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星淳扶上时澈的胳膊,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
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散发着不正常的热气,眼神也比平时多了一分懒散,长眼眯成一条线,露出的瞳仁反着迷离的光。
颧骨上逐渐显眼的微红向周围流淌,像醉酒的人,一个用力,便虚虚靠在她身上。
“你发烧了?”
萧星淳不久前托老妇的一双孙子孙女去买东西,告诉他们剩下的钱可以随意处理,两个孩子积极性高涨,跑着去跑着回,此时已经回到了屋里。
四只小手怯怯地把东西搬到楼上,看着躺靠在沙发上的时澈好奇。
“他是姐姐的丈夫吗?”
语气天真,小姑娘模样可爱俊俏,萧星淳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顶。
“是。”
沙发上的时澈其实醒着,听到她肯定的答案,本来想起来找水喝的他忽然不知如何面对,索性继续闭着眼。
门口的萧星淳又说:“他现在病了,你们知道哪里有药店吗?”
小孩指了指窗外,极远处,已经快到外延的公路,一堆店面都黑着灯,黑暗浇灭了萧星淳眼里的光。
“有,但是,得天亮了才会开门。”
孩子蹦蹦跳跳下了楼,萧星淳关上门,霎时安静的空气,呼吸与心跳交叉,惶然鼎盛到极致。
时澈听到了水声,然后她往自己这边走,到面前放下盆子,将冰凉的毛巾贴在自己头上。
清凉感渗入皮肤,他不自觉地放松,用力紧绷的四肢骤然松弛便攀上股酥麻感,仿佛有小蚁在噬咬皮肉。
时澈塌下去的鼓囊肌肉引起了萧星淳的注意,她顿了下,悄然弯起纯,又继续将第二块毛巾打湿,给他擦脸擦手。
手奔着腰带去,差一点点就要碰到,被突然睁开眼的男人捉住了手。
他的声音微哑,目光躲闪。
“不用,我自己来。”
萧星淳掀起眼皮,毫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抽出手继续。
“咔嗒。”
腰带被打开,又掀开t恤,露出精壮坚硬的小腹。
时澈的身材和那种健身房里刻意练出来的不一样,他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野性搏杀过的凌厉。分布在皮肤上的伤痕又将这种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一切都恰到好处。
萧星淳眸色微暗。
到底还是脱了他的外裤。
“我自己可以。”
时澈别过脸,从她手里拿过毛巾站起来,萧星淳抿着唇一言不发,姿态强硬了些,又将毛巾拿了回来。
然后慢慢,将他按回去。
“是让我给你脱,还是我扒了你?”
-
时澈到底没再反抗。
他左肩那块伤口粘稠狰狞,在一片蜜色的肌肤上尤为显眼。
萧星淳沉着浓密的羽睫为他擦拭身体,毛巾来回移动,被洁白的小手捏着,每一下动作都不慢,却又妥帖地避开了伤口周围的皮肤。
她的神色那样平常,平常到好像赤身裸体的时澈是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也没有生着一副足够惹人流连和勾起欲色的皮囊。
反观时澈,他的眼神却不自然地颤抖着,尤其在萧星淳云淡风轻的衬托下,他抖得太过于明显。
特别是擦到腿间,萧星淳也一副冷冷的模样,仿佛还未从刚才他隐藏伤情的愤怒中化解。
而他的心却激烈狂跳,汗水甚至从潮湿的眼皮漫上睫毛,将本就不宽阔的视线挤压得更加逼仄。
腿间沉睡的某物蠢蠢欲动,光是忍耐,就耗尽了时澈毕生的耐力。
但压制是徒劳的,在如此胁迫下,它违抗了时澈的理智,顺从了他身体的本能,自己不管不顾地昂起头。
尺寸可观的器物从茂密的黑林中探出,直直地指着天。
“......”
萧星淳停住。
眼神斜过去。
时澈就像被电到,倏地拿过衣服盖上。
他的脸色更红,比刚才发现他发烧时还又红了不少。不仅脸颊,耳根连带着太阳穴都烧得滚烫,萧星淳有十足的把握肯定,如果她再继续下去,这个纯情的大男孩一定会喷出鼻血。
算了。
看在他受伤生病的份上,今天到此为止。
虽然她早已心猿意马,很想继续,但总不能不考虑他的身体。
她把毛巾扔回盆里。
擦过汗水的毛巾乍一融进水中,清水立即变得混沌。
犹如时澈那双本该清明的眼睛,强硬将欲望湮灭,灰烬堆积得天昏地暗。
干净衣服也是孩子出去买的,给时澈的t恤有些小,他索性没有穿。
他打着赤膊躺在沙发上,还是刚刚的姿势,只不过穿上了裤子。
这间卧室的卫生间不能洗澡,萧星淳去隔壁冲掉了沙土,进门时带着一身清新的皂香。
时澈披着外套,半睡半醒间和她两两相望,相对无言。
他将高大的身体蜷缩着,眼下投着薄弱阴影,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有种颓废的俊朗。
肩膀上的伤被他简单擦拭,沾着血的纸巾扔进袋子里,没有再去关注一眼。
她的心突然被刺了一下。
这副对伤痛司空见惯的淡然,让她十分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