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骏苦笑,他怎么不懂?
这次回来一路走来,今天出去走的这一圈,他已经明显感知到社会风气的变化。
他的神色越发郑重。
“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也不能要,二伯娘。这么多年,你和二伯给我们教育,护佑我们长大,对我们进行培养,小到一言一行,大到家国天下,没有你们,哪有我们?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你已经给我们了,这些真的不需要!”
如果姑娘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跟着他,物质上的丰厚又能够维持多久?
谢维骏自认不是能搞来万贯家财的人,这样的可能性,他不想去赌。
张秋雪几次想要说服谢维骏,最后竟然被他弄到无言以对,只好又拿了些钱给谢维骏。
这一次谢维骏没有再拒绝。
张秋雪郁闷地胡乱把房本又一次塞了回去,谢维骏忽然问:“二伯娘,如果最开始的时候你有所选择,你会嫁给我二伯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张秋雪愣了一下,她很快意识到谢维骏口中的最开始并不是她所认定的最开始。
如果最开始她就要面临被卖到韩家的情况,张秋雪仔细想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她大概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早在自己被扭送到韩家之前,她就会选择逃跑。
于是,她不答反问,“遇到问题了?”
“有一点,不过……”
谢维翰意识到他只是下意识这么问了,但究竟是想问什么,他也不知道。
“……就是觉得,如果当初你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还会嫁给我二伯吗?”
“那还真不一定。”
谢维骏顿时瞪大了眼,张秋雪说:“人都会寻求人生的最优解,如果我那个时候能够自己找到粮食,绝对不会在刚一见面的情况下,就同意将自己嫁给这个经年累月都不能见面的男人。”
对任何女人来说,这都不是最优解,甚至,张秋雪认为这只能称之为走投无路之下的选择。
见铁牛神色逐渐凝重,张秋雪忙又说:“不过,在我们那个年代,以及再前面一些的时候,的确有许多女孩只见了一面、两面就嫁给一个兵哥哥,后来生活得也非常幸福。所以,你不用多想什么,凡事事在人为。”
谢维骏却觉得自己的脑袋混乱起来,只好胡乱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谢北鲲和桑巴卓玛果然一夜未归,趁着桑巴卓玛看电影的时候谢北鲲跑去隔壁的宾馆订了一张大床房。
隔壁宾馆叫八一宾馆,是八一招待所改建的,当年张秋雪带着孩子们来首都还曾一起住过。
然而,临近新年,各地干部到首都汇报工作,大床房已经被订完了,要想两个人一起住的话,只有双床房。
“双床房就双床房,订!”
双床房要比大床房贵一些,扫了一眼价目表,谢北鲲有点牙疼。
付完房费和押金,剩下的钱已经没多少了,但目光一扫前台插着的一支玫瑰花,谢北鲲心思一动。
“这钱我不拿了,你们给我弄些玫瑰花,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