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跋涉,宁鸿轩、桓誉、向石和苏清韵四人已经边城军营。
他们乔装易容,不仅敛去了真实相貌,还隐藏了部分功力。
苏清韵出走,依旧是女扮男装,虽然辛苦点,但是相较安全些。
边城刚刚经历过战火纷飞,满眼看过去,多是疮痍之地,流落四散,百姓悲苦,百废待兴。
宁鸿轩站在石头上,远眺山河,顿生惆怅之意,心道破碎山河,如何才能重整归来?
十年前,霜坡一战,受苦的是边城百姓,十年后,又是与郑国交锋,受苦的还是边城百姓。
无论输赢,苦的都是战乱左右的百姓。
“公子,给,”向石递过去一个水袋。
“我已经询问过了,江远承的军队驻扎在明水寨,就在前面不远处,大概半天,我们晚上就能到了。对了,王爷您可不知道,这江远承还真的成了边城人民的救星了,个个夸好。”
如同郑归那边一样,为了不生事,在外喊公子。
“毕竟也击退了郑国军队。”
宁鸿轩喝水,然后又将袋口擦干净。
苏清韵坐在石头上,揪了个狗尾巴草,眉头紧蹙,看向这四周,眼神渐渐被悲伤和茫然填满。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水袋,再顺着视线看过去,原来是宁鸿轩。
“喝了吗?喝点水吧。”
宁鸿轩坐到苏清韵旁边。
苏清韵道了声“多谢”,接过水袋,喝了一小口,不好意思地将袋口擦干净,递还给宁鸿轩。
“我和南宫将军的军队已经散了,估计死的死,伤的伤,归降的归降,投奔江远承的投奔江远承。”
宁鸿轩看着苏清韵,目光深情而担忧,“去边城的这条路注定艰难困苦,韵儿,你真的要跟我去吗?若是你不想,我现在就可以让人把你送回去。等到了明水寨,想回也回不去了。”
苏清韵笑了笑,摇摇头,“我既然已经有勇气离开京城,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早已是退无可退了。况且,我也不愿意退。我想知道事情的原委,跟你一起,去查明所有真相。”
宁鸿轩甚是欣慰,牵着苏清韵的手,“韵儿,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苏清韵微微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愿意相信我,对我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
宁鸿轩笑容温柔,原本紧张的情绪也缓和了一些。
桓誉和向石在一旁观看着,向石啧啧赞叹,“苏大小姐不愧是咱们公子看上的姑娘,这种有勇有谋还不怕吃苦的京城闺秀,天下少有。真好哎,要是给贾坤看见公子和苏小姐感情变得这么好,可不得更加高兴?”
桓誉赞同地点点头,“苏小姐确实品行高贵,与公子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得不错啊,桓誉。”
宁鸿轩拉着苏清韵的手过来了,闻言挑眉一笑,“不过听起来也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是林言松还是温沉教你的?”
桓誉一本正经,“林言松。他说,这么说的话,公子会很开心的。”
“唔,他说得对。”
宁鸿轩看向苏清韵,“韵儿觉得呢?”
苏清韵笑了笑,避开这个问题,她耳朵微红,“好了,桓公子和向将军休息好没有,我们准备要出发了。”
桓誉和向石随时做好准备。
于是,一行四人继续往前走。
他们商量过,计划也已经拟定好了。
抵达明水寨应该是入夜时分,倒是兵分两路,宁鸿轩和向石这两个对军营很了解的人混入小兵之中,桓誉是江湖人,轻功了得又善于躲避隐藏,所以在外面守着,若有什么事情,再混入军队里告知。
至于苏清韵,到底也是个娇柔小姐,宁鸿轩不放心她进军营,所以她和桓誉一起在外面守候。
明水寨前面就有个小村子,走路很快就到了。
桓誉和苏清韵便假装是边城居民,暂时潜伏在那边。
选这个村子的原因还有这个,这个村子每天都有士兵过去巡查。
宁鸿轩就可以混在士兵之中,到时候就可以和苏清韵回合了。
大致计划就是这样,具体会发生什么还未可知,一切都需要小心。
入夜,树林后窥探明水寨,只见寨子陷入一片漆黑,轮廓连绵起伏,颇有壮阔之意。
边城夜景尤美,星月争辉。
远远看过去,竟别有韵味。
边城一直都是美的,只是山河总是飘荡。
“门口四人,巡夜三队。”
向石很快便弄清楚了周围的守卫情况,他抬头看了看天,“快子夜了,他们估计一会就要换班。我们就趁那个时候动手吧?”
宁鸿轩神情凝重,点点头,“好。”
桓誉和苏清韵藏在后面,桓誉随时观察四周环境。
忽有大块乌云蔽月,夜云浅浅朦胧,游,走天边。
明月依旧皎洁,星光依旧璀璨。
“动手!”
宁鸿轩低声,他和向石开始出手了。
他二人武力很高,对付这一群小喽啰,不在话下。
而且他们都困倦不已,昏昏欲睡的,撂倒他们简直轻而易举。
桓誉将这些人悄无声息地迷晕,就如同睡着了一样。
挑了身高相似的四个人,弄到他们的衣裳。
然后便将人迷晕,扔进河里去。
苏清韵闭着眼睛,宁鸿轩握着她的手,对她点了点头。
苏清韵深深叹了口气,虽然同情那无辜的士兵,不过……
对不住了,也是无奈之举。
子夜,军营一片寂静。
正是托了时间的福气,宁鸿轩和向石二人顺利进入军营,他们身姿敏捷,善于侦察,虽然明水寨较大,但这军营夜晚戒备也并不森严。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已经将军营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而桓誉和苏清韵假扮一对兄弟,去往前方的村子。
宁鸿轩和向石二人,混入了一队巡查军之中,此时正在明水寨里巡查。
宁鸿轩暗中观察,这军营中的士兵完全没有精锐之兵的感觉,甚是闲散,随意又爱偷懒。
下必好焉。
手下都这样了,想必上面更是如此。
莫不是以为将郑国军队击退,就高枕无忧了?
其中,宁鸿轩还看到了一些熟面孔,是曾经他和南宫将军的军营之中的士兵。
向石悄悄说,“公子,看来出了不少叛徒。”
宁鸿轩淡笑,摇摇头,“其中部分人改投他人,为了活命罢了,我不会追究。我想找的是,真正叛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