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太史蘅有气无力地开口。
端木菲此刻正在床上翻书,她最近迷恋上了天体物理学,看得正是霍金的《果壳里的宇宙》,觉得科学家脑洞就是大,想象力太特么丰富了。
苹果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来,然后听到了太史蘅极度虚弱的声音。“蘅姐姐?怎么了?”
“你家在哪里?方便我住一晚吗?”
“大屯里。”端木菲暗搓搓地报出了地址,她十分担心,这个一听就很回迁房、和优雅格调半点不沾边的名字,太史蘅会不会不习惯。
事实上,她想多了。太史蘅就地拦住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当端木菲看到太史蘅时,彻底惊呆了。她头发凌乱,衣裙破碎,嘴唇上、脖子上还带着血迹和淤青,大半夜的连个外套都没穿,这是遭遇了什么?偏偏她的包和手机都还在。她没有问为什么,把太史蘅让进了屋子。
“我这里太简陋了,只能将就一下了。”端木菲局促地说道。太史蘅是来过这间屋子的第二个人,第一个是她妹妹。曾经三位绅士送她回家,都没有被邀请进来。当然这也有她不好意思的因素。
太史蘅抱住了端木菲,一个晚上的无助与疲惫,终于化为哭声释放出来。
端木菲安抚着她,连手机又响起都没有注意。“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她再次斯嘉丽附体,说起那经典的明天论。
直到太史蘅彻底平静下来,端木菲才说道:“我给你找件睡衣,你待会洗个热水澡,别着凉了。”
太史蘅拖下衣裙,端木菲再次惊愕。她胳膊上、腿上也都是淤青。“蘅姐姐,你…?”泪点很低的端木菲还没问出口,泪水就滴了下来,这得多痛啊,蘅姐姐那么瘦小。
太史蘅换上了端木菲的干净睡衣。虽然现在端木菲身材也很魔鬼,但毕竟身高170多,她的睡衣穿在太史蘅身上,就成了廓形,身体在大睡衣里空荡荡的,越发显得太史蘅单薄柔弱。
“你有祛瘀止痛的药吗?”太史蘅淡然问道。
端木菲惭愧啊,她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什么药都没有备。“小区不远有药房,我去给你买。”
说着,她带上钱包匆匆出了房门。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修长的身影正踱步徘徊。竟然是唐哲,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小菲。”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说着,脚步却没停,朝着药房大步而去。全然没注意到唐哲幸福的表情,欲言又止的羞赧。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就等一会。我有重要的事想和你说。”唐哲追上她的步伐。他想告诉她,这个晚上他好想她,想了很久,更看清了自己的心。他要她做自己的女朋友。于是他开上新提的车,来到她的窗外,准备对她表白。
“我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改天可以吗?”
“需要我帮忙吗?”唐哲紧跟着她。很快到了药房,端木菲对着工作人员说道:“麻烦帮我找下祛瘀止痛的药。”
唐哲惊道:“你受伤了?哪里?”他情急之下抓住了她的手臂。
端木菲感激地对他一笑,说道:“不是我,一个朋友。”
药拿来了,唐哲抢在前面付了款。端木菲没拒绝,她也顾不得那么多。
到了家门口,唐哲把一个信封塞到她手里,说道:“这是上次摄影大赛的奖励,分你一半。”他撒了谎,这不是奖励的一半,而是全部。
端木菲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好像是一沓很厚的钱。“不,这是你的。”
唐哲炮语连珠道:“没有你这么好的模特,又上镜又会打配合,我根本不会评上奖的。而且之前说的费用,你也没收。另外,如果需要去医院,手上带些现金总是好的。”
“谢谢你,晚安。”她转身回家。唐哲恋恋不舍,目送着她,直至看不到。看来表白得另寻时机了。
端木菲帮着太史蘅将受伤的地方涂了一遍。太史蘅皱着眉头,显然很疼。她简短将事情经过说了下。
端木菲,“姐夫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他动手就是不对。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这种情形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了,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我想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看看情况能不能缓和。”
太史蘅想到自己满柜子的衣服、鞋子、饰品,顿时觉得头好大。
时间很快进入了十二月,这个冬天很是寒冷,还飘了一场雪。
太史蘅搬离了自己一点一滴装修、住了几年的家,暂时和老公分居,希望时间能化解矛盾。
徵羽到底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主动承担了搬运公司的职能。太史蘅本不想惊动他,奈何搬家工程太巨大,没个男人也是很难办。她故意选择在于舟上班的时候搬的。
那几百件黑的、白的、印花的、真丝的、针织的、打底的衣服,和几百双恨天高、细高跟、中跟、矮跟、平底单鞋、长统靴、中筒靴、短靴、为数不多的雪地靴,以及数不清的包包、饰品、帽子,让徵羽足足跑了十趟,也让他更深刻地了解了眼前这个女人。
太史蘅很不好意思地解释,这是自己工作近十年的大部分工资所得。他笑道你真是能干,工资一定真高。
新住处位于城市核心区,是一个正规两居室,离时装学校很近。太史蘅又花了一周时间才布置妥当。文案小天团的姑娘轮流过来帮忙。
接下来,太史蘅以顾问的形式在魔比斯做事。每天抽出三四个小时把控文策出品品质。其他时间都是学习法语。
拉丁语系和英语差别很大,她学的很吃力。
“为什么法语的名词要分阴性和阳性?像英语一样就很简单。”
“法语动词变位太难了,每个人称都不同,像英语一样就很简单。”
“法语时态太变态了,完全记不住啊。”
学法语学的,太史蘅要怀疑人生了。
大羽再次提供了很大帮助。他几乎重拾了法语,每天还陪她在线练习听说。
“其实你不用太纠结语法,多说一些口语,记住固定表达就好。”
“你可以多听一些法语歌,席琳迪翁、伊莲娜·霍莱、劳拉·菲比安,都很好听的。”
“我这有两张《茶花女》歌剧门票,要不要一起去看,可以练习法语哦。”
虽然很不淑女,太史蘅还是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姐日常口语都说不好,还听歌剧练法语?
不过这么好的歌剧,不抱着学习法语的目的去看一看,还是很好的。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份,立刻又陷入尴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