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占了一张桌子,很快其他桌子就全客满了,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就喊那小伙子来结了账,剩下一盘酱骨头打包拎在一个马夹袋里面。走出小店,感觉没有那么冷了,外面还在下雨,可是雨也小了许多。
我回到恒丰小区,在楼下找到我开来的桑塔纳两千,*回了古北,吴帅走了,吴嫂也走了,回到二号别墅,感到冷冷清清,尽管依旧有两个弟兄在值夜,可是没有的吴嫂,就好像缺了好多人的样子。
我在酒柜里找到一瓶东北烧酒,一个人上了二楼,将酒瓶打开,一个人倒满了一杯,把打包回来的酱骨头放到茶几上,用手抓着啃咬,一边喝着辛辣的白酒,不知不觉中,感到满脸的泪水簌簌滑落。
无声地哭泣,我连灯都没有开。黑豹就这样走了,他中弹的样子,一遍遍在我眼前浮现。黑豹跟了我几个月了,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一趟西北之行回来,我对他已经有了感情,可是,就这样,突然就走了!
大哥说过,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谁知道哪一天一颗子弹飞来,我就横尸街头了?人在江湖漂,早晚要挨刀!可是,到现在,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办呀。黑豹的死,对我刺激太大了,吴帅的变节也让我知道了没有可以完全相信的弟兄。
戴小强不是背着我收阿迪力的反水钱吗?还有赵铁柱,在后街那边一个人做大,几乎都不来古北见我了,我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这帮安徽人,看来还不是自己的嫡系啊,可是,我的嫡系在哪里啊!
回东北去吧,这种想法越发的强大起来。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把整整一瓶酒全部喝光了,我躺靠在沙发上,叼着烟,望着空洞洞黑漆漆的房间,突然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孤独……
半夜,戴小强打来电话,说:“四哥,我刚从星河回来,他们让我们在阿迪力接货的时候下手,黑吃黑,两边的资料我已经全部拿到手了,四哥,你在哪里,要不我去跟你面谈?”
我说:“不必了,你就等在安保公司,我现在过去。”
我打电话给王组长,王组长叫王大宇,我说:“大宇啊,你在哪儿啊?方便到二号来接我一下不?”
“方便方便!四哥等我,我马上到!”这个王大宇和他的手下的命都是我救的,没有我从阁楼里面下来解救他们,他们必死无疑。
我换了一身很暖和的羊绒内衣,穿了西装,外面披了件纯毛的风衣,摇摇晃晃走下楼去,看到王大宇已经垂手等在一楼大厅了。
我看了他一眼,说:“去开辆大吉普,下雨天,路滑。”
“是是。”王大宇跑出去了,我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喝了,点了支烟,推门走出去。一辆丰田大吉普从后面车库开了出来,我走过去,脚下一滑,险些跌倒,我喝得太多了。两个值夜的弟兄连忙跑上前来搀扶我,被我一把打开,我回头直勾勾看着他们,说:“不用管我!看好家!”
王大宇下来,过来打开后车门,我上车,坐在后座上,对王大宇说:“叫上你那两个组,再开两辆车,前后保护!”
三辆大吉普一起开了出去,疾驰在雨夜中的上海马路上,格外的显眼。
仙霞路,四海安保公司的楼前。我们三辆车停下,我的酒也醒了一半,我下车,看到戴小强站在那里,身后站着一排黑衣弟兄。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说:“呵呵,小强,你现在混得不错了,整条街都喊你‘强哥’!感觉特别好是吧?”
戴小强听了有些愣了,王大宇在一旁冲他使眼色,我看到了,呵呵一笑道:“我没喝多!走,进去,弄这么多弟兄在这摆他妈什么造型啊?”
小强笑嘻嘻道:“这不是隆重迎接四哥吗!”
我笑笑道:“你这是恨你四哥不死啊,深更半夜的,很怕人家不知道你是黑社会!”说着我背手走了进去,戴小强一挥手,弟兄们便都散了。
一直走到戴小强的办公室,我往他的大班椅上一坐,感觉还真是舒服。我对在在大班台前面的戴小强说:“坐下吧,那个谁,王大宇,你去门口守着,我们哥俩谈话期间,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
王组长应声出去,知趣地将门关好了。戴小强在我面前坐下,我掏出烟来,他又赶紧欠身给我点上,说:“四哥,这是咋了?出啥事儿了?”
我看了他一眼说:“没事,就是来听听他们的计划,你说吧。”我向后面靠在了大班椅的靠背上,眯起眼睛听着。
戴小强就把星河金经理跟他约定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听完了,我一支烟也抽尽,我将烟头压灭在硕大的水晶烟灰缸里面,我坐直了身子说:“你手里还有多少可以机动的弟兄?”
戴小强说:“还有六个组,干活人是够用了!”
我看着他说:“这件事,反过来做,明白吗?明天一天的时间准备,后天晚上行动,也就是说,你派出两个组跟金经理的人一起去交货地点埋伏,你也去,我这边派王大宇带着剩下的四个组在外围,你们里面一打响,外面王大宇就扑上去,一起帮助阿迪力干掉金经理的人,卖给阿迪力一个人情,这件事你明天晚上通知阿迪力,叫他一切照旧,我们在暗中帮他!”
戴小强说:“明白了,我们反手做掉金经理一伙,那霍嘉一定出手。”
我笑道:“他还出手个屁!到了后天,呵呵,张锋的人就会对霍嘉下死手,我会逼他交出星河的股份,我们接管星河,做为我们在仙霞路的第一个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