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鸿轩给郑闲推荐了几个京城鼎鼎有名的游玩胜地。
郑闲听一个,琢磨一个,心想这些地方,他郑国的奉安城也都有相似的,而且他都玩腻了,大老远跑这一趟,就难不成为了这些?
想来想去,还是惋惜他跟虹河的缘分太浅了。
“对了,三皇子喜欢围猎吗?”
江寒顿了顿,忽然问了郑闲。
“围猎呀?”
郑闲沉吟片刻,似在思索,一边往嘴里塞糕点,“每年冬日,奉安王城都会举行盛大的狩猎活动,我去过几次,排面确实不小,不过对我来说,好像也什么意思。”
赵凛解释,“殿下自小精力旺盛,身强体壮,善于骑射与追捕,是每年的冬狩的佼佼者,所以时间一长,殿下找不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也就觉得没意思了,后来几年,都不参加了,只在营帐之中观看。”
江寒挑眉,“哦?在下奉陛下之命,特意邀请三皇子参加宁国今年的冬狩。三皇子可以一试,因为冬狩之中,会有您求之不得的对手的。”
“嗯?”
郑闲来了几分兴致,笑了笑,“江指挥使这话是说,宁国有围猎高手?”
“说起来,这个人还就在您眼前。”
江寒瞥了一眼宁鸿轩,“秦王殿下不仅在沙场上骁勇善战,就连冬狩,也是佼佼不群的高手,至今无人能敌。三皇子意下如何?”
郑闲露出欣喜与迫不及待的表情,看向宁鸿轩,“素来听闻秦王殿下少年将军,举世无双,如果我能有这么一个对手,那也是我的福分。”
对方那想要一较高下的渴望目光着实太灼灼,竟让宁鸿轩觉得有些不自在,“三皇子言重了,棋逢对手,实乃人间幸事。”
“冬狩什么时候开始啊!”
郑闲又兴致勃勃地问江寒。
江寒说,“回三皇子,冬狩在月末,大概还有半个月的功夫。”
郑闲扳着手指头,眉开眼笑,甚是活泼,“那我得好好利用这半个月练习武功了,今年的我异常懒惰,都没有怎么好好练武。母妃和父皇要是知道我来到了宁国,竟然开始练武了,必定要大惊失色。”
“既然三皇子如此重视这次冬狩,那看来我也不能轻敌了。”
宁鸿轩戏谑道,“希望围猎场上,三皇子能够网开一面啊。”
郑闲得意地笑了笑,但又迅速憋住,“秦王殿下这话就过了,连江指挥使都说您是冬狩举世无双的人物,应该是您给我网开一面才是吧?哎,不过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咱们啊就好好比一场,酣畅淋漓,也不枉我来这宁国一趟。”
赵凛重重地咳了一声。
郑闲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话失了分寸,眯起眼睛笑了笑,“既是要历练,就要找高手,才能学到东西呀,你说不是,秦王殿下?”
宁鸿轩抬眉,很配合地应了一声,“三皇子所言极是。”
太子宁鸿飞在旁观,心中则嗤之以鼻,十分看不起这位远道而来的三皇子,看上去就是个傻子而已,竟也值得江寒侧目?
刚这么想着,就又被江寒扫了一个眼刀,他顿时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不想了。
用完茶点之后,郑闲也不想再坐着光说话了,他本也不是那种坐得住的人。
于是,他带着其余三人,去花厅外的院子里转了转,那儿梅花开得正好,不过郑闲已经看厌了。
“三皇子好像不太喜欢看梅花?”
宁鸿轩察言观色,见郑闲恹恹的,心思完全不在眼前的梅花之上,便于是猜测着。
郑闲回过神来,“看够了,其实就觉得也没什么好看的。”
“奉安梅花多吗?”
宁鸿轩又问。
郑闲笑了笑,“倒也还好,奉安是牡丹王城。若是赏梅,最好的去处是天雪城。哦,说起来,秦王殿下可能不知道,天雪城是郑国的一座很美的城市。”
天雪城,宁鸿轩又怎会不知道。
他笑了笑,似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江寒,“听名字,就很美。若有机会,我会去看看的。”
郑闲眉眼弯弯,“江指挥使有空也去一去呗。”
江寒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若有机会,一定给三皇子这个面子。”
“你们可不要小瞧天雪城。”
郑闲见他俩都有些敷衍的意思,不禁摇头叹气,“总归在我心中,天雪城要比奉安有人情味许多,况且那还是我七弟的封地呢。”
江寒抬眸。
宁鸿轩一顿,不动声色地问,“原来这天雪城是七殿下的封地啊?”
“对呀。”
郑闲对他二人视若无睹,毫无遮掩,但也没有真的大大咧咧、一股脑地就透露有关郑归的事情。
宁鸿轩和江寒于是都没有多问。
走了一会,看了一会,时辰也差不多了。
郑闲送他们离开别馆。
“下一次再见面,就是在冬狩会上了。”
宁鸿轩微微一笑,“希望到时候,三皇子能够玩得开心。”
“那就借秦王殿下的吉言啦。”
郑闲挥了挥手,目送马车渐渐远去。
他随后将视线投向虹河,不由叹了一声,“奈何缘浅啊。”
赵凛咳了一声,“殿下,我们回去吧。”
“虹河要被封锁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郑闲哼了一声,蛮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回去了。
赵凛跟上去,“殿下,老奴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啊。再说了,这话可不能乱说,虹河被封锁是宁国内部的考虑和决定,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我们来到这宁国,可一定要谨言慎行。”
“知道了知道了……”
郑闲堵着耳朵,脚步加快,直接去了别馆后面的练武场。
马车上,贾坤问宁鸿轩。
“王爷,这三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鸿轩闭目养神,摇了摇头,“总之不是个蠢材。”
而另一辆马车上,宁鸿飞大发牢骚,“本宫还就真不明白了,那郑国的三皇子又算什么东西?舅舅至于为了他三番五次地瞪我?不就是个受宠的皇子吗?那又怎么样,现在是在宁国,他就应该服从宁国的规矩……”
饶是他满腹牢骚,也没有人陪他一起骂。
宁鸿飞也是知道的,他讪讪地闭嘴,心中的烦躁更猛了,这次不是对郑闲了,而是对江寒。
他这周围基本都是江寒的人,他的一言一行都会报告到江寒那边。
他敢说几句郑闲,却半句不敢说江寒。
也正是这种憋屈,让他更恨。
“大人……”
尤南的马车追上江寒的,似乎要说些什么。
江寒却摇摇头,沉默不语,策马向前。
尤南无奈,只好去追赶。
相府,紫藤苑中。
一阵风吹来,带着潮湿的露气。
苏清韵回过神来,两个手指捏紧了这张纸条,面色沉静,看起来稳住了急躁的心情,但话语却暴露了真实,“快,快去让人通知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