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心里好像有千头万绪,而他始终抓不到一个起点,扰得他无法淡定思考。
每每遇到夏小天的事,他总会暴露符合自己实际年龄的脆弱。
比如这次。
回想这几天,他略感无奈,低头苦笑。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像是学校里那些热恋中的男生女生,居然还会跟女朋友生气,甚至不理人、冷战。
没错,这次,是冷战了。
并且,还是他先挑起的。
抬头,目光依旧盯着那扇窗,别墅的铁栅栏虽然挡住了大半视野,却也看得足够清晰,那里没有夏小天的身影。
那年将车子调了个方向,车头冲着她的窗,将座椅调低,半躺着,双手垫在脑后,眼睛依旧没有离开别墅。
他没打算进去,也没想过夏小天会猜不到他能找到她。
她闹出这么大动静,是在抗议、是撒娇、是在用她的方式告诉他,她在乎他。
是了,这就是他的夏夏在乎一个人的方式,不是吗?
不在乎的人,她连分毫精力都懒得搭;在乎的人,她的方式就是这样----破釜沉舟、飞蛾扑火。
想爱她,就要有准备。
他说不能轻易说分手,她便不说,可是,却也不能这么算了。
想到这,那年对着窗口笑得灿烂。
夏夏的确是有点“作”的。
他说过喜欢她“作”他,她就真的在用心“作”,顺便也作天作地。
“作”点好,作了,就说明他的夏夏在乎他。
那么他,是不是也应该给她一个圆满的剧本?
夜色越来越深,之后开始泛白,等夜幕再也撑不住阳光的撕扯、已经开始出现裂缝,一夜未眠的那年,驱车离开。
他要去给他的夏女神,准备一个惊喜。
*
当晚,b市大大小小的电视台都在循环播放那年的专访。
各大网站也在同步转播。
花边小报、娱乐杂志、财经杂志……也同时刊登出内容相近的采访稿。
【那氏继承人那少正式接受采访,否认始乱终弃】
内容:
记者:“那总,请问外界近日传言夏小天毁容,您因此抛弃她,属实吗?”
那年:“纯属子虚乌有。”
记者:“那请问,您那天为什么连夜飞去x市又马不停蹄飞回来?”
那年:“这是我和她之间的隐私,不方便透露。”
记者:“可是观众朋友们都非常好奇您此次接受采访的目的。”
那年:“第一、辟谣;第二、找她回来。”
记者:“所以你们是吵架了吗?”
那年:“我们从不吵架。”
记者:“.…..可她为什么走?”
那年:“我猜,可能是因为脸。”
记者:“哦~您的意思是说,不是您不要她,是她自卑?”
那年不语。
记者:“您有什么想对她说的吗?”
那年:“夏夏,不管你的脸能不能治好,你都是你,而我未来的妻子,也只能是你。”
记者:“哇哦~听得我都要哭了呢。夏女神,不如您听到了我们那总的告白,就回来吧好吗?”
......
记者:“那总,如果万一夏小天同学还是不回来,您打算怎么办?”
那年:“两天。如果节目播出两天她还不肯出现,那么,开直播,亲手毁掉自己的右脸。”
记者:“.…..”
……
*
当夜,程露和老黑的夜总会新店内:
老黑把那年这段经典采访放在大屏幕上,几个女生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欣赏。
卞莹莹喝了口饮料,眼睛冒心心地说:“哇哦!想不到那年这么深情!”
程露吐掉瓜子皮,一副不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程佳佳头点得像个拨浪鼓:“对!不值得同情!”
夏夏是她闺蜜,这种时候就要无条件挺自己人!那大神神马的也得靠边站!
季岑坐在程佳佳旁边给她削苹果,见她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禁失笑:
“要说这世上最忠贞的夏粉儿,也就属我们家这位孕妇了。”
程佳佳白了他一眼:“你是第一天知道?”
季岑无奈摇头,笑着不说话。
最近孕妇脾气大,说什么都不对,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老黑喝了口酒,放下杯子,摸摸头,不解:
“万一弟妹真的两天没出现,老那还真的毁容啊?”
这不是白瞎了那张脸?
大鹏气得踹他一脚:“你是不是真傻?弟妹看见了,还能不出现?”
老黑不服:“万一没看见呢?”
呃……
经他这么一提醒,大家倒是愣了。
对呀!万一没看见呢?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说不出话来。
桓玉帛和那年正好在这个时候抵达,一推门,看到几个人被雷劈的样子,桓玉帛咂舌揶揄:
“啧啧,怎么了?不认识我们俩啊?”
这几个人干嘛呢?玩儿表情秀?
“那年,万一夏夏没看见你的采访,两天后你要怎么办?”
卞莹莹今天反应倒快了,第一个发问。
桓玉帛一听,也愣住。
耶?他怎么没想到?
桓玉帛的表情瞬间跟在场的另几位同步,大家都专注地看着那年。
只见他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地走到沙发前坐定,拿起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晃了晃,小抿一口,又放下。
几个人的眼神跟着他的动作,样子有点滑稽。
“你特么倒是说话啊!”
老黑性子最急,受不了他老是一副慢悠悠的德行。
那年终于开口:
“她会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