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娘听到二爷提起两人开始的时候,也忍不住小声的笑了,二爷那个时候是不是就喜欢她了,她一下也没有问,不过她觉得那个时候没有喜欢她,而是后来才喜欢的。
不然开始怎么会那样呢。
两人已经回了正院,“当初庭之也喜欢你,你有没有发现?”
提起顾庭之?
谢元娘面上的笑没了,她不想让二爷注意到,面上又变回原来的笑,“我可是很乖的。”
再说就顾庭之与她的那些事,她才不会喜欢他呢,更不会注意他。
顾远之能从她的情绪里感受到她对庭之的不喜欢,为什么会不喜欢?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
顾远想问,又不敢,小丫头这么敏感,再问下去一定会被她发现,顾远心里自己更害怕。
他怕知道了一些他不想知道的事。
这一生,他不曾想过成家,更不想娶女人,但是她小丫头是个意外,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既然是他的人,总不能再出别的变故。
“二爷今晚怪怪的,是出什么事了吗?”谢元娘又不是真的没有脑子,只是有时不去想而已。
“能有什么事,只是今天看到湛哥才有感而发,已经这么久了。”顾远拉着她进屋,帮她摘下斗篷,“去炕上呆着。”
谢元娘拉着他,“一起去,我好久没有做画了,二爷要不要看我作画?”
临摹兰襟居士吗?
顾远笑了,“好。”
叫了丫头把笔墨布置好,两人就挤在软榻上作画,软榻是小炕炕,冬天的时候还可以烧热了。
外面不知何时又吓起了雪,轻轻的推开一小扇窗,就能看到,谢元娘有时忘记了做画,而看着雪景就呆了。
顾远拿过她手中的画,接着她的画往下画,一副雪景图不多时就呈现在眼前。
谢元娘回过头来时看到作完的画愣了,她抬头看身边的人,又看一眼画,就这样来回的看着。
她两世都临摹兰襟居士的画作,自然能认出兰襟居士的画,她张了张嘴,半响也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
兰襟居士就是二爷??
这怎么可能?
但是又怎么不可能?
前世有很多解释不清的事情就说得通了,她喜欢兰襟居士的画,每日在府中临摹,似乎就是从那时起兰襟居士便不在有画作出来,然后她还到外面去卖高价。
顾庭之找来那么多兰襟居士的画让她去临摹,是怎么找来的?一定是二爷送来的。
“我字兰襟,还是当年在外游学的时候取的,只有身边的几个人知道。”顾远放好笔,他完全可以不公开自己的身份。
可是想到小丫头与他的那个侄儿之间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他忍不住显摆了一把。
小丫头不是喜欢兰襟居士吗?那他就告诉她他是谁。
谢元娘捂住脸,“可是二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过生日的时候我还....”
她还画了一副假的,说是兰襟居士给他的。
天啊,真是丢死人了。
谢元娘想到这些,就无颜面对二爷,心中又是气恼,只觉得被戏耍了。
顾远看着心里美美的,将她搂在怀里,“又不是外人,你说我是你师傅,我很高兴。”
老天爷啊。
谢元娘脸捂的更紧了。
是啊,她一直在外面招摇撞骗的时候,二爷没有站出来戳穿她,已经是她的幸运,当初她还在说什么?兰襟居士久活不了,所以她可以放心的来。
结果她做一切时,二爷就在那看着。
原来二爷早就在帮她。
“为什么?”谢元娘撞进他的怀里,“为什么二爷当初不戳穿我的谎言?”
“觉得很有趣吧。”顾远回想了一下,“生活平淡如水,难得有让我好奇的事情,总想看看往后会怎么样,看到你在状元楼里出采,看到你使坏,看到了很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更看到你一脚将人从马车上踹下去。”
谢元娘心想那一脚也不是她自创的,还是从你那里偷学来的,当初湛哥可不就是二爷带大的,踹人的动作当然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灵感应,她才想到这,就听到二爷笑问,“不过那踹人的动作还真和我当年踹人时一样,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谢元娘:.....
这事不好解释,她也不能解释,便干笑两声。
又逃避不想回答的问题。
顾远点头,是这种情况,看来小丫头确实有很多问题。
手指有意无意在空气中敲动,就像在桌面上敲打一样,这个时候往往说明顾远已经想到了某些事情。
所有的迷团似乎也解开了。
小丫头没有看过他多少画作,却能临摹的像真品一样,小丫头知道他书房里的花,小丫头叫他小叔叔,还说做了一个梦。
或许那不是梦,而是真实存在过,小丫头甚至嫁给过....庭之。
所以....一切就说得通了。
“嘶,二爷,怎么了?”谢元娘被握的太紧,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
顾远深知失态,松开了手,“想起了些事情。”
谢元娘回过头,脸能碰到他的下巴,“什么事?”
在作画前,谢元娘就把发髻散了下来,此时她的头发披散着,摸起来很顺滑,顾远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着,“想起你和我说的那个梦。”
看到小丫头的笑僵住了,顾远并没有就此停下来,“那个梦里你说叫我小叔叔。”
谢元娘干笑两声,“是啊,梦里我嫁进了顾府。”
顾府只有两个男人,叫他小叔叔,那嫁给了谁不用再说出来了。
顾远猜到了是这样,心中还是一拧,他听着小丫头低声道,“二爷有没有想过,三个人做了同样的梦?在梦里就像过完了一生,经历了很多的事情。”
“我不喜欢那个梦。”谢元娘往他怀里钻,“时辰不早,歇了吧。”
顾远没有在逼着她往下说,他能感受到小丫头的悲伤,这一晚的久别重缝,直到下半夜天色快亮了,顾远才停下来,看着在怀里累的昏睡过去的小丫头,他将人又搂紧了几分。
不管是梦还是曾发生过,小丫头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