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就拥住她,含着泪深吸了口气,“三姑,我没有遭罪,您也说了,对于我的这件事,放不下,我现在的选择,只是希望我们一家人能早日摆脱这种困境,无论如何,我都要报仇雪恨。”
三姑松开手就摸了摸我的脸,她想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懂得。
许久后,她闭上眼,脸颊流出泪痕,唇角不断的发颤,“以一灯传诸灯,终至万灯皆明。”
我没太听懂,但我感谢三姑学佛后的加深的造化,对于很多事,她真的透彻。
不需要我去解释太多,也不需要我去给她道清前因后果。
一个眼神,她全都了然。
缓了好一会儿情绪,三姑捡起那件衣服披在了我的外面,带着我从寺庙的侧门进入。
知道我身体会有所不适,三姑还带着我步伐走得很快。
到了大姐所住的寮房,三姑敲了敲门就领着我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很简单,只有两张单人床,大姐就躺在一张床上,闭着眼像是昏睡。
陈文大哥正在照顾着大姐,手上还拿着给大姐擦脸的毛巾,三姑已经和他提前交代好,对于我的到来他倒也没有惊讶,不过我还是被陈文大哥吓一跳,这不是昨天之前的我么,他那脸上全是没消失的青紫印子。
“姐夫,您和谁打架了吗?”
陈文大哥低下眉眼叹了口气,“还能有谁,朱晓燕那帮人呗。”
我听了会儿就明白了,原来陈文大哥是看大姐被朱晓燕找来的人给带走,回来大姐就中了邪法,他自然要给媳妇儿找个说法,就带着先前二哥的那帮兄弟去君赫楼找了朱晓燕。
朱晓燕也精明得很,躲在君赫楼愣是不露面,吃住都在饭店,陈文大哥带着人一过去,唤不出来朱晓燕,就和里面的保安打起来了。
一群人乱斗在一起,最后有人报了警,陈文大哥和一众兄弟进了所里,警|察办案讲究证据,人家又不信什么邪法,就拿陈文大哥他们当寻衅滋事人员给集体处理了,他们还在拘留所里还蹲了一晚,最后是三姑拿钱过去,通过私下调解才将陈文大哥他们给领出来。
说起这些陈文大哥也窝了一肚子火,“我找了兄弟就蹲那个朱晓燕呢,还敢欺负到我们头上,只要她敢迈出君赫楼一步,我非得亲手宰了她。”
“陈文。”
没待我急,三姑就微蹙着眉看向他,“我怎么和你说的,有志的事情还没让你长记性吗?都什么年月了,还打打杀杀,现在有志好不容易要出来了,你如果再进去,文丽这边还要怎么生活,你年纪也不小了,要知道些轻重,不可再说荤话。”
陈文大哥闷着头,糙汉子被逼无奈,只得无声的在空气中砸了一拳,“三姑,我明白,可是你看丽丽……我心疼啊!”
我不知要怎么劝他,很显然,家里人没有将深层面的事情和陈文大哥讲,当下我自然也没必要特意去掰扯,但一切的源头的确是我,“您不要着急姐夫,眼下我们先将大姐走失的魂灵找到,至于朱晓燕那边,您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
无论她朱晓燕早先用什么恶毒的语言骂我,诅咒我,我都可以不在意。
但她现在动了我的亲人,这笔账,如何就必要算算了。
她以为她是背靠“老张”好乘凉,明着帮钟思彤办事,玩顺带报私仇的路子。
别急,我会将她所仰仗的毒牙一颗一颗给拔了,看她还能拿什么折腾!
陈文虽不解我要怎么处理,当下的重中之重的确是大姐,他只得压下不甘,很是忧虑的对我道,:“栩栩,三姑说你现在能耐也很大,给你大姐看看,魂儿到底跑哪去了。”
我点头便走到大姐的床边,俯身先摸了摸大姐的手,温热,气息不是很稳,呼吸都很轻很轻。
掀开大姐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暗淡,这情况很严重了。
大姐的岁数在这放着,再拖延下去,魂魄就算是找回来她也得半傻不傻的。
我微微凝神,旋即便咬破了中指,带血的指腹贴到了大姐的额头正中。
屋内极其安静,陈文大哥见我表情严肃,真大气儿都不敢喘的模样,站在床尾眼巴巴的看着我。
三姑知道我在用自己的方式通阴,全程转着手里的佛珠,静静地等着我的结果。
指腹贴着大姐的额头,见她眉心微蹙,有微微麻的电流感来袭,我便轻声道,“梁文丽,我一声传出数百里,唤你你便要应,很晚了,你要回家了,告诉我,你在哪里,梁文丽,我一声传出传出数百里,很晚了,你不要贪玩,要回家了,梁文丽……”
念着念着,我耳边隐隐约约的听到很多的呼喊声。
闭上眼,脑中竟然看到十几二十多年前的体育场馆。
台上闪着球形的灯光,面容模糊的歌手持着麦克风正在跳着舞,台下影影绰绰的观众欢腾雀跃。
荧光棒晃来晃去,应援助威的条幅大大的拉开。
众人不断的呐喊,尖叫,跟着歌手一起唱着耳熟能详的歌曲。
双眸一睁,我诧异的看向昏睡的大姐,她的魂儿跑去看演唱会了?
不可能。
演唱会的地方人气太旺,大姐单单一个魂,进去后很容易被冲撞散掉。
那是……
“栩栩,你看出啥了?”
陈文大哥忍不住的询问,“文丽那个魂儿去哪了?”
“姐夫,您别着急,稍等一下。”
我绷着眉宇还在琢磨,脑中噼啪声响,倏地,我品出点味儿,直接看向三姑,“三姑,您记不记得大姐年轻的时候追过明星,她买了很多的海报还有碟片?”
“记得。”
三姑点头,“你爸那时候还很生气,将文丽的海报的和碟片都撕烂踩碎了,文丽还哭了好几天,怎么了?”
“等一等。”
我松开附着大姐额头的手,抚了抚额角,“三姑,有新的……”
对!
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