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肚里能撑船的男人,其周身的气量,绝对可以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素,以上的这两条,显然针对的是长得好看,气质又好的男人,比如厉璟之、霍令承和江林安这种,而不是像陈轩辕那样,白色西装上黄色酒迹未干,就开始毫不犹豫撩妹的那种。
这样的男人,给人的印象一向可以归结为两个字:“油腻。”
更上头的是,偏偏陈轩辕一无所知。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非要用让她受不了的渣男气泡音说话!
在经历了眼睛和耳朵的双重折磨下,要不是礼节在那,霍瑾懿还真想不顾一切地转身离开,远离这油腻程度满分的男人。
当他还在为自己的大度,忍不住想要点赞的时候,一个颀长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恰好站在他和霍瑾懿的中间。
今晚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可以和美人交流,这还没开始交流,这挡路的程咬金就到场,陈轩辕登时气笑了。
看也不看挡在他面前的人是谁,下巴一扬,身上那股纨绔子弟的气质,也就越发明显。
“这位大兄弟,你干啥呢?不知道我正在和霍小姐说话吗?”
嚣张至极的语气,仿佛他是全场身份最牛逼的那位。
霍瑾懿听着,再看了一眼某个男人铁青的脸色,不由为他默哀三秒钟。
在帝都这片土地上,除了她父亲和干爹外,还真不知道有谁的身份,能有她家璟之牛逼。
能当着他的面,说出如此嚣张的话语,不得不说,有些人的眼睛用不着,还是捐给有需要的人比较好。
厉璟之此时无暇顾及身边吵闹的苍蝇,低头凝视着怀里笑容明媚的女人,那股酸酸涩涩,类似于老陈醋打翻了的味道,清晰地在心间荡漾开来。
这股子的情绪,从晚宴一开始,霍瑾懿衣着晚礼服盛装出现在所有人眼前时,就开始了。
只是碍于今天晚上,是把他的阿瑾的身份,告诉给所有人的好时机,厉璟之一直隐忍不发而已。
可这比并不代表,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连一些阿猫阿狗都可以撩她啊!
当他厉璟之死了吗?
醋坛子彻底打翻,胸口翻涌着夹杂怒气的酸涩,狭长的黑眸一眯,那因不悦而抿起的薄唇,足够表明他现在的心情,是有多么的不好。
龙一好歹跟着他那么多年,虽说平时的眼力见,比不上龙二,但在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的。
比如说,现在。
在他们三爷彻底发火之前,龙一上前一步,揪住陈轩辕的衣领,一个是刚过一米七的身高,而另外的一个则是有一米八,且身材魁梧。
两个站在一起,那种弱小和强大的对比,就极其的明显。
不费吹灰之力地揪住陈轩辕的衣领,像拎小鸡仔那样,轻易地拎出晚宴现场。
这讨厌的人一离开,霍瑾懿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比起之前要美好不少,起码不会再有人,用那种难听的气泡音,对她说话了!
这是她绝对不能忍的一点!
龙一闹出来的动静,让周围一些始终关注在霍瑾懿身上视线的主人,开始窃窃私语。
因为不了解事情的起因和经过,再加上有厉璟之这尊大佛坐镇,那些八卦的人,怎么也不敢说霍瑾懿的半句不是。
毕竟,他们不是陈轩辕,眼睛不瞎暂时不需要捐给其他有需要的人。
是个人也能看得出来,这位霍家刚认回的千金,和厉家三爷厉璟之之间的关系匪浅,说不定是未来的三爷夫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有霍家的背景作为娘家,在背后默默守护,外加厉璟之现如今拥有的一切,霍瑾懿要是之后想在帝都横着走,也不会有人敢动她半分。
今后能不能在帝都横着走,霍瑾懿不关心,她只关心,这个爱吃醋,并且今天成功把醋坛子给打翻了的男人,她到底要怎么哄,才能哄好?
似是看出她的窘迫,身为过来人的苏馨雅,随便用了一个理由,把她从厉璟之身边叫走。
母女俩一起避开众人,走到这座城堡后面占地面积巨大的花田旁边,巨大的花田栽满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玫瑰,随着微风轻抚,独属于玫瑰的香气,开始慢慢在风中扩散开来。
一如既往的浓烈。
玫瑰是苏馨雅最为喜欢的花,特别是颜色鲜艳如火一般的红玫瑰,更是她的心头爱。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霍令承会高价拍下这座城堡的原因之一。
说起红玫瑰,霍瑾懿觉得它和她母亲的性格极为相似,虽说苏馨雅平日里给人的印象,一直是比较温婉的,哪怕是之前在乔家,遭受柳慧和乔安安的众多刁难,为了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从来没有生出害人的心思。
顶多是柳慧母女做得比较过头了,才会反抗那么一点。
如此包子的性格,很难想象,在她年轻的时候,会做出为了她所喜欢的人,独自生下一个孩子,并且隐瞒众人抚养的勇敢行为。
若不是乔程海无意间知晓,或许,她一辈子都会姓“乔。”
她是她的母亲,是给了她生命的人,不管曾经她在乔家遭受过什么,她只相信,苏馨雅遭受过更甚的对待。
她一切决定的前提,都是她这个女儿,所以,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苏馨雅的所作所为呢?
知女莫若母,一看霍瑾懿的表情,苏馨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回忆起当初在乔家生活的时光,明明没过去多久,苏馨雅却觉得一切仿佛一场梦一般。
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回眸看向离她们不远处,晚宴现场的热闹场景,那种恍如隔世的距离感,和无措,仍然清晰横占在心中。
片刻,苏馨雅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霍瑾懿的脸上,望着这张和她有五分相似,和霍令承有五分相似的脸,唇角上扬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似是感慨,似是欣慰,“我的懿懿,长大了。”
不知为何,听到苏馨雅的这句话,霍瑾懿就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