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突降大雪跟风吹日晒,肖二郎的两个脸蛋变得通红,形若秋日枝头惹眼的大苹果。
外罩着一件御马间杂役的深褐色袍子,腰间紧束着腰带,一条深褐色绒裤的裤脚紧紧闵进黑色的靴子当中。
这会儿,她将腰带紧了又紧,又弯下腰将靴子口系紧,随手拿起长鞭,紧跟着马房的门一开,那一匹红得形若火炭的、难以驯服的劣马,横冲而出。
“哧呀----”
一声闷吼,肖二郎一手抓住马匹的缰绳,随着马儿向前狂奔,宛若平地卷起一阵狂风,雪沙飞扬而起,盘旋上升。
辰时渐末、巳时欲出的阳光照在雪地上,弹起一层金辉。
大雪砌漫了四野,四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千峰堆玉,万壑铺银,仿若是一幅泼墨的山水画,水墨相逢,丹青流年。
远远的看见雪地上狂奔着一匹红马,仿若是拉出一道火线,身边那扯着缰绳的人也好似贴着地面上疾飞的雨燕。精彩处,人群中爆发出阵阵的尖叫声跟经久不息的掌声。
太子妃眼中噙着泪,众宫人与侍卫簇拥着,观看肖二郎驯服劣马。
闻得安绮公主雪中畅游御马场,太子妃亲陪,太子亲自调派侍卫车马,众佳丽蜂拥着报名,一股脑的跟来。沈梅娇、沈梅霞还有李嫆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兴奋得前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可是要见到久别的珍珠了。
也不奇怪方嫣红以有孕行动不便、温婉说她偶感风寒发了烧而没有来,自打一开始,她们俩个就是负责给太子妃拖后腿跟拆台,或者说处处制造障碍的反角,不来反到是让人静心了不老少。
狂奔的劣马终于停下,厚厚的雪地上,画出一个诺大的、标准的圆,一人一骑站在圆心的中间,朝着太子妃这一边鞠躬直径。
一个弯脸,一个抬脸,肖二郎大颗大颗的汗珠跟泪珠混合一处,闪着光滴落在雪地上,太子妃仰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强强将眼泪控制住。
“牵马来。”太子妃传命道。
“遵命!”
一个马官应声,牵来一匹骏马,太子妃指着肖二郎道:“传命,让肖二郎来扶我上马。”
“遵命!”马官快速而去。
不一时,肖二郎疾步奔此处而来,‘扑通’一声跪地施大礼,太子妃双手将她扶起,二话不说,肖二郎抬起胳膊扶着太子妃上马,握紧缰绳向前而去。
“珍珠,你还好吗?”沈梅棠落泪道。
“梅棠,还好。”肖二郎道。汗珠浸湿了他的头发,湿叽叽地紧贴在额头之上,与嘴里喘着的粗气一道冒着白烟一般的气雾。
“你在这儿等着,我会尽快的将你安排在适合之处。”沈梅棠沉思道。
“梅棠,不急,我在这儿与马儿相处,感觉到很自由。比在宫中受拘束要好得多。”肖二郎道,“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肖二郎牵着马匹的缰绳,将艳姐与其说出的事一一说与了沈梅棠,闻得珍珠言,沈梅棠的心‘咯噔’一声,原本听闻春霞死于难产,却不想她竟然是被害死?
一石激起千层浪,沈梅棠的心再次被春霞揪起。
“艳姐,何名?因何罪被关起做苦役二十几年?”沈梅棠惊问道。
“前淑妃,刘艳华。”肖二郎道,“因口出乱言,诽谤当今贵妃害死其表姐前德妃孙艳华而被圣上、皇后亲自下旨关起。”
“春霞为前贵妃,甚有才华。我也有耳闻,当今贵妃为前贤妃,没有想到,前淑妃指天骂誓,咬定她为害死春霞的凶手,被关二十几年?”沈梅棠惊道,“而这二十几年当中,贵妃又为何没有出手灭口呢?”
“如果能出手灭口,那她一定是片刻都不会耽误的。”肖二郎道,“或者说,她若出手灭口就等于承认了所有的事实,就是她干的!”
“此事,事关当今贵妃,珍珠,万万不可说与第三人,以免引来杀身之祸啊!”沈梅棠叮嘱道。
“梅棠,你也要小心啊!”肖二郎道,“贵妃此人,必是狠毒超常。”
“嗯。”沈梅棠道,“虽然,还没有正面与其打交到,但其外甥女温婉温良娣,出手就是人命,可见一斑。”
“不过早晚而矣,真相必然大白于天下。”肖二郎道,“啐!还有,方嫣红那个毒妇,几乎抽死孔宁儿,我上前呵斥,竟然被打得屈服的孔宁儿反咬一口,害得我如此下场,我饶不了她。”
“孔宁儿已经被太子杖毙多时,正是因为温婉出手毒计。”沈梅棠道。
两人边说着话边沿着马场转回来,忽见身后十几匹温顺的小矮马踏踏踏的慢跑而来。
安绮公主骑在一匹小矮马之上跑在最前头,两个马场的小太监牵着马缰绳跑在两边,边跑边笑嘻嘻地点头哈腰伺候着......,这两人,正是肖二郎来时,马车上斗嘴跟鹩哥一般撩闲的那两人。
这两个小太监一个被唤作:田力,另一个被唤作:江流,可是会见风使舵,一看肖二郎得到了太子妃的赏识跟器重,立刻堆了一脸的笑。
他们上哪能知道肖二郎与太子妃之间的关系?
不过尖头尖脑的,可是知道,得到太子妃的赏识与器重,就等于得到太子的赏识与器重,就等于得到将来的皇帝与皇后的赏识与器重,别说当上这御马场之主,就算是更大一级的官职,还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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