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靳司寒身边?
这个要求,对林嘉树而言,无疑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不过,靳司寒失忆了,她可没失忆。
“靳总,我们离婚三年了,你现在忽然对我提出这种要求,不觉得很可笑吗?”
林嘉树轻嘲了一声,脸上满是冷淡和不屑。
靳司寒何等骄傲的人,怎么会容许别人轻视和拒绝他?
大手,握紧了她的手腕子,拧眉道:“林嘉树,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
“不用考虑,靳总,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我不会回到你身边,三年前离婚的事情,已经成了事实,破镜重圆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靳司寒虽然愠怒,但林嘉树的反应,却也在他意料之内。
这女人,对他芥蒂很深,可靳司寒手里,却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小咕噜的抚养权。
嘉树本以为,靳司寒会发脾气,甚至是盛怒,可男人却平静的淡笑起来,那笑意里含着冷薄和自信,“你确定,不要回到我身边?”
“靳司寒,你想怎么样?”
“我说过,不会让靳家的血脉流落在外,既然你不肯回到我身边,我只好夺回小咕噜的抚养权!”
“你!卑鄙!”
嘉树抬手就想打他耳光,手腕子却被男人截住,男人波澜不惊的望着她:“你应该明白,我说得到,做得到。”
嘉树愤怒的瞪着他,用力甩开他的手腕子,“靳司寒,我是不会让你从我身边抢走小咕噜的!”
靳司寒黑眸深寒起来,这女人,宁愿与他为敌都不想回到他身边?
“那就试试,我有没有这个能耐。”
靳司寒面色清寒冷漠的丢下这句话,便出了厨房。
林嘉树这女人,总是有本事将他愉悦的心情弄的一团糟。
在客厅画画的小咕噜见靳司寒走到了玄关处,立刻捧着刚画好的水彩画跑过去,“靳蜀黎,你要走了吗?你不留下来陪咕噜吃肉圆了吗?”
小家伙仰着天真可爱的小脸,一脸期待的看着靳司寒。
靳司寒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靳叔叔还有事,改天再来看咕噜。”
小咕噜嘟着小嘴点点头,将捧在怀里的水彩笔画送给靳司寒,“靳蜀黎,这是咕噜刚才画的,送给你,你以后要天天想咕噜哦!”
靳司寒垂下黑眸,望见白色画纸上五颜六色的画面,上面是“一家三口”。
靳司寒微微勾唇,柔声问小家伙:“咕噜上面画的是谁?”
小咕噜白嫩的小手指,分明指着画画上的水彩人物,解释道:“这个是妈妈,这个是咕噜,这个是靳蜀黎!”
画画上,小咕噜站在中间,一左一右分别是靳司寒和林嘉树,牵着她的小手,旁边是草坪,还有滑滑梯和小鸟,小孩子笔触稚嫩,画面却是异常温馨。
……
靳司寒离开后,林嘉树端着汤从厨房出来。
“咕噜,吃饭了。”
小咕噜努着小嘴,一晃一晃的走过来,“妈妈,你是不是惹靳蜀黎不高兴了?”
林嘉树水眸微微一怔,“没有,别乱猜了,快来吃饭吧。”
小咕噜只轻轻哼了一声。
母女两吃饭时,林嘉树夹了个肉圆给小家伙,“别哼唧了,快吃,吃完妈妈陪你一起画画,作业还没做好吧?”
“没有,但是咕噜画了一张画画送给了靳蜀黎。”
林嘉树若有所思的望着小家伙,犹豫着问:“咕噜,如果,妈妈是说如果,如果爸爸回来了,你想跟爸爸一起过,还是跟妈妈一起过?”
小咕噜皱着小眉头,不解的道:“咕噜为什么不能跟爸爸妈妈一起过?”
“如果爸爸跟妈妈,不能在一起呢?”
小咕噜咬着肉圆,吃的小嘴油亮亮的,小眉头皱的更深了,奶声奶气的问:“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嘉树就知道,问一个三岁小孩儿这种问题,根本是白问。
小孩子的世界,是完整的,不会分割,小孩子永远都觉得,爸爸妈妈应该在一起。
“妈妈只是打个比方,你更喜欢跟爸爸一起生活,还是跟妈妈一起生活?”
小咕噜扒着小碗里的饭,“我又没有跟爸爸一起生活过,妈妈我还要吃肉圆!”
“……”
林嘉树心烦意乱的。
靳司寒的确有那个能耐,与她争夺抚养权。
以他的经济实力、在北城的人脉关系和势力,嘉树知道,跟他打官司,硬碰硬,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咕噜,如果让你在爸爸和妈妈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嘉树很不想问这种问题,她知道这样的问题问孩子不好,可她却还是忍不住的想问,她太害怕失去小咕噜了,小咕噜几乎是她的一切。
小咕噜一边吃着她最爱的肉圆,一边仰着小脸说:“妈妈,老师说爸爸妈妈问小宝宝这种问题的时候,是在伤害小宝宝的心,小宝宝可以不回答!”
林嘉树嘴角抽了抽,这小家伙……能耐了。
……
靳司寒从楼道里出来后,直接开着车去了方俊河的诊所。
到了诊所,方俊河正手抄白大褂口袋,“调戏”着妙龄小护士。
“老靳,你怎么来了?”
靳司寒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小巧塑封袋,“再去化验一次。”
“还是你跟小咕噜的?”
靳司寒淡声应了声,抿着薄唇道:“我不仅是想要那个结果,我还需要亲子鉴定的结果,跟林嘉树争夺抚养权。”
方俊河一愣,“什么?你要跟林嘉树争夺抚养权?你们争夺什么抚养权?复婚不就得了……”
“她不肯。”
方俊河反应过来,“所以,你想用争夺抚养权的办法,逼迫她重新回到你身边?你这方法,也太狠了点……”
靳司寒冷剜了一眼说风凉话的方俊河,“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
“……”
“多久能出结果?”
“既然兄弟急着要,我今晚就牺牲一下,给你加加班,应该明早十点结果就能出来。”
……
从诊所出来,靳司寒上了车后,想到下午林嘉树去见的那两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将那张照片直接传给了蔡森,然后打了个电话过去,“查一下,照片里这两个是谁。”
“好的,boss,我立刻去查。”
挂掉电话后,靳司寒坐在车里,没有立刻发动汽车,而是靠在座椅上,发着呆,想着他与林嘉树的种种。
过了没一会儿,手机叮咚一声,传来一条短信。
靳司寒以为是蔡森传来的调查结果,他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林嘉树发来的短信。
眉头,一挑。
这女人,难得主动给他发短信。
点开短信一看,内容很简单,也没有拐弯抹角——
“靳司寒,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谈关于小咕噜的抚养权问题?”
在靳司寒这里,这件事,根本没得谈。
林嘉树根本不明白,靳司寒对她和小咕噜,是有多势在必得。
靳司寒懒得回复她,直接退出了界面。
又过了一会儿,蔡森打电话过来了。
接起——
“喂,boss,那两个男人查清楚是什么来头了,比较胖的那个,叫钱涛,四十岁,是言衡的朋友,熟悉他的都叫他老钱,人脉很广,黑白两道都有他的朋友。穿灰绿色夹克的那个,五十三岁,叫高兵,是个地痞无赖……”
靳司寒黑眸深沉下来,“林嘉树找他们做什么?”
“应该是林设计师通过言衡,拜托这个老钱,帮她找亲生父亲……这个高兵,应该是林设计师的亲生父亲。”
靳司寒一怔。
所以,那天林嘉树把脖子上的项链送给高兵,是想给高兵一个念想?
“这个高兵嗜酒赌博抽烟,还惹上了放高利贷的人,是个十足的混混无赖,boss,林设计师若是真跟这个高兵相认了,会不会出事?要不要我打发这个高兵离开北城?”
“派人先盯着他。”
“是。”
若那个高兵真是林嘉树的父亲,就算高兵再无赖,靳司寒也没有理由赶他走,何况,林嘉树那小女人是个死心眼,若是被她知道,他将她的亲生父亲赶出北城,指不定怎么恨他。
她已经对他耿耿于怀了,靳司寒暂时还不想让她心里对他的芥蒂更深。
……
靳司寒回到鸿瑞名邸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他刚从电梯口出来,遥遥的便看见站在他门口等着他的林嘉树。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靳司寒走过去,一边开门,一边口气很是冷淡的明知故问。
嘉树深吸一口气,仰头望着他,“我给你发了短信,打了电话,你都不回我,我只好……”
她的话还未说完,靳司寒眼神锐利的盯着她,“你给我发短信,打电话,我就必须回你?”
那他让她回到他身边,她怎么就置之不理?
“我……”
靳司寒逼迫上来,浑身带着肃冷,这男人审视人的时候,眼神清寒,有些瘆人,嘉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你什么?”
直到男人将她逼到墙边,她无路可退,冻的红红的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靳司寒,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好好谈谈咕噜的抚养权。”
谈可以,但怎么个谈法?
靳司寒垂眸,望着她被冻得指节红通通的小手,一把握住。
那干燥温暖的大手,一下子包裹了她冰冷的小手,嘉树连挣扎都有些不舍。
“你这么晚在我家门口等我,看来是想好怎么跟我谈了?”
他轻佻的口气,无疑是在羞辱她。
“靳司寒,你执意抢回咕噜,又有什么意思,她连你是她爸爸都不知道,她从小就跟着我,她已经离不开我了,而且,小咕噜若是真的跟了你,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个小拖油瓶,这样对你婚姻的第二春……”
“婚姻第二春?”靳司寒视线逼仄的盯着她,冷笑了一声,“这种事你都帮我想好了?你这个前妻,还真是够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