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红有些发愣的看着田秋爽,下意识的摇摇头。
田秋爽一拍大腿夸张的说道:“白宫!叫白宫!你知道白宫吧?美国的最高政权所在地才叫白宫,可人家魏红莲的家也叫白宫!好几层楼的独栋别墅,屋里面装饰的比赵市长家都高档的多,当地老百姓纷纷说人家养了个好女儿,给家里带来这么大的好处呢!”
说到这里,田秋爽贼忒兮兮的凑近孟红低声笑道:“怎么样小孟,有没有觉得自己很亏啊?都是替老板服务,怎么差别就这么大捏?”
孟红的脸上带着不忿之色说道:“如果我要是敢跟她一样打着赵市长的旗号帮人办事,收的礼金给我家盖一栋房子也不在话下。
怪不得魏红莲下午给我打电话,苦苦哀求我帮她探听一下赵市长的态度,看是不是对她家的资产产生怀疑了,现在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不需要探听了,肯定她也得意不了几天了。”
田秋爽刚刚为什么要八卦,就是他看出了孟红的心思,猜测到肯定是与魏红莲有关才这么说的,此刻得到答案,他收起了戏谑说道:“这个女孩子真的够胆大包天的,你哥哥也是被她给害了……
对了,赵市长今天交代了,你哥哥的事情我等下跟冠霖局长说一声,明天你把他保释出来吧。同样都是给领导服务的人,也不能让你觉得魏红莲跟你差距太大,这次就看你的面子,额外对你哥宽大些。”
孟红激动地流着泪说道:“真的?那可太好了,谢谢你田处长……”
赵慎三下来了,看着这一幕,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俩搞什么呢,这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秋爽,你欺负这丫头了?”
“没有没有,田处长告诉我,我哥哥可以保释了,我正感谢他呢。也谢谢您赵市长,谢谢您信任我……”孟红哽咽道。
“哦。”赵慎三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就说道:“饿了,去给我弄些粥来。”
孟红赶紧提过保温食盒,从里面拿出粥、馒头跟几个菜摆好,赵慎三招呼田秋爽一起吃着,貌似随意的问道:“小孟,你对这个魏红莲了解挺深的吗?知道她有个舅舅在南平做房地产生意吗?”
孟红鄙夷的说道:“她如果有个舅舅是大款的话,她爸妈还需要那么辛苦磨豆腐那么多年吗?张喜凡老板在南平市发达可不是三两年了,为什么早些不发善心帮助她们家,偏偏等魏红莲成了秦书记的姘……呃,服务员,才肯帮她们盖房子的?”
赵慎三厌恶的说道:“小孟,注意你的言辞,不要捕风捉影,更不要恶意攻击,一切没有证据的话都不要乱说。”
孟红嘟嘟囔囔说道:“我才不是捕风捉影呢,张喜凡原本就是一个最大的……”说到这里,她突然警觉的住口了。
赵慎三也不追问,吃完了饭冲田秋爽说道:“你别吃饱了就走,帮小孟一起收拾一下餐具什么的。”说完就上楼去了。
田秋爽心领神会,凑近孟红低声说道:“既然魏红莲托你打听今天的事情,你不妨这么这么告诉她,也让她觉得你在赵市长这里地位非凡,以后她就不敢再做让你哥哥做替罪羊这样的事情了。”
孟红听着田秋爽面授机宜,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她居然失态的抱住田秋爽的胳膊说道:“田处,你太够哥们儿了!”
田秋爽哑然失笑的说道:“你这丫头,快跟江湖好汉一样了,行了,我给你出了这么好一个锦囊妙计,可以不用洗碗了吧?我可要回去睡了,累死了。”
孟红开心的送走了田秋爽,拿着手机溜到院子里,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给魏红莲打了半天电话,这才回到一号楼了。
按下这些小事情不说,回到南平市的政局大面上,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并迷惑不解的局面就这样发生了——就在赵市长拉开南河桥棚户区改造计划的序幕,并把流动人口安置问题当做南平市政府第一要务如火如荼的开展的时候,却又冷不丁的改变了工作重心,突然间盯上了农业工作!
不管大家对这种反常形态的议论如何,反正面对整个南平市的农业工作大普查工作全面展开,赵市长下达所有县市区必须在三天内上交详细工作现状报告的命令之后,基层一把手慌成一团,都不知道该如何书写这份汇报材料才能够过关。
赵市长亲赴调研过的尉孟县以及花通县领导成了热门人物,询问取经的电话此起彼伏,但是,同样是询问,其他县市区的领导们从尉孟县委书记那里得到的答案,跟从花通县得到的答案简直是大相径庭,故而,这些报告的着眼点以及真实度就存在两极分化了。
秦东军书记对赵市长的这种做法洞若观火,凭他对阎清泉的一句评价可以大致揣测出他对这个变化持有的看法,他是这么说的:“简直是狗熊掰棒子,刚把城市建设这个经济型项目掰下来夹在咯吱窝下面,又伸出双手去掰农业这根玉米,看他到最后如何落得两手空空的吧。”
可是,秦书记也并非真的能稳坐钓鱼台,笑看赵慎三怎么起高楼,怎么宴宾客,又怎么楼塌了……他也从赵市长大寒大热,顾此失彼般的行为里琢磨出一丝让他不安的危险味道。
比如,为何赵市长去调研不去别处,偏偏去他侄子担任县委书记的尉孟县,以及魏红莲的家乡花通县花莲乡,而且还偏偏去魏红莲的家做客喝茶呢?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巧合,都是因为这两个县是南平市排名第一第二的农业大县的话,尉孟的陈禹乡也就罢了,为何在花通县独独要去在全县并非第一大农业乡的花莲呢?
如果再综合一下赵市长调研之前,因为孟红的哥哥孟红卫被抓,而引起孟红找上门跟魏红莲大吵大闹,声称魏红莲害了她哥哥的事件,不由得秦书记不会产生一个赵市长醉翁之意不在农业,而在于秦某人这个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