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沉去给客人安排房间。
自从温纪出关以后,这绮玉山庄经过严格整顿,已经将别有用心的人都给筛了出去,但是也保不准有漏网之鱼,所以温沉做事依旧是多加防范。
沈无宴不醒,他们便满心的慌张,与昨夜一样,无话可说,也睡不安稳。
丁香,白露为苏清韵对月祈福,但愿这件事能早些解决。
“小姐,您怎么还还不睡呀?”
她们俩转身,正见苏清韵眉眼含笑地看着她们。
她摇了摇头,“睡不觉啊,睡着之后还怕做噩梦。”
“小姐近来做噩梦吗?”
丁香和白露甚是担心,丁香更是着急地去把苏清韵的脉,结果却是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苏清韵笑了笑,笑容纯澈极了,“还好有你们在。”
无微不至的关心,足以让她勇敢。
她话音一落,就闭眼睡觉了。
丁香和白露对视了一眼,有些摸不清楚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隔壁房屋。
“公子,秘卫队成功护送南宫小姐和顾公子到了将军府,南宫小姐拉来的救兵已经到了,此时正埋伏在外。”
贾坤收到密信,禀告宁鸿轩。
宁鸿轩将信烧掉,“很好,等韵儿的风音散一破开,我们就即刻启程回京城。好了,其他的不用多说了,你也去休息吧,沈老先生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我。”
“是。”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宁鸿轩就起身了。
他思虑万千,走来走去,始终都等不到贾坤和温沉的消息,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他更加不安。
几声鸡鸣,扰乱他心神不安。
苏清韵被噩梦惊醒,脸色苍白,醒来后气喘吁吁,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
她手指轻颤,捂着自己的心口,那里跳得甚快。
原本快要平缓好心绪了,忽然一阵电流般的颤动闪过她的心间,逼得她痛苦不已,渐渐地,后脑勺竟也有了几分灼热之感。
“小姐,您怎么了?”
丁香迷迷糊糊醒来,见苏清韵神色糟糕,一个激灵就清醒了,拉起了白露,披了件衣裳就过去苏清韵这边。
白露见状,也急得不行,想要去给苏清韵倒杯水,却没有热的,只能急得出去叫人。
温沉正在外面转悠,盯着山庄里的可疑分子,见到白露偷偷摸摸向他招手,他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就过去了。
得知情况,温沉立即让人去烧水。
等到白露弄到水之后,苏清韵已经缓和了不少。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对方吹雪青笛了?”
丁香扶着苏清韵,白露给苏清韵喂水喝。
苏清韵的眼神失去了些神采,似乎被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疼痛折磨得不轻。
丁香叹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姐还一句话没说呢。”
“算了,好了就行。”
白露将茶盏放到一旁,拍了拍苏清韵的后背,心下着急,“那位沈老先生怎么还没有醒啊?”
宁鸿轩一得知这个消息,就立马赶过来了。
丁香和白露见状,将苏清韵交给他照顾着。
“韵儿,韵儿,还好吗?”
宁鸿轩见苏清韵模样如此憔悴,不由心疼,自己也跟着难受,将她揽入怀中,沉沉地叹了口气,“韵儿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平安无事的。”
苏清韵此时已经没有力气了,听着宁鸿轩的话和看他那坚定的表情,心中感动,用力地露出一个笑容来。
“韵儿,你先休息吧。”
宁鸿轩将苏清韵放下来,给她盖好被子,“丁香白露,你们俩照顾好小姐。”
“是,公子您呢?”
宁鸿轩摸了摸苏清韵的脑袋,将她额前被汗打湿的碎发撩到鬓边,郑重地亲了亲她的额头,“等我回来,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如此深情。
丁香和白露将人送到门口,眼看着走远,回到苏清韵的床边,却见苏清韵的双颊留下一行清泪。
“温庄主,沈老先生还没有醒吗?”
宁鸿轩一来到密室,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他向来知晓礼数,对待长辈,应当先问好,可是这个时候的宁鸿轩早已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温沉和林言松也从为见过这般方寸大乱的宁鸿轩,心下感慨。
“我在这看守了一夜,他仍旧没有消息。”
温纪无奈地摇摇头,“不能着急,只能等他醒来,顺其自然。”
“可是韵儿又开始疼了。”
温纪解释,“吹笛人没有驱使她行走,说明并不是雪青笛在作祟,那只是同心丸的副作用。”
宁鸿轩眉头紧皱,看得出来他非常紧张,“但韵儿还是很难受,我实在是不放心,温庄主,还有没有别的方法了?只要您说,赴汤蹈火我也愿意,只要能救韵儿的命。”
“这……”
温纪闻言吃了一惊,心道这秦王殿下对苏大小姐竟是如此情根深种,真是自古情字最扰人啊,他喟叹一声,“并非我有意欺瞒,只是破开风音散的法子只有沈无宴知道,只能等他醒来。”
“可是他还要沉睡多久呢?”
宁鸿轩言语中已经带了些烦躁了,他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悲愤。
温纪看了看冰床上的人,犹豫片刻,“他中了二十多年的剧毒,能苦苦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苏醒只能等待。”
“沈西风……沈无宴的儿子会不会知道怎么破开风音散?”
宁鸿轩忽然想到一个人。
林言松连忙稳住他,“王爷,你若是去关中云仙谷那就太冒险了,一来,沈西风未必知道;二来,你忘了他跟郑归之间有所勾结吗?三来,江寒的人还在追杀我们呢,若是出去,则是凶多吉少。”
温纪点点头,“林少主说的没错,王爷,您快冷静下来。”
宁鸿轩的神情溢满了苦楚,他恨自己无能为力,看着苏清韵遭罪,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百般情感挣扎之下,宁鸿轩泄气地叹声,失落而又低沉,“我在这守着他吧,我要亲眼看见他醒过来。”
“我陪你一起。”
林言松和温沉异口同声。
温纪见他们这般坚定,便随他们去了,嘱托了几句之后,跟着林悬离开了密室,就在密道隔壁的屋子里休息。
“王爷,你也别太担心了,苏小姐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不会有事的。”
林言松和温沉安慰他,宁鸿轩的神情却一刻都没有轻松过。
林言松拿些吃的过来,宁鸿轩一口都没有动过,他没有胃口。
囚牢一样的密室里,气氛极端压抑,快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这样,持续了两天。
宁鸿轩一口饭都没有吃,一口水都没有喝,甚至眼都没有阖过,就坐在一旁,等着沈无宴睁开眼睛。
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
这天夜里,沈无宴终于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