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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烫头年师傅 第51节

年晓泉过去没有见过眼前的男人,见他生出这样的反应, 还以为这人是犯了什么急性病,迈步向前, 伸手去触摸他的衣服。

没想那人见状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像是想要努力维持心里的平静一般, 扬着脖子说到:“不是我, 不是我愿意做的, 是乔静逼我的,真的,我、我也是没办法。”

年晓泉觉得他口里的“乔静”有些耳熟,一时却又不记得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见眼前这人一副可疑的模样,索性伸手将人一把抓住。

那人此时像是终于缓过神来,转身就想要跑,见年晓泉拽住自己的衣袖不放, 便猛地将她往后挥开,将人一把推倒在地上。

白宴此时整理完衣服,也从门里走了出来,见到电梯口的一幕,眼睛忽的一下睁大,迈步向前,伸手将人一把抓紧,然后扣住他的脖子狠狠抵在一旁的墙壁上,冷声发问:“你想死吗?”

年晓泉见白宴像是真的发了狠,怕那男人一时不察被弄断了气,连忙挥手说道:“你先把他放开。他好像认识我…不对,他好像认识我家里的人。”

说完,她见白宴将人松开,便蹲下/身去,看着眼前大口呼吸的男人,皱眉问到:“你刚才说的乔静是谁?还有…你是不是认识我?”

白宴此时站在年晓泉的身后,高高地望着地上的男人,听见年晓泉的话,便开口发问:“乔静?那不是柳梦莹的妈么?”

年晓泉一时恍然大悟。

身边的男人见自己被两人扣住,眼前的白宴还是这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自知自己没法逃脱,原本还想敷衍过去,可见白宴蹲下来,作势又要伸手来掐自己的脖子,他只能抬手捂住自己,欲哭无泪道:“我…我也不知道乔静为什么那么恨你妈。我老婆当时吓得很,做了半个月就没做了,我们这些年也一直很痛苦。”

年晓泉觉得男人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可越是听下去,便越觉得心惊。

白宴倒是没有时间跟这样一个人耗时间,没了耐心,便干脆将自己的秘书喊上来。

秦秘书是退伍兵出身,平时看着虽温文尔雅,像个文化人,可一旦遇着硬茬子了,他比人民警察还高兴,捋起袖子就能给人“上刑”,满足满足自己不为人知的小乐趣。

于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在秦秘书的亲切问候下,男人忍受不住,终于把肚子里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男人名叫陈茂林,原本也是茗桥镇上人,他老婆是镇上一个主看妇科的中医,当年年玥生下年晓泉之后,身体虚弱、食不下咽,老太太心里实在着急,见她大半年了还下了床,便索性拿钱在镇上找了陈茂林的老婆过去给她开点方子养身体。

可那时陈茂林在外头赌钱,欠了大五千的巨款,一时走投无路,乔静那时正好找到他,一口气给了大一万,让他老婆在年玥的药里多次少量的加一些致人产后气虚的药粉。

陈茂林的老婆原本不愿意做这亏心事,可挡不住陈茂林在外头欠债的债头找上门,加上两人儿子眼看着也要上小学了,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于是一时财迷心窍,便还是答应下来。

只不过俩人以前毕竟都是良民,第一次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陈茂林的老婆连着下了半个月的药,眼看年玥躺在床上快要没气,到底过不去心里的坎,把债还完,便立即带着一家人离开茗桥镇,一声不吭地搬去了迁城,或许是因为内心的愧疚,每年还会偷偷回茗桥镇上看一看年晓泉。

零九年,他们的儿子结婚在潭城买了房,老两口一起跟着过来,听说小前村的年家老太太和儿媳妇都跟着孙女一块儿走了,两人心中大骇,以为那一家子人没挨过去,一股脑全都去了世。两夫妻只觉自己罪恶深重,那之后心中越发有鬼,有时大白天出门都会害怕被脏东西缠上,如今在电梯口冷不丁地瞧见年晓泉,情绪一瞬间就有些失了控。

年晓泉听完秦秘书的话,整个人都有些呆在原地。

她不知道柳梦莹的母亲到底和年玥和自己有什么样的过节,以至于,她在年玥产后的日子,还要做出这样刻薄阴毒的事情来,但想到早些时候,乔静将自己亲生女儿送出去为顾析“生”孩子的事,她一时心中又只觉果然如此。

白宴见年晓泉坐在沙发里脸色泛白,脸上神情一时显得颇为不悦。毕竟,他过去因为林时语的原因,对柳梦莹母女可谓十分厚待。两人之前在美国的一切花费开销可谓全都被白家包圆了。

而傅家,显然也没少给她们提供好处,甚至于,乔静那一身温柔贤淑的好名声,也都是背靠着他们白家傅家才得来的。可如今,这么个受了自己多年照拂的女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加害年晓泉母亲的凶手,白宴一时脸色阴沉,只觉胸中积攒起一股莫名的浊气,怎么也发不出来,挥了挥手,便立即让秦秘书去调查乔静那个早逝丈夫的事。

年晓泉因为心中有事,一整天在工作室里魂不守舍。

到了晚上,在路边上被白宴拦下来。

秦秘书站在她跟前,举了举手里的文件袋,打开后座的车门,笑着对她说到:“年小姐,我们车上说”。

年晓泉此刻倒是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便直接坐了进去。

白宴这会儿也很自觉,没有在这种时候跟她黏糊。自觉地坐在另一边靠窗的座位上。抬头看向前面副驾驶座上的秦秘书,道:“行了,你说吧。”

秦秘书于是点一点头,咳嗽一声,回答:“乔静的丈夫是二十五年前去世的,叫柳与时,因为属于二十几年前的老档案,迁城人事局九九年出过一场大火,不少东西也没有备份,所以现在能够查到的,只有这个人的户籍地和单位信息,从他单位的入职报告里看,他有过一次改名字的申请。”

他的话还没说完,年晓泉手里的杯子“哐当”一声就掉落在了车里的地毯上,她伸过手,从秦秘书那里接过档案袋,看着上面的几行字,手指在上面来回滑动,许久之后,才揉了揉眼睛,轻声答道:“我爸爸…名字叫年与时,也是这个生日,他很早以前就离开家了,这多年,只在我小的时候回过村里两次。”

她的话说完,白宴便坐了过去。

年晓泉垂着脑袋没有在意,她现在心中有些混乱,拿出包里的手机,想要给老太太打一个电话过去,可想到老太太如今的身体状况,快要按下的手指又收了回来,重新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

白宴见年晓泉不说话,一时间索性缓慢抬起手来,在她的胳膊上轻轻拍了一拍,许久之后,见她没有反感,才咳嗽两声,开口安慰起来:“既然这个男人当初会抛下你母亲和你奶奶一走了之,说明他本身就是一个缺乏责任感的男人,根本不能被当做是父亲,或是儿子。说句不好听的,当初他跟你妈在一起,除了提供一颗受精卵,对于你们家没有任何一点特别的贡献。你为这种人伤心,倒不如去看看街边的野狗。”

年晓泉听着白宴的话,也不知有没有放到心里去,整个人依然还是浑浑噩噩的,从车里出来,连句“再见”也没有说,只是呆呆傻傻地坐回自己的车中,手握方向盘,沉默地望着不远处越来越暗的天空,等那头保姆打来电话问她回不回家吃晚饭,她才回过神来,答应一声,而后抹了把脸,打火往家中开去。

当天晚上,年晓泉在床上做了许多噩梦,有关于乔静的,有关于年与时的,也有关于自己和母亲的,甚至儿时那一场记忆已经模糊的大火,也莫名地席卷重来,火舌好似贴在她的皮肤上,如影随形,蜂拥而至。

年晓泉忽的一下子从床上惊醒过来,梦中的事情在她睁开眼的瞬间,被忘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身上无尽的疲惫。

年晓泉第二天起来,眼睛下面带着两块巨大的乌青,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佳。连着吃了两片营养素,跟自己的助理去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今天大概要迟到半小时,等到九点半钟,眼看着实在不能再等了,她才拿上钥匙出门,只是脑中还是昏昏沉沉的,半路上也不知怎么,车子开出几十米,猛地一下,就扎在了路边的绿化树上。

程茜接到医院的电话,吓得肚子里的孩子一阵闹腾,挺着身子跑到医院里来,看见年晓泉的模样,泪从中来,趴过去,掉着泪珠子道:“你说你这到底是撞了什么邪?白宴那狗东西回来也就罢了,怎么现在,你自个儿还往树上撞了呢?”

年晓泉此时额头上包着纱布,手臂也被安全气囊弄得一片乌青,她此时脑中还像是高烧一般地迷糊着,听见程茜的话,便睁开了眼,轻叹一声,哑着嗓子告诉她:“我怀疑…我的车被人做了手脚。”

程茜过去做了几十年的良民,就算看过再多的小说,生活里也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她一时惊慌失措,眼看着就要报警。

好在当天中午,容绪从日本赶了回来,年晓泉见到他,只觉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像是有了依靠似的踏实下来,将头靠在枕头上,眼泪要落不落的,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容绪将病房里的空调温度调高一些,将年晓泉不方便动的右手缓慢地放进被子里,见她闭眼沉默,便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水渍,轻声告诉她:“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会去查,你现在,好好养伤才是最重要的。下个月,媛媛就要进幼儿园了,你当妈妈的,可不能这样送她上学呀。”

他这话一说,年晓泉的心绪果然清明了不少,原本那些因为年与时和乔静的事变得无比低落的心情一瞬间消散开去,只剩下些对于自己女儿幼儿园生活的期许,她于是缓慢地点了点头,使劲“嗯”了一声,抓着容绪的手,轻声答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养着。”

容绪见她这么说,心中放心不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她伤口边上的发丝一根一根地捋到耳后,然后转身,冷不丁地看见病房门口此时面无表情的白宴。

白宴不知在病房外看了多久,此时手上的花已经垂落在地上,走廊里空调的冷气粘酌在他的皮肤上,泛着隐约刺骨的冰凉。

容绪没有让他进病房,起身出来,顺手将门带上,只开口说了一句:“晓泉已经睡着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白宴看着眼前的容绪,眼中各种情绪晦暗不明。

容绪如今已经四十多了,眼角周围甚至有了清晰的纹路,他不再像早些时候那样,整日身着黑白两色的高级定制衣物,而是开始穿上了容媛喜欢的淡色纯棉t恤衫,虽然不再年轻貌美,但往白宴的跟前一站,却俨然是一副婚姻中人幸福的模样。

白宴于是低笑一声,将手里的花束随意扔开,靠在容绪的身侧,看着他说到:“不要以为你把我的女人抢过去几年,她就真成你的了。总有一天,我会把她完完整整拿回来。”

容绪看着眼前白宴的模样,叹起气来:“晓泉不是谁的所有物,也不可能像东西一样被人抛来换去。她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她的任何选择都应该出自自己的本心,而不是我们的强求。”

白宴望着此时容绪惹人嫌恶的脸,笑了一声,歪着头问:“你当时就是这么骗她的吗?一个比她大了一轮的男人,满嘴仁义道德,满嘴的尊重自持,却在她跟男友还没分手的时候,建议她跟你结婚,在她心里还有我的时候,让她怀上你的孩子。姓容的,你一个男人,披着这种温柔的假皮做些恶心人的脏事,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么?”

容绪低头,避开白宴此时咄咄逼人的气势,迈步走到一旁的自动售卖机前,投了两个硬币进去,望着里面缓慢落下来的矿泉水,低声答道:“或许吧,或许我的确也有私心。我的私心是不想孤孤单单一个人活着,我的私心也是想要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不过,无论你怎么想,晓泉是无辜的,她过去的日子过得实在不容易,你如果还有一些善心的话,就让她多跟在我身边舒坦几年吧。”

说完,容绪便不再等他的回答,径自迈步离开了。

白宴看着容绪远去的背影,想到年晓泉昨天与自己说的那些话,一时闭上眼睛,心中涌现出一股巨大的失落与茫然,好像钢铁的拳头打在了柔软的枕头上,无处安放的愤怒,连一点回响也没有。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晌,直到身旁路过的护士有些不解地推了推,他才重新睁开眼,面无表情地下楼。

秦秘书此时已经等在车外,见白宴去而又反,便开口问道:“年小姐怎么样?”

白宴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十分冷淡地坐进车里,将长腿往里收了一收,关上窗问:“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了?”

秦秘书转过头来,低声答到:“的确是被做过手脚,不过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发现林先生那边的人也在调查。”

白宴于是一皱眉头,看了过去:“林先生?哪个林先生?”

秦秘书回:“林时语先生。”

白宴一时惊讶极了,毕竟,他原本以为,林时语对于年晓泉是十分看不上的。

他于是脸上露出些许困惑,手指放在膝盖上敲了一敲,继续问:“那,那个姓柳的男人调查的结果怎么样?”

秦秘书点了点头,从文件袋里抽出几张纸,递过去道:“根据迁城那边的人发回来的消息。年小姐的父亲…额,这个柳与时虽然档案上显示二十五年意外去世,但事实上,他在年小姐的爷爷去世时,回过一趟小前村奔丧;年小姐五岁的时候,还带她进过一次城。这两点,年家老大和年小姐隔壁的住户都可以证明。”

白宴看着手里的资料,抬起头来,“所以他当时的死亡报告是假的?那他为什么要离开小前村。”

秦秘书指了指下面一张报告,回答:“这个柳与时当年在他们镇上,是很有名的高材生,据说成绩优异,高考是奔着北城大学去的。只是,他当年高考的时候,吃过年小姐母亲送的一碗乌鸡汤,之后在考场里,忽然身体不适,之后高考的成绩出来,十分不理想。当年给柳与时做班主任的这个刘老师说,这件事对他的打击非常大,因为他之前一心想要离开茗桥镇去大城市里发展。”

白宴于是皱眉“啧”了一声,面露嫌恶,“所以说,这个人是觉得我岳母故意给他下药,让他不能离开茗桥镇,所以一气之下离开家的?”

秦秘书听着白宴这一句“岳母”,眉毛忍不住挑了一挑,他也不好意思说人家说不定提早得成你后妈,于是缩了缩脖子,便只能点头答道:“不光这样,听他们村里人说,他跟年小姐母亲的婚事,也是被长辈硬拉着撮合下来的,据说他从高中时就被镇上的一个富户女儿纠缠,两人关系一直不清不楚。”

“那个女人就是乔静?”

“对,就是柳小姐的母亲。”

白宴于是眼睛望向窗外,嘴角带着些讽刺的笑意,许久之后,才将手里的文件都重新交给了秦秘书。

亲秘书于是在副驾驶上也重新坐直,转过头问:“那我们之后还要继续查一查这个乔静的父母吗?现在他们都在迁城生活。”

白宴之前倒是听说过柳梦莹这一对姥姥姥爷,据说是当地有名的慈善老人,可现在一看,怕也只是徒有虚名,他于是点了点头,手指往上一敲,沉声嘱咐道:“嗯,让人去查,不过,之前你查柳与时的动作太不小心,让年晓泉受了影响,之后办事,不能再这样让人抓了把柄。”

秦秘书听罢,连忙一脸严肃的点头答好,转过头去,回了一声,“您放心,年小姐这边,我一直会派人保护。”

白宴得到他的回复,“嗯”了一声往车座后背上躺去,而后脑中忽的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猛地眯起眼睛来,动作僵在原地好一阵,突然起身,一拳头打在前面秦秘书的座位后背上,抬起头来,看着他沉声发问:“你刚才说,这个柳与时把年晓泉带进城里的时候几岁?”

秦秘书过去没有见过白宴这样的反应,此时被吓得差点打翻手里的资料,轻咳一声,仔细确认了一遍,才十分严谨地回答到:“五岁,严格的说,应该是四岁十一个月又六天。”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一篇文写久了会进入瓶颈期,原因不一而足,像我这样浑身充满艺术细菌的人,就特别容易受到这种东西的影响,最近这一段时间我的情绪波动很大,因为一到晚上我就格外忧郁,茫然不知所措,好像脆弱的人生不能够呼吸,所以我严肃地审视自己,最后发现了让人痛心的原因——

欧洲杯开赛了,而我明天要上班

哎,人生真的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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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白宴听完秦秘书的话, 一时间愣在原地,他将手收回,重新挺直了背, 靠回身后的座位上, 侧头看向窗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当天晚上, 白宴很是难得的给柳梦莹去了个电话。

柳梦莹自从几年前离开中国, 之后便跟国内所有人断了来往。

顾析去年被家中安排着出了狱, 着人四处打听她的下落, 可惜一直没有结果。

倒是有一回, 白宴去美国出差, 在街上跟柳梦莹在楼下超市偶遇,两人互相聊了一阵, 重新得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他们作为两个同样被家族放逐异国的人,他乡重逢, 放下过去对于感情的强求,坦诚以对时, 竟是成熟了许多, 言语之间, 也隐约带上了些从未有过的惺惺相惜之感。

此时,白宴问及柳梦莹小时候的事,她回答得支支吾吾,倒不是心虚,而是混乱,毕竟,柳梦莹去美国的第二年就被一个黑人小孩儿撞过脑袋,加上发生意外时两人年纪都太小, 大多事情都是她从乔静和林时语那里得到的。

所以白宴拐着弯地问了几句,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于是叹一口气,便也只能作罢。

第二天,秦秘书将年与时学生时期的照片拿过来时,白宴刚刚从办公室的休息间里出来,像是一夜没睡,身上带着不少酒气,眼睛里头还隐隐泛着血丝。

他伸手,随意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接过秦秘书手里的照片看了一眼,觉得眼熟,皱眉坐着,有些出了神。

林莫之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公司的事,此时进来,准备和白宴聊一聊最近北邑湾的项目进度,见他一脸恍惚地看着手里的东西,便走过去看了一眼,“啧”上一声问:“你拿着林先生的照片做什么?”

白宴被身后的声音叫醒,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林莫之问:“你说什么?林时语?对,林时语!”

林莫之觉得白宴这一副反应实在莫名。

他跟林时语说起来八百年前是一家,加上白宴对他这个姑父向来也很尊敬,此时听他直呼姓名,便有些疑惑地侧过头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白宴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里的照片,反问:“所以,你真的觉得这是林时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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