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一族一直恪守本分,人魔二界相对安稳了三千年。就在二十几年前,大祭司圣天澜在四国与魔族之间挑起战乱,人间杀伐四起,民不聊生。上神决定以杀止杀,上神七尊各自抽出一缕神识,连同守卫血统将圣天澜一伙斩杀清除,但仍有余孽隐匿躲藏在世。
祭祀一族从此没落,剩余的守卫血统艰难维系着四国的平衡。当年神魔一役,上神七尊的魂识殒没的殒没,受损的受损,至今都未能打开结界召唤上神,回元净界。
从那时起,四国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四国之间硝烟四起不是最可怕的,可怕是魔族的封印日渐薄弱,如若魔族侵犯人间...”
我将手指头剩余的饼渣嘬干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猜测到:“那就要出大岔子了是不是?”
夜白横了我一眼,叫嚣道:“啥叫出岔子!本尊遇到你才叫出岔子!洗碗去!”
我不乐意道:“我做了点心,该你洗碗,这是规矩!别跟我横,把我惹急了下冰雹砸你头上信不!”
夜白深深叹了口气,“如若哪一天你能控制魂境,本尊就算天天洗碗都行。”
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有一些期盼,有一些茫然...满满都是算计的味道。
祭司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儿,每一任凤帝身边都有一位祭司庇佑,在花盘国,那位传说中的祭司大人位居国师,说是无权无争,但是本是大的很,不光武功深不可测,就说她的一句传达天命,天命所归就够唬人的了。
现在听起来,确实是在唬人,这些掌权者为了维系皇权的一个幌子罢了。
但说到魔族...
“你说的魔族是不是封印在冥山?”
夜白点点头。
我倒吸一口气,眯眼道:“你丫的别告诉我,指望我帮你去封印魔族!我不姓孙,不会打妖怪哒!”
“魔是魔,妖是妖,鬼使鬼,妖鬼都不在这一面世界。本尊跟你说,魔很简单的,和人的区别也没那么大,就是五感强点儿,力气大点儿,武功高点儿,心肠硬点儿。事实上,还有一种更简单的方法,擒贼先擒王你应该听说过吧。”
这副贱兮兮的样子,明显没有好事。
我装没听到,问道:“魂炉是什么?”
夜白撇嘴道:“这不重要,就是个能装精魂的壳子罢了。你且先听本尊说...”
我捂耳道:“我不听,我不听!心情不好,不想听!”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这是千年来更古不变的定律。
“关乎你相好的生死,你听是不听?”
我立刻放下手,问:“哪个?”
夜白坏坏一笑,挑胃口道:“你不想听,本尊自是不多说来得识趣。”
关乎自己,与他人无关,关乎天下,与我无关。
关乎相好的,百分百得与我有关!
我倾身上前薅住他的脖领,威胁道:“说!不然...我醒了就找人散了内力,保证自己以后不再受伤,还有,还有,把那只该死的猫给宰了!”
除了这几种情况,我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夜白眯眼道:“本尊就不说。你习惯做个废物,有没有魂识之力于你来说没什么区别。至于受不受伤...本尊就没见过你这么夯的,还迎着鞭子往上凑的,本尊都替你打开神识了,你就没看到鞭子上的内力?还有,你知不知道,鞭子缠着火毒哒?不过,打死你正好,本尊还有机会重寻魂炉。至于六戒,你想宰就宰咯,一个充当耳目的魂介罢了。”
如果不是我穿越了,如果不是我又出现在这个梦幻之地,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猫咪说话,我一定认为他是在胡言乱语,要么就是我神经错乱。
然,内力,真气是真实存在的,这个地方和外面的地方都是真实存在的。
好想骂人,好想跺脚...我靠!
人...我知道。
魔?长啥样?听起来像是黑不溜秋傻大个。
神?就夜白这样?
这...也太不着调了吧!
然,关乎我男人生死,我得妥协,“你丫就是憋着坏想跟我讲条件,这样你先跟我说说是哪个相好的要出事,我再考虑要不要和你讲条件。”
夜白思量着,轻轻逸出,“悦怿。”
哦~悦怿呀。我跟他也没认识多久,感情不是很深...应该不深,不深。
我淡定道:“生死各有命,就这样吧。我去睡了,等醒!”
说罢,恢复高人淡如清水的面孔,站起身,优雅地拉了拉衣服,走进木屋...
当我从门内偷偷摸摸探出头的时候,夜白正翘着二郎托撑着肘,握拳抵脸,姿态慵懒,像看一个玩笑一样看着我,悠哉道:“想知道就过来求本尊,本尊自是有办法救他一命。”
我真是病的不清,竟然要去求这么个不着调的神~识!
凭什么!
凭,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没什么大不了的。
凭,死我一个不少,活两个悦怿划算。
我扭扭捏捏走到夜白身边,慷慨赴义般坦言道:“革命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就让我做那燎原的一粒小火花吧。你想咋地,说!”
夜白抬起手抠指甲玩儿,嘚瑟道:“本尊有些饿了,你先去做个全鱼宴吧。”
才吃了那么多的饼,你现在跟我说饿!
哼!我是坚决会承认我也没吃饱的!
至于肠胃为什么配合着咕噜咕噜翻滚...妞儿表示,茶喝多了!
我捏紧拳头,咬紧牙关道:“那你去抓鱼先!”
他坦言道:“本尊惧水。”
我回道:“我不会抓鱼。”
他肯定道:“你会水!”
“可我不会抓鱼。”
“你会水怎么不会抓鱼!”
“青蛙也会水,你问它会抓鱼不!”
“青蛙?亏得你抬举自己,你顶多是只蛤蟆!”
......
我的手有些痒,怎么办!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我的态度...就是把他薅到了河边。
“别怪我给你机会,你到底说不说!哼哼...这次要是把你扔下去,谁救你谁是王八孙子!”
他大爷的!都说不会抓鱼了,还不依不饶搞得跟个小男人似的,就这样的神?呵呵,怪不得天下大乱!
夜白临危不乱道:“先不说你不敢把本尊推下去,就算推了,一会儿准得做本尊孙子。再者说,两个悦怿的命...你真舍得?”
我坏坏一笑,软软绵绵,糯唧唧叫道:“王八爷爷~”
一抹恐惧划过夜白的眼底,哪儿还剩下什么深不可测,“你...想干嘛?本尊警告你...啊!...”
人家想玩儿水,你还不成全他,太不地道。
这一次,我站在水里掐好点儿,五,四,三...
我忽略了一点,溺水的人一般会胡乱扑腾,然后乱抓。于是,他很成功地抓住了我的脚。
一个踉跄跌进水里,扑在他怀里,他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抓紧我,扭来扭曲,我们二人柔软的长发飘荡缠绕,如水草般妖娆舞动。
其实...只要他能冷静下来,站起身来,也就得救了。
然,他偏不。
他使劲儿扒拉着我,就是不顺着我的力站起来。
为了不和他做一双死在浅水池的同命鸳鸯,我捧住他的脸,将空气渡了一些给他。
真亏得我作为周二,水性好,要换了小破身子,我们俩只能呵呵哒,做一对苦命的亡命鸳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