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么详尽，就是因为我喜欢。”叶相直接说道，“当时被砸坏了，我就找了一个借口，提前运了出来。”
叶青栀怎么都没有想到，绕了这么一个圈子，最后，她想要的答案，就在眼前。
早知道，她就应该直接问问叶相啊，何必苦苦寻找？
“老土豆，这做考古工作的，假公济私的人多了，你绝对不是第一个，但是，像你这么厚颜无耻的，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叶青栀叹气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是吗？”叶相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你想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老土豆，既然都聊都这个程度了，你直接说——你想要杀掉我？”叶青栀放下手中的刀叉，说道，“老土豆，我有些后悔吃你的早饭了，这……你不会在煎蛋里面放了砒霜吧？”
“喂——”叶相恼恨的说道，“叶青栀，你什么鸟意思？你大清早的，跑来蹭饭就算了，你还想要气死我？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好继承我的财产啊？”
“我……”这一次，叶青栀差点被他气得吐血。
她发现，她真的不能够和叶相好好的说个事情，这个人，胡搅蛮缠外加不要脸，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做为父亲的自觉。
“那你告诉我，你吃撑了，你跑去找姚江玉的麻烦？”叶青栀说道，“这还不算，对了，我另外一个朋友季宝儿呢，你把她弄什么地方去了？”
“买南非做苦工去了。”叶相握拳，叫道，“小丫头，你满脑子都想什么，你说的那个什么江什么玉，我连着认识都不认识，我要杀人？我要杀人，我犯得着留下证据，我有病啊？”
“对啊，所以，我才问你，你要杀的人，是不是我？然后不小心就杀错了？”叶青栀手中握着小小的餐刀，叫道，“有你这么做爹的吗？”
“我真不知道。”叶相摊摊手，说道，“大清早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是，这什么乌金太阳纹东皇钟，不是你的吗？现在，你的东西，留在凶案现场……”叶青栀说道，“你能够怪我想歪？”
“你就是想歪了，为什么坏事，都是我做的？”叶相说道，“当年，我从家中偷走了应龙神庙的资料，然后，想法子拉倒投资之后，就开始进行考古发掘，我确实假公济私，带走了一些东西。”
叶相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说道：“这东西运出来，藏到什么地方，可是一个关键。”
“嗯！”叶青栀闻言，已经隐约猜到了关键所在。
叶相的来历，她不清楚，江临也特意提醒过她，叶相来历成谜。
在这样的情况，叶相想要谋一点私利，自然不会把东西藏在家里，而是另外找可靠的人，托付收藏。
“那个时候，我和梦瑶走得比较近，也很是谈得来，我应该这么说——那个时候，她直接向我表白了好几次……”叶相苦笑。
“这种事情，不都是男人找女人表白？”叶青栀听得目瞪口呆。
“老子长这么俊，我需要找女人表白？”叶相拍案怒道，“老子这辈子，都是让女人耍流氓的好不好？”
“好好好，你这么好看的人，你说什么都对。”叶青栀高举双手，表示投降，没法子，她胡扯不过叶相。
“实话说，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拿着那些东西卖钱、牟利，我就是纯粹喜欢，想要据为己有。”叶相对于叶青栀的态度，算是认可，继续说道。
“嗯嗯，然后，你就和我那位母亲大人，勾搭成奸？”叶青栀不客气的说道。
“对，但是，我必须要找你的语文老师聊聊，勾搭成奸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这一次，叶相说话的分贝，都提高了好几个度。
“你听得懂，证明我没有用错。”叶青栀呵呵笑着。
“东西被运往了陆家。”叶相再次说道，“我当时走的时候，除了一身旧衣服，她可是什么都没有让我带走，这个，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照着现在的说法，老子算是净身出户，还是净得忒么彻底的！”
“也就是说，最后——这东西在我母亲手中？”叶青栀再次把那块青铜残件包裹起来，问道。
“这是我所知道的。”叶相老老实实的说道，“二十年的时间，她有没有变卖，或者，转给了别人，我就不知道了。”
“这个时候，你为什么回来？”叶青栀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上次就说过，我和她——有个二十年之约，这其中包括你的抚养权。”叶相说道，“她答应过我，二十年后，她会把某些我想要的东西给我，自然也包括你。”
“我成了东西？”叶青栀恼恨的说道，“在你们心目中，我到底算什么？”
“我要是早知道，你长大了，这么难缠，我就不要你了。”叶相仰着脑袋说道，“小时候可有爱了，又软又萌，不会蹭饭不算，还不会骂我。”
叶青栀先是一愣，再然后，她终于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出声。
叶相——传说中的叶先生啊，考古界鼎鼎有名的相爷，竟然是如此德行。
“笑吧笑吧，都笑成大嘴巴狼了。”叶相一肚子的委屈，再次想要喝酒。
“哈哈哈哈，相爷，你这等脾气，我造吗？”叶青栀趴在桌子上，差点连着眼泪都笑了出来。
她真的不在意叶相的关注点，就是她一大早的跑来蹭了早饭。
她也不在乎，叶相竟然嫌弃她不如小时候软萌。
“我认为，你应该伤心的。”叶相突然说道。
“伤心？”叶青栀抬头，看向叶相，说道：“老土豆，在玉姐死的时候、宝儿失踪，我确实很伤心，我很是绝望。奶奶过世，母亲疯了，傻了……我也绝望，然后她死了。”
“可是，现在我发现，她……真是一个多面人，我曾经因为她的软弱而愤怒，现在，我因为她的奸猾和不可测而伤心？我需要伤心吗？”叶青栀笑着，端起红酒，冲着叶相举杯。
“人啊，总需要一点点的长大，就好像六一节的小蝌蚪，哪怕知道，长大了，会变成盘中餐，但是，还是要长大——我们拒绝不了。”叶青栀就这么笑着。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无论你怎么畏惧，你都要面对，你没有法子逃避。
既然如此，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破局。
“好吧，那你愉快的蹭饭吧。”叶相点头道。
“老土豆，你老纠结我蹭饭做什么？”叶青栀很不明白，上次，她把叶相赶走，没有给他饭吃，他纠结了半天，念叨着，她虐待他。
今天，她就吃了他一顿早饭而已，他已经念叨到现在了。
“我……就是纠结一下子。”叶相笑笑，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好了，现在，你可还有什么问题？”叶相问道。
“给我筹办一个以青铜为主打的古玩交流会。”叶青栀说道，“你可以拒绝我，但是，我一定吃穷你。”
叶相看着她那个包，半晌，这才说道：“为什么？”
“首先，明曦财团想要寻找鸟雀纹青铜编钟，就当送一个顺水人情吧。”叶青栀说道。
“其次，我也想要寻找金乌太阳纹东皇钟，你不是也有兴趣，你不想找回来？”叶青栀抬头问道。
“我是喜欢，但是……”叶相比划了一下子，却是发现，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土豆，你可以置身事外啊。”叶青栀低声说道，“你别这么笨好不好？”
“怎么置身事外，小丫头，我笨，你聪明，你教教我？”叶相恼恨的说道，“我这几天，实在烦躁。”
“你让观园出面，筹办一下子青铜古玩交流会，余下的事情，明曦财团和木明曦，他们想要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叶青栀挑眉，说道，“我们还可以浑水摸鱼，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
叶相拍拍脑袋，半晌，这才说道：“青栀，你让我想想，你这个可行性有多大？”
“十分！”叶青栀竖起两只手，说道，“只要你不搀和那些破事，外面的事情，我给你摆平，怎样？”
叶相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笑道：“这女儿好像没有白生，嗯……我承认，你比小时候软萌。”
“青栀，你别忽悠我！”叶相站起来，在房间里面走了几步，这才说道，“你是不是还想要利用我，逼迫陆梦瑶现身？”
“老土豆，你不笨啊？”叶青栀笑道，“我这么一点点小九九，果然瞒不了你。”
“青栀，这个事情，真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叶相说道，“照着你所说，你说的那个什么玉？就是做了你的替死鬼，她——要杀你？”
叶青栀脸上的笑容，全部收敛。
这件事情，一日不查清楚，她的心中，就刺着一根针，扎得她生痛。
“青栀，你好好想想，你可有什么妨碍到她的地方？”叶相突然说道，“我了解她，事不关己，她不至于下这等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