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漓拉着严曼璐,样子无助到了极点,严曼璐好心疼,这一刻,看着顾漓,严曼璐想到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
“好好好,我不走,不找医生了”她连忙应着,生怕再刺激到顾漓了,顾漓任由她拉着走到床边坐下,然后疲惫地靠在她身上,伸手紧紧地抱着她。
顾漓浑身冰冷得紧,严曼璐很担心,她又什么话都不愿意说,不哭也不闹,这才是最糟糕的“小漓,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顾漓终于有了些动静“璐璐,咱们离开这吧”,她说话很费劲,她想着跟顾南西离婚以后,一点都不想看着他跟靳悠然幸福,只想离他们远远的。
严曼璐一怔,前几天顾漓这么说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可这次说,她感受得到那一抹坚定,顾南西啊顾南西,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伤一个最爱你的人如斯。
严曼璐不敢刺激她,略带玩笑地顺着她说“好,咱们姐妹流浪去”
顾漓勾了勾唇瓣,璐璐说话就是这么愉快的,可她实在没力气笑出来了“好”。
吃晚饭的时候,顾漓打整了一番才要下去,严曼璐不放心她,说是要带她去看医生,哪有人无缘无故吐血的,可顾漓拒绝了,她用一句话堵住了严曼璐“放心吧,我爱我的孩子,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出问题的,我的身体自己知道”。
严曼璐无奈了“你呀”
客厅里,顾家的人都很齐,看到她们下来,众人打招呼,严曼璐看顾南西很不顺眼,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绝对让顾南西粉身碎骨。
就连顾如风都看到了严曼璐对顾南西的不友好,瑟缩了一下,他问顾漓怎么回事?顾漓摇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往顾南西身边走去,又挨着他坐了下来。
顾南西肩头有一粒灰尘,她伸手帮他拂去,指尖划过顾南西耳垂,他身子僵硬了一下。
顾漓一笑,仰头对着顾南西耳朵低声说话,那样子,十分暧昧,弄得众人有些尴尬,苏云和顾北城一副他们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佣人们也是脸红地低着头,只有顾如风和严曼璐,严曼璐很担心地看着他们的方向,顾如风则是心头酸涩难当,别扭地转过脸,眼不见,心不烦。
顾漓对顾南西说“我答应离婚,给靳悠然腾位置,不过有个条件”
没看顾南西的反应,她接着说“放了白水心”,说完,她立刻挪开跟顾南西的距离,温热的触感消失,顾南西有些失落。
顾漓转过头去跟其他人说话了,顾南西看她瘦削的侧脸,心微微疼痛着。
吃饭的时候,顾漓只吃了一点便吃不下了,苏云说“小漓,你吃太少了,没有营养,宝宝也受不了啊”
顾漓为难地看了看饭碗,又想到宝宝,只好又吃了些,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再要吃,她都要吐了。
顾南西也没吃多少,他伸手去拉顾漓,顾漓没躲,甚至还伸手握住了他的,滑嫩的小手在他手心里摩挲着,两人的手在桌子下面,也没人看到他们的小动作。
吃完饭,顾漓借口说不舒服,早早地要回房间,顾南西要陪她,却被严曼璐制止住,顾漓看了看严曼璐,眨眨眼,知道他们有话要说,严曼璐只好随她,可看着他们的背影,她忧心忡忡。
“璐小姐,你没事吧,我大哥跟小漓人家夫妻间的事,你也要管”顾如风调侃她。
严曼璐冷哼一声“白痴”说完也上楼去了。
顾如风在原地石化,严曼璐是他见过脾气最大的客人,没有之一,还敢骂主人来着。
卿姨看他的样子,“噗嗤”一笑,“怎么的,不服气啊,你可以上去揍她嘛”。
顾如风听了这话,血性一下子上来,握拳就要去,可一想到严曼璐的彪悍,他弱弱地缩回了跨出去的脚,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好男不和女斗,本少爷不跟她一般见识”然后傲娇地走了。
卿姨看向老爷夫人,摊摊手。
顾漓和顾南西回了房间,顾漓细细地看着这里的一切,像是有些不舍,顾南西从身后抱住她“阿漓,对不起”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压抑着什么。
顾漓摇了摇头,推开顾南西,然后在床上躺了下来,这样舒服些“我不怪你,只能说,有缘无分,我对你是情深缘浅,你对我,哈,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给了我这个宝贝”她伸手抚着小腹,足够了。
顾南西也在床上躺了下来,他何尝不是身心俱疲,默默地在心里说“阿漓,我们其实是一样的,情深缘浅”
两人没说话一阵,空间里安静得可以闻见彼此的呼吸声,顾漓动了动身子,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态到顾南西身边,与他面对着面,她跪趴在顾南西上方,一手撑着床,一手抚上顾南西的脸颊,一一描绘他的五官。
顾南西抱着她坐起来,这样她可以不用那么辛苦支撑身体。
“你说,如果我没爱上你,那该多好”顾漓笑说着,没爱上他,便不会为他伤,为他痛,她以前以为,做了顾南西的妻子,就可以得到一切了,包括他的心,只是时间问题,可这一年多的婚姻,她终是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后悔么?”顾南西眼眸更加深邃了,吻了吻她手心。
顾漓一笑“后悔,都后悔死了,可是呢,这世界上没后悔药卖的,为了那仅有的自尊,我只能告诉自己,不后悔,不要后悔”她说笑一般,可却不知,她在顾南西心口捅了一刀。
好似没看到顾南西眼中明显的痛苦,顾漓低头咬住他耳垂,顾南西触电似的睁大了眼睛。
顾漓似乎对他的样子很满意,笑声如铃“其实,我发现,至少有一样东西,我没输给靳悠然”,尤其看到顾南西眼神迷离的时候,她更得意了“人都说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果不其然”,她低头看了看两人中间属于顾南西的某一物件,“嗨,小顾南西”,然后伸手握了上去
该死的,顾南西猛然抱住了她,这话是她说的么?这不是要他命么。
“南西,你觉得,是我好,还是靳悠然好?或者这么说,是我让你快活,还是靳悠然?”顾漓一边挑逗他,一边问,反正都结束了,什么自尊啊,什么矜持啊,她统统不要了,她就是想在顾南西心头留下些什么,哪怕是在这种事情上。
“阿漓”顾南西的呼吸浑浊了很多,眼眸幽深幽深的,他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顾漓娇俏一笑,笑得悲凉,手往上抓住顾南西的衣服,将他衬衫上的扣子一个个解开,露出那健康的小麦色。
顾南西的肩头上有一个牙印,是她的杰作,想到那次在月半湾,她制造这个牙印的初衷,顾漓笑了出来,她低头吻了吻属于她自己的印迹,然后唇瓣扫略顾南西的每一寸肌肤。
他胸膛上的枪伤愈合了,长出了新的肉,粉红粉红的,与麦色的肌肤形成对比。
听到顾南西吸凉气的声音,闷哼声,顾漓更加卖力,突然,顾南西扣住了她的脑袋,抚着她的脸颊,迎向他唇瓣,一吻,吻那句“情深缘浅”,一吻,吻他与她的深情,一吻,吻她给自己造成的欲望。
后来,顾漓也有些迷迷糊糊的,可顾南西突然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停了下来,顾漓迷离着眼睛看他,顾南西吻了吻她额头,“算了吧,阿漓,你身体不行”
顾漓的神智一下子清明起来,她恼自己,是啊,她的身体,还有宝宝,脸颊尴尬地红了“可是你”看到顾南西紧绷的样子,她觉得他会不会内伤。
顾南西也苦恼地看着他家小兄弟,自制力呢?抑制力呢?以前那个禁欲系男人去哪里了?
“万能的右手果然是万能的”顾南西说。
……“其实我,可以帮你”顾漓舔了舔唇瓣,然后再看向顾南西的时候,便看到他眼中越来越深沉的火焰,然后,她的右手被征用了。
事后,顾漓在浴室里洗漱,她想她大概是疯了,以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看了看正在洗澡的顾南西,这是最后一次了吧,她关了水龙头,可雾气还是将镜子挡住,她看不到镜中自己的样子,不自觉地,她竟看着镜子发了呆,连顾南西来到她身后她都不知道,腰身一紧,镜中的雾气已然散去,露出顾南西那张俊脸。
“明日,咱们去民政局一趟吧,爸妈那边,你放心,我会告诉他们,是我自己的问题,至于孩子,他永远是顾家的孩子”顾漓想,她能为顾南西做的,只有这么多了,真的,不能再多。
顾南西收紧了双臂,“对不起”,这是他第几次说对不起了,顾漓不想听,她转过身,抚着顾南西脸颊,“明日过后,我们两清了”她不会再觉得欠了顾南西什么,也不会再跟顾南西纠缠不清。
顾南西手掌覆上她的,“阿漓,第二件事,以后一定要开开心心的”顾漓说过答应他三件事,第一件,是跟他一起去月半湾,第二件,他要她开开心心的。
顾漓一愣,“好,我答应你”
最后一晚的温存,顾漓没睡,顾南西也没睡,清晨醒来,两人如同往常一般打整好,下楼吃早餐,顾漓上楼拿了两个结婚证在手里,她痴痴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放进包里,楼下,顾南西已经等着她了,对家里的人,包括严曼璐,只说他们两人要出去,严曼璐虽然担心,但她知道顾漓有分寸,便没有阻止。
一路无话,到了民政局,领导直接把他们安排进一个贵宾房间,有专门的人为他们办理手续。
顾漓身体有些不舒服,顾南西便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本来当着外人的面,顾漓不想这样的,可拗不过顾南西,她自己确实累,一整晚都没睡啊,便随他了。
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办完了手续,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顾南西和顾漓,这两人像是要离婚的人么?画风有些怪异,来这里离婚的,哪对不是吵得不可开交,或是冷漠以对,这么和谐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男人很帅,是A市产业最大的富豪,女人很漂亮,况且还怀着孕,他看着看着,突然一哆嗦,顾南西的冷眼扫过他,工作人员连忙低头去办事了。
从里面出来,顾漓把属于顾南西的那一个本交给了他“上次结婚的时候,你不要,这次,你可要拿好了,南西,不,以后我不能再这么喊你了,哥哥,再见”顾漓转身,眼前有些雾气,她努力地睁大眼,果然有效,眼前清明了许多。
手腕上传来一个力道,“我送你回去”。
顾漓转身看他,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我让司机送你”
顾漓一笑“怎么,难道你怕我会想不开自我了断?放心吧,没有了你,我还有宝宝,我很惜命的,再说了,我们现在不是夫妻了”
顾漓的那句“我们现在不是夫妻了”莫名地便戳中顾南西的心脏,让他有些痛不欲生,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漓拨开他的手,然后转身走掉。
逃出顾南西的视线范围,顾漓拿出手机给楼轻烨打了电话,她有些事情要问问他。
两人约了在咖啡馆见面,顾漓先到,她只点了一杯白开水,握着杯子,感觉一切真的好像梦一场,她跟顾南西结婚,离婚,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天一般。
想着想着,楼轻烨也到了,“顾漓”他在顾漓对面坐了下来,“有事我到顾家就好了,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顾漓笑了笑“没事,就是想出来走走,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楼轻烨点头,顾漓才开口“楼医生,我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楼轻烨一愣,“目前来说,还可以”他只能这么回答,顾漓点点头“那如果我要出远门呢?可以么?”
“你要走?”不知道为什么,楼轻烨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顾漓看了看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