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下午做了那么丢脸的事儿,就从来没打算跟我说说?”赵逢春铁青着脸质问。
吴巧音愣了下,表情晦暗不定,想着是阮丹晨故意给她难堪,脸色就更差了。
赵逢春看她这样儿就来气,使劲儿的拧了下她的胳膊。
“疼,妈你干什么!”吴巧音捂着胳膊,疼得眼睛都湿润了鲎。
“你说我干什么!你在外面儿干了那种蠢事儿,回来还装没事儿人?”赵逢春恨恨的又拧了她一下,“你在外头丢人现眼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家里?啊?有没有想过我们?你以为瞒着我们不知道就行了?你想没想过我们出门也会听到外人说这些?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还跟人笑呵呵的客气,人家却在心里鄙视我们,而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就会有你这么蠢得女儿。你跑哪儿去丢人不好,偏偏跑到圈儿里人最多的地方去丢人!”
“稷下学府把b市最顶尖的家族都囊括进去了,你跑去稷下学府的校门口丢人,这不是让最上层的那部分人都知道了吗?等他们知道了,一通消息传下来,圈儿里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且不说我们被人笑话,你以后还怎么混,还怎么嫁人?在公众场合被人家正室指着鼻子骂,人家都说你是小三儿了,还有哪个像样的家族会要你?”赵逢春看着吴巧音这样就气的不行,真是恨不打一处来了。
这个孩子,怎么就那么没脑子!
她爸在生意上做的那么出色,她自己也是个精明人,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货!
“什么小三儿,你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今天就是去帮忙的!今天白天你不是也在办公室里听到齐哥哥说的吗?他今天要加班,没空去接孩子,我就想着我正好有空,就我去接嘛!佑宣又不是没见过我,再说我又不是坏人。谁知道阮丹晨竟然那么污蔑我。我到底跟她有什么仇,她要那样陷害我?平时在关阿姨家,在齐哥哥面前,她都是装的。一副温柔体贴小百花的样子,谁知道心机那么深。我又没得罪她,可她在大庭广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诬赖我是小三儿。我才是受害者,妈你还来骂我!”吴巧音说着说着就哭了。
“齐承霖那是对你说的吗?你光听了前半句,后面那半句,他让阮丹晨去接你没听到?那是人家的儿子,你跟着往上凑什么?你要是真有心,想要表现自己,博好感,你就跟人家先打好了招呼,去接佑宣,而不是被阮丹晨现场逮着你背着她去接她的儿子。这不是居心叵测是什么?是你自己漏了那么大的一个把柄被人抓着。你自己没脑子就别怪人家有脑子的对付你!”赵逢春真是气狠了,声音也从楼上传到了楼下。
吴传书听到两人的争吵声,看了保姆一眼,让她回避,自己便上楼来看了。
只是两人的声音很大,整栋别墅的每一处角落都能听见。保姆就是回了屋,也一样能听见她们的争吵。
“妈,我是你女儿啊,你不帮着我怎么还骂我呢?”吴巧音委屈的哭道,“我也是一片好意啊!是阮丹晨她拿好心当驴肝肺。你跟关阿姨是那么好的朋友,我也是关阿姨从小看着长大的,她怎么能对我那么不客气。”
“你是好心还是想别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别说这些自欺欺人的话。连齐佑宣那么个小孩子都能看出你的心思,你觉得阮丹晨看不出来?你可以继续欺骗自己,你今天下午就是去单纯帮忙的,但是稷下学府的那些孩子家长多精明,难道会相信你?也只有你能被自己给骗过了。”赵逢春紧绷着脸说道。
没骗了别人,先骗了自己,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你想借着齐佑宣去接近齐承霖我不管,至少你也做的聪明点儿,你做得这么明显谁信你?先给人家家长打声招呼,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赵逢春恨不得狠戳女儿的脑袋,把她戳聪明了。
“我……齐哥哥肯定不会答应的。要是阮丹晨,她能让我跟齐佑宣说话才怪。”吴巧音委屈的说。
“所以你就觉得,你不打招呼就去带走人家儿子,人家就不怪你了?”赵逢春真是被她气笑了,“我说你蠢,你还不承认,齐承霖和阮丹晨不同意,你不会去找关丽雅吗?你也说了她是我的好朋友,又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说你帮忙去接齐佑宣,别露出别的心思,难道她还会驳了你的面子?”
“我……”吴巧音讷讷的动了动唇,“我没想到……”
“是啊,你没想到,所以你干了蠢事儿,现在倒好,关丽雅直接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了!原本还对你有利的形势,能让你生生的玩成了这样,你也是本事啊!”赵逢春真是忍无可忍,手指头实在是
痒痒,终于动手使劲儿戳了下吴巧音的脑门。
“你要是先跟关丽雅打了招呼,那是你作为她侄女去照顾他孙子,她还得亲近你。可现在,在她看来就是你不知分寸,企图利用她孙子了!她现在就齐佑宣那么一个孙子,她能觉得你好了?什么情分,只要涉及到她孙子,便都没了。”
“我……”吴巧音也后悔了,她本来是想要去刷好感的,谁知道好感没刷到竟然还成了负分。
“我知道你喜欢齐承霖,可他如今都结婚了,难道还要我女儿去当小三,在外面给他当情人吗?咱家还没这么不上档次,你是想在外头让咱家丢尽了脸面?之前我没拦着你,就是冲着咱家跟他家的关系,让你与他们多亲近,将来你也能有个好姻缘,对咱们家的生意也有帮助。可你自己不开眼,非要上赶子去倒贴。你要是有这个能耐,能把阮丹晨挤开,让齐承霖跟她离婚再娶了你,那我支持你。就算会有段时间名声不好,可过一阵子谁还记得呢。反正你都是他妻子了,最后的结果才重要,最后人们也只能记得他现在的妻子是谁,谁能记得以前呢。可是明显你没这个本事,你就给我本分点儿。”赵逢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谁说我没本事!”吴巧音急了,本来还觉得自己孤军奋战有些艰难,但是见母亲竟然是这样的心思,知道自己只要表现得好一点儿,母亲就会支持她,哪能轻易将这个机会放过。
赵逢春抿着嘴不说话,吴传书皱眉大步走了过来,冷冷的看着吴巧音。又瞥了赵逢春一眼,“你别说这些让她胡思乱想的话,哪有鼓励自己的女儿去破坏别人家庭的!人家一家人好好地,你们跟着添什么乱!”
“你也是,明知道她脑子是个不清楚地,还非要说些让她生出希望的话。这天底下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做什么犯.贱.的非要找个已经结婚有孩子的。人家好好地日子在那儿过着,你非得去破坏还有理了,亏不亏心?”吴传书眼看着这母女俩,怎么都成了个不讲理的,胸口一阵闷塞。
“可是我喜欢他!”吴巧音觉得父亲根本不理解这种真爱的痛苦。
“你喜欢他,人家妻子还喜欢他呢!就凭你喜欢他就得插.足人家婚姻,你凭什么呢!你喜欢她就能跑去接近人家儿子,人家也能因为爱自己的丈夫,骂的你人尽皆知。这事儿你不占理儿,还凭什么理直气壮?”
吴传书还记得那天吴巧音在隔壁那丢人现眼的样子,当时他不怎么说话,就是因为觉得丢脸,怕自己忍不住一开口就要破口大骂了。
结果今天晚上又被关丽雅找上门儿来说了那些话,吴传书真是气得心肝脾肺肾都一起疼。
“还有你。”吴传书语气不好的看向赵逢春,“关丽雅既然是你的发小,你让女儿跑去膈应人家儿子、儿媳算什么?再说,要是现在有个年轻姑娘也跑来咱家说真爱,非要勾着我让我跟你离婚娶她,你高兴吗?”
见赵逢春绷着脸不说话,也不知道是用表情回答他不高兴,还是觉得他在女儿面前没给她面子。
“你自己都不高兴,你凭什么让你闺女跑去膈应人?”吴传书又指着吴巧音,“你明天就跟着我去上班,好好学。上班下班都跟着我的车一起回来,没事儿别出去瞎闹腾!”
说完,也不理吴巧音的不甘愿,就把赵逢春给拽走了。
她卧室的门被用力摔上,吴巧音还能听到门外吴传书责备的对赵逢春说:“你以后少跟她说这些有的没的。再这样胡闹影响到家里的生意上,到时候就有你们哭的!”
吴巧音没听到赵逢春的回答,也看不见她的表情,便又听吴传书说:“少跟巧音做那败家玩意儿。真把齐家惹急了,你以为你跟关丽雅那点儿情分算得了什么?今天看了就知道她是个护儿媳妇儿的,但凡对巧音有一点儿满意,今天也不会上门来说那些话。到时候把他们惹急了,在生意上给我们使绊子。就为了感情那点儿破事儿,把家里都败坏了,到时候让你们哭去!明知道是抢不来的感情,还作什么!”
……
阮丹晨并不知道吴家发生的争执,她已经把水果和茶点都准备好了,水也烧好了,甚至还把茶叶洗了一遍。
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阮家人来。
阮丹晨紧张,便总觉得哪里不妥帖,来来回回往厨房去了好几遍,也没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又跑去照了照镜子,整理已经很整齐的头发。
“要不,我还是去换身衣服吧?”阮丹晨回头看齐承霖,现在紧张的呼吸都不大顺畅。
齐承霖看着她这忐忑不安的样子,正想让她去换衣服,让她安心,免得总觉得不得劲儿,阮丹晨的电话这时候响了。
齐承霖回去把手机给她拿过来,见是阮泽尔,阮丹晨赶紧接了起来,“泽尔,你们到了?我下去给你们开门。”
“不是,我……我们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呢,所以今晚过不去了。真不好意思,还麻烦到了你们。”阮泽尔歉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本来说好了要过去的。”
“车祸?”阮丹晨一颗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问,“你们怎么样?伤的重不重?车祸严不严重?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你们。”
阮泽尔没想到阮丹晨会这么担心,显然是并不如阮克山担心的那样,与他们生分,心里不悦他们这些年都没有来找她。
阮泽尔张了张嘴,他虽然没说,但也一直担心阮丹晨的态度。若是因为这件事,阮丹晨再也不愿意搭理他,他也很难受。
他现在放心下来,眼圈也红了,“姐……姐姐不要担心,只是轻伤。我跟妈都没事,爸爸当时怕伤了我们,所以自己顶了伤,但是好在只是胳膊和腿的皮肉伤,其他都没事。”
以前阮泽尔叫她阮姐姐,阮丹晨只是觉得与孩子亲近。就是今晚阮泽尔的第二通电话,不着痕迹的叫了她姐姐,她也没多想。
可是现在再听阮泽尔叫姐姐,感觉就不一样了,阮丹晨也终于明白,第二通电话时,阮泽尔叫她的这声姐姐的意义。
阮丹晨又问了他们在哪家医院,阮泽尔本来是觉得这么晚了,不好再让她这样跑,本来今晚就是他们给阮丹晨添了麻烦,可是阮丹晨坚持,又听到齐承霖把电话拿过来,也说让他说一下,不然阮丹晨今晚都睡不好觉,阮泽尔这才说了。
挂了电话,不需要阮丹晨说,齐承霖便说:“走吧,晚上冷,多穿点儿衣服,我带你过去。”
阮丹晨点点头,也不想着换衣服了,只是外面裹了一件厚长的大衣,便跟齐承霖出去。
齐承霖扶着她的腰,皱眉说:“你慢一点儿,我知道你着急,但你也得调整好心态,还有孩子呢。”
阮丹晨点点头,深呼吸了好几次,捂着肚子,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好。”
……
两人很快便到了医院,因为知道他们要来,阮泽尔一直在门口等着。
见齐承霖和阮丹晨从车上下来,他忙跑了过去,在快到阮丹晨面前的时候,脚步却变慢了,有种情怯的感觉。
“姐姐。”阮泽尔叫道。
他这样叫,也叫人说不出什么不对,反正以前他也是叫阮姐姐的。
只是对齐承霖,阮泽尔不敢厚着脸皮叫他姐夫,嘴巴动了动,也没好意思叫出来,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我……我带你们过去。”阮泽尔说道,埋头便在前面走。
三人进了电梯,阮泽尔好几次看向阮丹晨,一副想说话又鼓不起勇气的样子。若是平时,看到这样一个面容清秀的美少年做出这样的表情,阮丹晨一定觉得有趣,可是现在只是紧张了,便只对阮泽尔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只是紧张之下,竟有些想吐。
她深呼吸了几次,好不容易又安稳了,跟阮泽尔出了电梯,转头紧张的看齐承霖。
“怕什么,见家人呢。”齐承霖低声说,握住了阮丹晨的手。
阮泽尔跟他们走在一起,齐承霖声音虽低,但也不是贴着阮丹晨的耳朵说的,所以阮泽尔也听见了。
他惊讶的看着齐承霖,张嘴受了惊似的,结结巴巴的说:“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齐承霖没回答他,只是挑挑眉,嗓音清淡,“还没到?”
见他这么镇定自若的样子,阮丹晨深深地吸了口气,也安定了下来。
阮泽尔一愣,连忙往旁边看,脸有点儿红,“就是这里了。”
差点儿走过了。
这是个单人间的病房,阮丹晨站在门口,感觉到手被齐承霖捏了两下,抬头看他黯然静好的模样,再转头看阮泽尔,并没有立即开门,而是站在一旁等着,见阮丹晨点了点头,他才把门推开,先走了进去。
一听到门口的响动,阮克山已经期待又
紧张的看过去了,见只有儿子进来,掩不住失望。
“爸。”阮泽尔只叫了一声,便让开了位置。
阮丹晨心跳加速的跟齐承霖一起走进了病房。
她紧张的瞪着眼,一双眼睛显得更大,看着无辜又不安。
阮丹晨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的二人,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见面前阮克山看着她便哭了,戴着厚重眼镜的都沾满了泪点子。阮克山把眼镜摘下来,视线便有些模糊了,便只能又把眼镜戴上。
却是眼皮一眨不眨的看着阮丹晨,一边哭着一边看,“敏夏,她是克宇的女儿,她是的!她跟克宇长的多像啊!她长的真像克宇,真像!就是……就是没有任何证据,我也知道,她就是克宇的女儿!”
陈敏夏也愣住了,没想到那天在超市有一面之缘的人,竟然就是她!
怪不得,她当时就觉得阮丹晨眼熟,只是一直没想起来长的像谁,再加上当时只当她是个陌生人,自然也不会努力去想一个陌生人长的像谁,更不会与自家小叔子联系到一起。
如今被阮克山一说,便立即发现,阮丹晨当真与阮克宇长的特别像。
阮克宇本就属于长的秀气的类型,哪怕是女孩儿随了他,也不会难看。阮克山只看阮丹晨那眼睛鼻子嘴,无一处不像阮克宇的。
陈敏夏也在一旁抹眼泪,不停地点头,“是啊,那么像克宇,怎么会不是呢?”
阮克山把眼镜摘下来,哭的凶了,竟然发出了“呜呜”的声音。一个大男人,哭出声是不太好看,可是此刻却没人因此瞧不起阮克山。
阮丹晨一颗心早就塌陷了,除了齐家的长辈,这还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疼爱。
即使他们都还没说过多少话,阮克山只是哭,阮丹晨也看的出阮克山浓浓的感情。这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啊,是她的亲人。
看着哭的乱没有形象的阮克山,阮丹晨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可以毫无保留的依靠他,而他也是毫无保留的对自己好。
“孩子,是我们不好,这些年不在你身边,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阮克山哭着说道。
因为阮泽尔的关系,之前他也很是关注了一下阮丹晨的新闻,见一开始的爆料,知道那爆料有失偏颇,却也知道有柳容华那么个人在身边,阮丹晨肯定是过的不好的。
---题外话---现在写吴巧音,是因为以后她有作用,所以不要浮躁以为吴巧音是多余的啊~
另外,亲人相见了,彻底认亲也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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