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整场灾难的始作俑者杨铭焕在哪里,元老院方面为了保密,并没有将整件事情对东方港进行公布,距离东方港数千公里的山西太平临时基地自然就更没有得到公布了。因此杨铭焕自己一头雾水地呆在山西,而东方港的部队则在一片片拉网式地对当时爆发了血战的小竹林附近进行了彻底的搜查,参与搜查的人员除了陆军的官兵,同时也有特侦队、陆军情报局甚至于刚刚组建不久的刑警队,每个部门都对于那个突然消失在竹林中的执委主席充满了好奇,也都在试图把杨铭焕找出来。为了搜索杨铭焕的下落,好几个精灵被投入到调查中来,通过他们的读心术对竹林战斗中的幸存者进行了调查,但是得出的结果都是一般无二的——执委主席就是这么突然凭空消失了。负责调查的元老们当然不相信,于是又调来了警犬——主要是几只穿越时带来的现代犬,从松狮、金毛、黑背到号称撒手没的哈士奇,这些通过多代育种筛选出来的现代犬类不仅体格更加强大,同时也要更加聪明,尤其是外形上显得特别的与众不同,虽然说训练这些作为“警犬”或者“军犬”来使用显得困难重重,但是训练它们却比从本时空直接训练田园犬要好很多。
“看!那就是首长们养的狼!”一个士兵窸窸窣窣地跟身边的战友低声耳语道,哈士奇作为一种大型雪橇犬,其体形庞大,毛色又以灰白色为多,尤其是其蓝色的眼睛,经常容易被归化民们误认为是狼。哈士奇又因为其性格较为温顺,特别喜欢与旁人进行交流,所以经常吓得它们身边的归化民们魂不附体。说实话,哈士奇的性格好,智力也比较高,但是由于其个性比较强,不喜欢服从命令,因此将其训练为警犬的事情上警察总部本身也有了很大的分歧。不过由于现代犬数量上严重不足,就连一些体形较大一些的哈巴狗都被训练来作为搜查犬使用,个体如此庞大的哈士奇自然就不会被放过了。况且现在元老院还有另外一件利器,那就是精灵,精灵的读心术并不仅仅作用于人类的心理交流,同时甚至也可以作为和动物之间进行交流的“交换机”,在他们的帮助甚至直接参与下,不少原本很难被训练作为警犬的现代犬也被渐渐投入到警犬的行列中来。
“还真是狼呢?”另外一名士兵有些羡慕地望着那个牵着哈士奇被带得东倒西歪的归化民警察,那警察现在别提有多狼狈了,此刻的帽子已经被扯得歪到了一边,好在帽子上还有风钩带,这才让帽子勉强还搁在自己的脑袋上,手中的牵引绳为了防止直接被哈士奇扯得脱手,特地在腰带上还增加了一个腰带扣,但是哈士奇可是雪橇犬,几乎是作为半头牛的牵引兽来使用的,如果放在地里耕田也不是一定搞不定的,所以他此刻只是非常狼狈地被扯着在竹林中窜来窜去的。哈士奇被叫撒手没可不是没有道理的,它此刻正以一种极为欢畅的心情在林间奔跑,时不时会停下来嗅一嗅,旁边几个士兵都一脸羡慕地看着这只神威的“狼”,只觉得很快就能找到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
蓝草看到了这般情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着那只哈士奇就走了过去,那哈士奇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来望着蓝草,忽然间眼神一阵慌乱,连忙转过头来有模有样地在林子里到处嗅。旁边的沈彬不由得一愣神,望着蓝草,“你刚才干了什么?”
“怎么?你听到了?”蓝草一脸奇怪,望着沈彬问道,沈彬摇头,“我听到了什么?我就是看到刚才那个家伙明明是在林子里到处跑着玩,结果你瞪了它一眼,然后就老实了,你是不是跟它说什么了?”
“当然,”蓝草笑了笑,“这些狗脑子里一门心思就是想出去玩,我跟它说如果不好好工作,今天晚上肯定没什么好吃的了,于是它就干活去啦。”
“汪汪汪——”随着一阵叫声,那头撒手没立刻就邀功一般地叼着一个东西跑了过来,后面依旧牵着那个还在东倒西歪的训犬员。沈彬连忙蹲下来看了看,原来是只田鼠,也该它倒霉,正好被哈士奇逮着了,直接叼着过来邀功。
“让你闻味道的!你跑去抓老鼠?”训犬员无奈地在它的脖子上掐了一把。“嗷嗷——”随着另外一阵大声的叫声,几个人连忙围了过去,原来是一只松狮,它的两只前爪正在地上刨动着,看到大家围了过来,连忙蹲坐在地上,朝着大家摇了摇尾巴,但是却又有些紧张地左右看了看。其实旁边的士兵们要更加紧张,别看松狮的性格比较温顺,但是它的个头一点儿也不小,全身的毛蓬松,尤其是脖子附近,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头狮子一般,普通人看到一个个头如此巨大的东西,第一感觉肯定都是恐惧了。
“首长,它说这里就是杨执委消失的地方。”蓝草说着抬头望了望,前一天晚上密布的竹林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除了少数几根粗大一点的竹子还歪歪扭扭地向着天空伸着,其他的竹子基本上都已经被折断了,附近的地上到处都还能看到血迹。他是非常幸运的,一开始就被杨铭焕向射弹弓一样给弹上天了,要不是这样,他恐怕也只能硬着头皮跟杨铭焕对阵,没准也会受到重伤甚至挂掉的。
沈彬带着刑侦的几个警察围上去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但是现场一片混乱,什么都没能找到。“看来他真的是就那么一下消失了。”沈彬有些失望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的情况,“我就奇了怪了,昨天晚上实在没有人报告说看到虫洞的蓝光啊,怎么就这么一下子不见了?”
“不知道,”有人正在自言自语,却听得远处有人大声喊道,“执委莅临!立正!”
此刻从远处正走来好几个执委与高级军官,杜彦德跑在最前面,“怎么回事!”还没等他走到近前,就已经大声地问了起来,沈彬连忙站直了身子答道,“报告,根据昨天晚上的战斗记录,杨铭焕执委在这里攻击了搜捕的士兵之后,就在这个位置消失了。”
“消失了?”杜彦德一脸狐疑,“其实我很早就开始怀疑他了,尤其是这段时间以来,杨铭焕的表现忽然变得非常奇怪,说的话做的事情都和平时他的表现截然不同,甚至于还有好几次与我们发生冲突。”
“别说了,我昨天晚上都快给他打死了。”即便是已经天亮了,肖竞说话时依旧心有余悸,还左右偷偷环顾一下,生怕杨铭焕突然从身边“闪现”出来一般,“当时他的眼神就好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般,吓死我了,野兽一样盯着我,我发誓我看到了红光。”
“不至于吧?”张元在一旁明显表示不信任,不过沈彬在一旁插嘴道,“根据现场幸存者的报告,杨铭焕当时和他们交手的时候的确也是眼睛在冒红光,但是根据精灵同志们从他们脑海中获得的最后一段记录却显示在杨铭焕消失的前十多分钟里,他的眼睛一时红一时不红的。”
“孙文彬怎么没来?”沈彬好奇地问道,“平时他不是特别喜欢看热闹吗?”
“还看热闹,你真说得出口,”杜彦德没好气地在沈彬的肩膀上推了一巴掌,“这怎么是看热闹来着?我们丢了个元老,还是执委主席,同时又损失了二十多人,还坠毁了一艘飞艇,这算哪门子的热闹?孙文彬现在去飞艇坠毁现场了。”
“那现场有什么好看的?”沈彬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旁边的肖竞苦笑了一下,“坠毁现场是没啥好看的,但是飞艇好死不死地就掉在了农委会的育种田区块里,听说砸掉了他一大片种苗,剩下的区域恐怕也剩不下多少还活着的种苗了,如果现在马上展开救援,那么肯定会直接毁坏所在区块的作物种苗,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去!那是孙文彬的命啊!”沈彬话音未落,旁边张元插口道,“好在只是种苗而已,如果是种禽畜的话,那孙文彬非把杨铭焕掐死不可。”
“那也得打得赢,”杜彦德摆了摆手,“昨天晚上杨铭焕一个人就直接导致我们十多人牺牲,还损失了一艘飞艇,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有如此厉害的战斗力了,这完全不合常理啊!”
“搞不好是指环给他带来的,不过昨天晚上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只要谢明芳一碰到他的右手他就好像触电了一样,根据谢明芳的说法她以前触碰到他的右手就没有这个情况。”肖竞连忙说道,“我感觉应该真的是指环带来的问题。”
“那指环我以前也戴过啊,没见有这本事啊!”杜彦德摇了摇头,“那次去送黄金半道上被人拦截了,我也搏斗了,一点儿也没见力量增强啊。”
“也许是指环的功能不同吧,”肖竞说道,“你以前那个指环可不会产生那种热乎乎的冰,没准这种热冰就是用来导致狂性大发的吧?”
“不清楚,这事情我说不好。”杜彦德说着摇了摇头,一刹那间他忽然觉得远处似乎有什么人在窥探这边的情形,连忙问道,“这附近都已经封锁了吧?”
“是的,执委,”旁边的士兵连忙立正回答道,“都已经封锁了,以这片竹林为中心一百米范围内都被封锁了。”
杜彦德向四周扫视了一下,又望向蓝草,“蓝草,你看看附近是不是有人在窥探我们?我刚才感觉怪怪的。”
“是,执委,”蓝草连忙敬礼,然后三两步就冲上了一根还没有被打倒的竹子,站在竹子顶端向着四周探望。
“这简直不可思议,那个人居然能够这么轻而易举地站在一根普通的竹子上!”距离竹林两百多米的地方两个全身都裹满了枝叶的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他们从来不敢相信有人竟然能够如同走平地一般稀疏平常地走上一根竖着的竹子,而且此刻直接站在竹叶之间随着风在摆动着。
“我们也许暴露了,”另一个人低声说道,“不然的话他们不可能会突然有这样的反应。”这两个人头上戴着一顶厚厚的绒帽,帽子上还别着不同的树枝,如果不到近距离,根本就看不出有人。
这两个人商量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撤退,他们没有贸然站起身来,而是潜伏着向后缓缓爬去,接着先绕过比较粗大的树干,这才半蹲起来,伏低了身子离开。这两个人的身材比较高大,应该是一米八的样子,身形魁梧,双手提着两支短火铳,背后还背着一柄短斧。不过如果有军事部门的元老在现场的话,恐怕要被其中一人腰间的东西吓得合不拢嘴了,那正是一支格洛克手枪。
这两人并不是元老院的士兵,尽管从他们的装束与行动特征来看与特侦队几乎一般无二,但是这两人却完全不是元老院军队的做派。两人在这片还没有来得及开辟出来的林地间来回穿行了好几圈,这才来到了一处小营地前,营地里有几顶黄黄绿绿颜色的帐篷,三个类似装束的人正坐在火旁煮着东西,听到有人靠近,连忙作出戒备的姿势,其中一人手中端着一支m240机枪。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支迈德诺人的侦察小队,他们手中的一些“现代武器”来自于沙巴克之乱中马翔分队丢失的武器,亚宁人非常务实,发现了无法仿制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做破坏性的分解,而是直接把武器重新封存了起来,直到两个特殊的人来到了亚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