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誉迅速吃完之后,就去马场置办马了。
涟漪见状,连忙狼吞虎咽,将剩下的面汤都喝完,随意地拿袖子一擦嘴,丢下一句“我也先走了”,转眼人就走了,很快追上了桓誉。
宁鸿轩看着那二人的背影,轻轻一笑,“有时候看,涟漪和桓誉还是挺般配的。”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柔情似水。
林言松知他定是又想念苏清韵了,不过这次他没有劝说他想开点。
周围几家店铺都挂着红灯笼,天色也渐渐退去迷雾,显得清明。
这要过年的意思,他倒是感受到了一些。
“每到过年的时候,无论是京城的林府,还是江南的梅花酒庄,总之全家上下最闲的就是我,这个时候,我最喜欢缠着凝霜,各种戏弄她,妨碍她置办年货,结果每次都被姐姐告到父亲那边去,父亲就会罚我在地下酒窖里面壁思过。”
林言松眉眼弯弯,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宁鸿轩只淡淡笑着,没有说话。
隔桌的就没有他们这般抒情了。
云谦咬了口馒头,将对面那碗一口没动的面又往对方面前送了送,没怎么好气,“快吃啊你,再不吃饿死了,别指望我们总给你喂干粮,你可不是祖宗。我还告诉你,就算你饿死了,我们也会把你拖到京城的。”
魏复闭目不语。
云谦忍不住咬牙切齿,“魏大将军,你也太冥顽不灵了吧?再这样,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哦。”
付水南挑着花生米,“他不吃,就把他继续捆着,省得多事。”
“对!”
云谦放下筷子,二话不说,就和付水南将人给捆住,捆得结结实实。
贾坤端了第二碗面过来,见人被捆了,“他吃完了吗?”
云谦将魏复面前那碗面递给贾坤,“他不吃,好不容易给他松绑,让他吃饭,我们都这么人性化了,结果这人傲得很,愣是一口都吃。”
贾坤看了看那碗面,都快干了,“不吃是吧?你是不是想饿死啊?你以为饿死了,你的罪名就能洗脱了吗?”
宁鸿轩扫了一眼魏复,这人又是闭目,故弄玄虚。
他无奈地摇摇头,“他不吃就不吃吧。”
贾坤皱眉,“可是公子,他都快三天没吃饭了,你看他给饿的,面黄肌瘦,眼看着就要瘦一圈。”
“魏将军不想吃,那就不吃,我们不为难您,听闻您曾是读书人。”
宁鸿轩冷哼一声,“贾坤,店家有条小狗,怕是也饿了,将这面送去给狗吃吧。”
贾坤闻言笑得格外灿烂,“是,公子。”
他一步一顿,将魏复的面给端到狗盆面前,全都倒给了狗,这狗白雪的毛,甚是可爱,而且乖巧。
“再这样下去,怕是撑不到京城,这人就没了。”
林言松见魏复这般顽固,也不由担心。
宁鸿轩眯了眯眼睛,放下馒头,“再去找店主人打包些馒头包子之类的,他不想吃无所谓,但是绝对不能让他饿死了。”
“好。”
林言松正好也吃饱了,好办事。
贾坤倒完面,回来将自己的面给吃完,他,还有云谦和付水南,眼神牢牢地盯着魏复。
这魏复也不是寻常人,被这么盯着,面不改色,若无其事。
“魏将军,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云谦哀叹一声,感慨,“你说你饿死了,这传出去像什么话嘛,不是给你们魏家丢脸吗?”
魏复一言不发。
云谦摆摆手,放弃了。
这人是不管他们怎么激,一句话都不发,就好像听不见一样。
“路上往他嘴里塞,不吃也得吃。”
林言松将打包好的馒头和包子的袋子放在云谦他们这一桌上,“他想死可以,不过得到京城之后才能死。”
“得了。”
云谦乐呵呵地收下,“到时候,多有得罪,魏将军宽容些。”
宁鸿轩看了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只不过桓誉和涟漪还没有回来。
付水南觉得稀奇,“桓誉一向做事稳妥又快速,今天怎么买个马这么慢的?”
“那要不我们先走吧,毕竟赶时间呢。”
云谦琢磨着,“说不定路上就能碰到桓誉了。”
宁鸿轩看了看天色,点点头,确实不容停留多久。
他接过林言松从袖中掏出来的一锭银子,挪步至店主人面前。
“多谢照顾,这银子是给您的谢礼,不过有个要求……”
店主人一家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您说您说。”
“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们,一无所知。”
“成,没问题!”
店主人举手发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咱做生意的,诚信为本,说到做到,公子,您几位就放心吧!”
宁鸿轩敲了敲桌子。
“是,您几位从来都没有来过我的店,我也从来没有看见一队人马走过,是这样吗?”
宁鸿轩点点头,将银子放在桌上,“有劳了。”
已经离开那店铺有些远了,林言松还是觉得肉疼,“我身上真的没有多少钱了,王爷您也真是大方,一要就是那么多。”
“梅花酒庄怎么也算得上是大富大贵,会在意这点钱?”
林言松强颜欢笑,“不在意,不在意。”
“哎,那不是桓誉和涟漪吗!”
云谦忽然叫了一声。
众人看过去,只见他二人牵着马跑过来,行色匆匆,似乎遇上了什么大事。
桓誉将马绳给云谦,让他将马分给兄弟们。
“出事了王爷。”
桓誉说这话时,甚是严肃,“公孙先生出事了。”
“什么!”
宁鸿轩大惊,“怎么回事?”
桓誉缓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告知。
原本,桓誉和涟漪进了丹陵城,已经从马场买好马出来了,谁知刚走没多久,就碰见了仓皇的温子意,他身上还有残留的血,他说付水南的别院也被发现了,公孙先生,紫苏还有云阑都被杀死了,他侥幸逃脱一命。
等那些人一走,就赶忙出来,想要寻法子将信传出去,等救兵到。
所幸,在路上碰见了桓誉和涟漪。
温子意还说,那凶手……
是温沉和罗蝉司的人。
他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可能呢?”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宁鸿轩瞪大了眼睛,一直摇着头,觉得不可置信,“温沉不是已经回了江南吗?而且罗蝉司的人怎么会找到那个院子的?还有紫苏……”
提起紫苏,便想到了韵儿。
他的心口隐隐作痛。
云谦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涟漪叹了一声,“王爷,我和桓誉已经去探过了,公孙先生,紫苏姑娘,还有云阑都没了气息,千真万确……”
宁鸿轩的身子有些不稳,林言松扶着他,“王爷,您先冷静,我们先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