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烟稀少,幽静偏僻的村落里。
“销魂……你感觉怎么样?”
“我这是在哪?”莫销魂微微起身,环视着这间陌生的小屋,一脸狐疑道。
“这里是‘香桂村’,那日你在月老祠那里突然昏倒,不省人事可是把我吓坏了,幸亏我遇到一位故人……”
“故人?是谁?”
“是……”
糖莲子还来不及说完,便听身后竹帘微动,一个穿着青花素衣的女子身姿妙曼的走了过来,面容美艳,即使穿着素色衣衫,仍觉得艳丽至极,宛若百花盛开。
她看了一眼莫销魂,微微笑了笑,:“你可算是醒了,你若是再不醒来,这小丫头又是一夜难眠了”说罢,又将碗里的药朝糖莲子递过去。
“谢谢你,花娘……”糖莲子接过药碗感激一笑。舞花娘垂眸笑了笑,看了一眼莫销魂,转身走了出去。
糖莲子看着她离去的那个素色衣影,心中不禁感慨万分。那日,莫销魂就那样昏倒在月老祠,她一个人根本就搬不动他的身子,就在她六神无主之时,她遇到了舞花娘,舞花娘不但帮她把莫销魂扶回客栈,还帮他们找到了一个比客栈更安全,更隐蔽的小村子,让他们暂时落脚。
她和筮坞戍先前跟舞花娘有过过节,也知道舞花娘心思难测,本来不想要理会她,但是舞花娘却言辞诚恳,只是见他们这对亡命鸳鸯有些可怜,才想要出手相助。,
她仔细观察舞花娘,看她神态却是不像作假,而且她身上的衣着装扮也很朴素淡雅,眉眼之间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妖娆妩媚之态,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朴实的农妇。
似是看穿了她的顾虑,舞花娘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我可以发誓我已经改邪归正,不再去做害人的勾当……”
眼前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糖莲子想了想,还是跟着舞花娘来到这清幽偏远的‘香桂村’,这村落的人果然如舞花娘所言,村民们都寡言少事,安分守己,是个适合隐居的好地方。
她便依舞花娘所言,在这里安下身来,待她安定下来才发现,舞花娘竟也住在此处,而且还在照顾一个神志不清的男人,那男人虽然鬓发凌乱,但是糖莲子还是认出来,这男人正是蓬莱岛失踪已久的大公子——南宫锦!
只是昔日,少年得意,风光无限,俊美高傲的男人如今却一副落拓狼狈之色,口中呢喃不清的不停念叨什么,却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糖莲子也曾问过原委,但是舞花娘都含糊其辞的搪塞过去,问多了便缄口不言,糖莲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也再多问。
不过,至少有一点,糖莲子还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舞花娘很在意南宫锦,无论他怎样发疯撕喊,舞花娘都一脸温柔的抱着他,任凭他在自己身上抓挠踢打。
莫销魂喝了药,刚下床起身,便觉眼前一阵眩晕,两只胳膊一阵刺痛麻木。
“怎么了?你还是躺下再休息一下吧”  糖莲子目光也跟着一紧,想要扶着他重新躺倒床上,他却摇摇头,轻轻拉住她的手,
“我躺的太久,眼前发昏……你扶着我出去看看吧……”
“哦,好”糖莲子点了点头,扶着他慢慢走了出去。
此刻正是晌午,村子里一片宁静安逸,偶尔有几只母鸡悠闲悠闲的在他们面前咯咯咯的走过去,身后跟着几只刚断了奶的小黄狗,远处山林里一片幽绿,鸟鸣时而断断续续传来,清脆悦耳。
倒确是个适合藏身的地方,那些人想要找来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吧,莫销魂眯着眸子暗想。
一晃,十日就这么淡若流水的过去了,
莫销魂的身子似乎也再无异样,那病因也无迹可巡,莫销魂让糖莲子不要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每日仍如在那个‘清烟村’时,白日与村民们上山打猎,有他去的时候,那些村民定不会空手而归,不是猎到一只野猪,便是猎到几只山鸡野兔,总能一饱口福。
一切看上去还和以前一样,但是却又有些不一样了,莫销魂的眸底又飘上那层暗影似的黑云,飘飘渺渺,幽魅不清,含着阴沉抑郁,还有隐隐的不安之色,但是每当看到糖莲子时,那层暗影似的黑云又急忙遁逃而去,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只有手臂上的刺痛感,一日,痛过一日。似有什么东西,要穿破皮肉钻出来!
深夜,落满枯叶的林子里,一个幽蓝色的身影躺在厚厚的草垛上痛苦的翻滚着,他脸色白中透着青,牙关紧紧咬着,薄唇被咬出深深浅浅的血印,低低呻吟着,额头上冷汗淋漓而下。
他似是痛极了似的不停在草垛里的打着滚,身上和发上沾满了草穗,看上去甚是狼狈,那动静惊起了草垛附近的几只黑色乌鸦,不满的呀呀叫着,扑棱起乌黑色的羽翼,飞在远一点的枝头上阴沉沉瞪视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喘停止了滚动,伏在草垛上脸色苍白的急促喘息着,汗水早已浸透全身,寒凉的夜风一吹,浑身不由一阵冰寒之意。
他眉头紧蹙的掀开右臂的衣袖,那撕裂般的痛楚不停歇的从手臂上传来,被汗水浸湿的布料被缓缓掀开,他朝着那传来剧痛的地方看过去,脸色蓦的更加苍白,但见一大片黑红色宛若蛇鳞的鳞甲从他皮肉下钻了出来,一片一片的覆盖在他的手臂上,在月色下闪烁着冰冷妖异的波光!!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东西!!!?”  他目色赤红的又去掀开另一只手臂,那一只手臂同样也有几片鳞甲从皮肉里长出来,那带着浓浓妖气的鳞甲在寒风中闪烁着冰冷妖异的波光,幽幽烁烁,甚是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