铁证,不若将吴王刘濞治罪”。
也不由得太子不紧张,太子只怕文帝将当年杀吴国太子之事与此事联系起来,认为此事皆因他而起……
“此时,那彭山已然自尽,只凭这些口供,便治一方诸侯王之罪,未免不足。
且吴王已有不臣之心,若此时因此治他之罪,恐其立时便会起兵造反,此时匈奴外患不断,若吴王反叛,到时内忧外患齐至,可怎么得了……”。
“吴王欲谋害父亲,难道就此不理?”,太子有些不甘道。
文帝感慨道:“太子,为上位者,不可意气用事,朕自然也不愿隐忍,但如今这种局势,朕也不得不忍……”。
而在另一边的吴国,刘濞迟迟等不到彭山等人返回,心中有些担忧,便秘密派数批人沿路搜寻,却还是未找到。
刘濞见此,数日坐卧不安,害怕彭山等为朝廷所擒,更是令心腹吴国中尉张尔整军备战,随时应对朝廷的讨伐,令他意外的是,一月过后,朝中也未有何异动。
“难道彭山未被刘恒老儿所擒,却不知那数人究竟到何处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