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鸿轩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无妨,此举反常,我们静观其变,做好一切戒备就是了。”
苏清韵始终觉得心里堵堵的,好像还有哪边没有想明白,她用力又费劲地想,到最后反而使自己愁苦,连带着原先的猜疑都显得十分奇怪。
眼前有大团大团的迷雾,她伸手去拨,却发现自己身处黑暗,怎么都看不清前方。
“对了,贾坤,罗蝉司腰牌的秘密查到了吗?”
宁鸿轩心中也有事情,不他见苏清韵愁眉苦脸,纠结这个问题,便不再多说了,转移话题,问贾坤。
贾坤回过神来,结果面容更加扭曲了,“哦,那个啊!还没有……”
宁鸿轩微微蹙眉,“还没有吗?”
“含光无形,奇怪的鲜血留形……”
贾坤抓耳挠腮,泄气地摇摇头,“这些东西都实在是太诡异了,我们的人都快将郑国走遍了,也愣是没有调查到什么线索,还总是被人以为是说书的。”
苏清韵的注意力被转移,“会不会是郑归察觉到你们在调查这些,事先让人约束言论了?”
贾坤感觉快要崩溃了,“这么长时间,分批调查,我们派出去的人在一定的时间内都会离开郑国,绝不久留,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这都能发现,郑归难不成真的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了?”
苏清韵皱眉,不语,无奈地叹了一声。
“罢了,让他们不要着急,慢慢调查。”
宁鸿轩挥了挥手,“江南那边也要稳住,有什么事情及时跟进。京城风云变幻太快了,我这边也暂时走不开。你什么时候让向石去一趟无名客栈,告知南宫曙还没有找到罗蝉司腰牌的秘密,但让他不要着急,这件事绝对急不得。”
“是。”
贾坤又听宁鸿轩叮嘱了几句,然后就迅速去办事了。
一阵冷风吹过,带了几分凉意。
苏清韵拢了拢衣裳,满目担忧,“还有这么多的谜团没有解开,这京城的风什么时候才能没有停止?”
宁鸿轩解开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温柔地一笑,“总会停止的,多少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苏清韵眉目之间俱是忧愁。
宁鸿轩替她抚平眉头,将人揽入怀中,低低地呢喃一句,“总会停的。”
“嗯……”
苏清韵应了一声,可是她心中清楚极了,在喧嚣躁动的风停止之前,他是否能挺到那一刻,这是未知的。
两个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有说破。
在秦王府待的时间已经够长了,苏清韵也不好意思一直待下去,毕竟她还不是正儿八经的秦王妃,这件事传出来也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况且,明天父亲就回来了,她也该回去了。
“韵儿,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告诉我。”
临走之前,宁鸿轩依依不舍地拉着苏清韵,唉声叹气,“真想现在就直接娶你入府,就不用管那些流言蜚语了。”
苏清韵脸颊微红,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轩哥哥,我是回家,又不是去什么可怕的地方,何必弄得跟生离死别一般呢?”
宁鸿轩哭笑不得,“还不是不想你离开吗?”
“再怎么说,我还是要回相府的。”
苏清韵轻声说,“轩哥哥,你若是想我了,你大可以直接来相府,以拜访我父亲的名义找我不好好了?”
宁鸿轩凝视着她,眼神满是深情与爱慕,闻言语气幽幽,“我们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苏清韵一愣,等回过神来,又不由地笑了,“好了,我父亲刚从郑国回来,一定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说不定你还没有去相府,父亲就给了你一封信约王爷会谈呢。”
宁鸿轩哑然失笑,静静地看着苏清韵,虽然不舍,但没有办法,终是要放她走的。
将人送离之后,宁鸿轩回书房看书,半个时辰了,愣是没有翻过一页纸。
他自嘲一笑,将书放下,走到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庭外一棵还没有开花的梅树,那树光秃秃的,并无美感。
他心中思绪纷繁复杂,疑虑、迷惑与担忧混杂在一起,扰得他心神不宁。
周围又少了苏清韵的存在,他更是莫名地时不时感觉一阵慌张与空虚。
这夜,他很晚才睡去。
第二天,早早就睁开了眼睛。
“王爷,苏相已经成功抵达京城,如今正在去往宫中的路上,向陛下报告郑国谈判一事。”
心不在焉地用完早饭之后,他去练了一会武功,路过亭子,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贾坤来报。
宁鸿轩手指一顿,有些意外,“现在就进京了?苏相何时到的相府?”
“回王爷,约莫昨夜子时就到了。另外,听说郑国来了一位皇子,这位皇子排场不小,似乎是郑国最受宠的皇子,不是郑归。”
贾坤递上信,“这是苏相送过来的信。”
宁鸿轩听到皇子的时候,眉头皱得更紧了,连忙接过信来,信上简单记着他在郑国的谈判,最终双方彼此都做出退让,条件都谈妥了,谈判这才圆满。
另外,郑国为了以表诚意,特意派出郑国最受宠的三皇子过来游历一番。
还没待宁鸿轩深思,他又看到了下面的。
值得一提的是,苏相还说找到了当初边城大乱之际,关中、高都等几个地方都陷入囫囵之中,叛乱四起。
当初孙家灭门惨案,牵扯出了很多的事情,包括冒领军功,还对真正的平叛人赶尽杀绝一事。
苏相在郑国,找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人,连牧。
“说起来,也是因缘巧合,微臣正要离开郑国的时候,得逢郑国的大臣邀请前去郑国有名的炊烟山走走,这才有幸遇到此人。微臣是在山脚下,看到有一形容枯槁的人来挑水,见他实在精力不足,微臣便上前帮忙,一番了解之下,才搞清楚身份,也多亏了郑国热心的大臣,这件事才能解决地这么快。”
苏相娓娓道来,“此外,微臣也派人到关中当时在任的知府县令那边调查过,确认此人曾为丹陵城官府的师爷。在关中叛乱的时候,为官府出谋划策,因其曾投军,在战乱的时候,更是亲自上阵。但是后来功劳全被孙家给抢了,当时的官府乌烟瘴气,受孙家所迫,连牧不服,却遭到报复,情急之下,连夜逃奔,误打误撞,才到了郑国。”
殿中,苏相虽然容颜憔悴,黑眼圈极重,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掷地有声,中气十足。
故事的主角,连牧就一直跪在殿中,他骨瘦如柴,一看就是遭到了折磨。
“哦?”
皇帝似乎费了一番功夫才想起这件事来,淡淡地看了一眼殿下跪着的那个人,掀了掀眼皮,“都过去这么久了,原来户部还没有找到人吗?”
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闻言心神一震,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