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明珏的话,明显戳中了夏乔的心事。她的眸光闪了闪,扭头看了那男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安静的往前走。
这里的街道脏乱不堪,治安也不好,街上经常会发生打架斗殴的事情。夏乔曾经在这里住过,但也只是住过而已,很快就搬离了这里。
“我以前在这里生活过。”女音浅淡,随风飘到闫明珏的耳里。
他的脚步微顿,目光落在夏乔身上,只见她的身影在微风中略显单薄。
夏乔并没有在回忆中沉浸太久,走出几步远,她忽然想起来这里是来办正事的,便回身看向闫明珏:“闫检察长,前面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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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成家位于贫民窟的西边,那边人烟稀少,环境也更为恶劣些。即便是夏乔,也从来没有到过这一带。看着眼前那栋两层危楼,夏乔暗自唏嘘,与闫明珏对视了一眼,两人便先后顺着外楼道上去。
斑驳陈旧的老木门还算严实,闫明珏微曲食指,修若梅骨的指节敲了敲木门。
不多时,里面传来拖沓而慵懒的脚步声,继而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张削尖的男人脸呈现在两人眼前。
“你们找谁?”男音如破锣般沙哑,一双死鱼眼紧紧盯着夏乔,眼里有一瞬的惊艳。
“你好。”闫明珏打了招呼,便摸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往男人面前凑了凑,“我们是市检查厅的。”
夏乔在他身侧,不由得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既然有工作证,干嘛还给她什么鬼名片!
闫明珏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扭头看着她,浅浅勾唇。工作证上只有名字,可没有电话号码。他只是单纯的希望,夏乔能够多个心眼,记一下他的电话号码。
一听是市检查厅的人,门内的人眼里闪过一抹紧张,不禁结巴道:“你、你们找、找谁?”
夏乔的目光这才拉回了那人身上,约莫20岁出头的年纪,面貌与照片上的李明成有那么一些相像。
“你就是李文吧!我们是为你父亲的事情来的。”夏乔的语气十分笃定。
那个叫做李文的男人,愣了愣,半晌才点头:“我、我是李、李李文……”他本想问父亲怎么了,但是夏乔已经自觉的越过他,进了屋里。
“夏小姐!”闫明珏微惊,却无奈的跟上去。
李文满头雾水,将门关上后,便看向那两人:“我、我爸……他怎么了?”他问得小心翼翼,他向来很少与人打交道,有点怕生。
夏乔进了屋子,目光巡视了一番。60来平米的小套二,客厅里只放着一张破了洞的沙发,还有一张老旧的八仙桌,外加一台老彩电,再没有别的物件。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桌上还放着脏碗和空的啤酒瓶。
陈旧的墙壁上挂着一张蒙了灰尘的全家照,照片上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男孩。只是那个女人的头被人抠掉了,似乎象征着这个家庭已经破碎了。
“你父亲的事情,你还没接到通知?”闫明珏见夏乔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自己与李文交谈。
李文脸上写满茫然,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什、什么事啊?”许是因为心里没那么紧张了,他说话也通顺不少。
闫明珏眯着墨眸将他打量了一番,方才道:“你父亲李明成先生,遇害了。”他的话音低沉,话落之际,明显看见李文脸上的茫然一滞,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刹那黯淡无光,就像是失去了人生所有的希望一般,他的世界彻底灰暗了。
夏乔只回身看了李文一眼,便兀自走到了主卧前,伸手轻轻推开了主卧的门。刹那间,一股恶臭混入她的鼻息,房间里的光线也十分昏暗,只让人想要作呕。夏乔最终还是忍住了,进入卧室简单的查看了一下,她退了出来。本打算去厨房和洗手间看看,谁知路过次卧的时候,她的脚步顿住了。
目光微转,只见次卧的门半敞着,里面透出微光。
清风穿过门缝,吹过夏乔的耳畔,风中浮荡着一股香味,很独特。
夏乔不由眯起眸子,脚步微抬,便推开了次卧的门走了进去。
入目便是一张干净整洁的单人床,床单被套虽然洗得发白,但是却很干净。屋里还有一张书桌,桌上放着几本书,一盏台灯,还有一个竹制的笔筒。床对面是衣柜,夏乔此刻就站在衣柜前,看着镜子里的一切,总觉得这间屋子,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无论是被子,还是衣柜里的衣服,甚至是桌上的书籍,都收拾得十分整齐。可见这间屋子的主人,很爱干净,可能有些微的洁癖。屋桌上的书籍放在桌子右上角,床上的豆腐状被子也放在床的右上角,甚至连衣柜里挂着的衣服,都挂在右边。
这一切,足以证明,这房间的主人,有极为严重的强迫症。而这间次卧的主人,是李文。
洁癖加上强迫症……
总感觉,在李文的心里,这套房子,唯有这一间屋子,是他的领地,他的“家”。
客厅里,李文为闫明珏倒了开水,两个人在破烂沙发上坐下,还在交谈。
“你父亲的事情,警方一定会调查清楚,也会尽早抓到凶手,放心。”闫明珏的语气淡淡的,与他的目光一样,透着一种疏离。
李文两手交握,手肘撑着膝盖,此刻正垂着脑袋,看着地面。夏乔从次卧出来,抱臂靠在墙角,静静看过去,只觉那人的身影落寞而哀伤。
闫明珏抬目,与她的视线相接,紧接着他站起身,对李文道:“要不要去看看你父亲?”
李文身形一颤,夏乔的眸光则是微凛,随即站直身体。
那男子缓缓抬头,眼神哀怨的看了闫明珏一眼,沙哑的嗓音道:“不、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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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李明成家,闫明珏与夏乔在楼下止步,默契的回眸看了一眼。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闫明珏凉薄的嗓音问道,目光幽幽转到了夏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