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赵兮彤和罗志彬是好人,没什么歪心思,那他们从他这得点好处,他根本不会说些什么。
只是赵兮彤和罗志彬心术不正,要的绝不单单是一点好处而已。
他们的心野了,早已沟壑难填。
这还不是最令人瞧不上眼的。
可恶的是,他们利用完楚婉还不算,他们还想要毁掉楚婉,借霍氏的势狐假虎威,不断地壮大赵氏和罗氏的发展。
霍言峥清楚他们的险恶用心,却由于楚婉的偏袒不能完全施展开拳脚。
“我没有很容易相信人,但我的确被赵兮彤和罗志彬哄骗了。”从小长到大的情意,让她选择了无条件地相信赵兮彤和楚婉,但从她的表现来看,她应该不属于太相信人那一款。
要不然,霍言峥不止一次忠告过她,她却从没有听进去,旁人的好心点拨,她一样置若罔闻,只是一意孤行地听从赵兮彤和罗志彬的话。
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就只能选择盲目地跟从。
霍言峥深黑色西装带着一种冷冷的质感,略显硌手,但楚婉却没松手:“你说,要是我打从一开始就信了你,我们的结局是不是早就会被改写。”
这是一种可能性,是一种极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
早点认清人,一开始就听进去霍言峥的忠告,那么,前世的悲剧就能够避免,有些不可逆的意外就不会上演,他们都终将会好好的。
心不会疼,没了疤痕的人生更圆满,幸福也能早一步到达,所有的一切都正正好。
这是楚婉的遐想,是楚婉憧憬过的另一种生活。
“你已经改写了原有的结局,你的改变并不晚。”要是楚婉一直不听劝,霍言峥想过,即使囚禁她,也绝不会让楚婉奔向罗志彬的怀抱。
是楚婉率先想开了,才避免了被囚禁的结局。
他放心她,所以给了她足够的自由。
“也是。”虽有遗憾,但并不是不完美,只要结局是好的,哪怕多走了些弯路,也并无大碍,“起码,这一世我们没走到离婚这一步。”
要是她重生回来的节点是拿了离婚证,虽说依旧和霍言峥复合有望,但这会增添她修补与霍言峥恶劣关系的难度。
那一种将离婚证捧在手里自虐似的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心碎,她终于没有再重新体会一遭。
“婚姻是件大事,既然结了婚,那就好好对待,好好经营,不是一人说了离婚,那就一定能够离婚成功的!”
结婚从他这开始的,那结束,自然也是由他喊停,哪怕楚婉不止一次说过离婚,但他从未松口。
霍言峥眸色微微猩红,泛着偏执的幽暗。
“嗯,我得庆幸我没有离婚成功。”从前怨恨与不甘的事情,如今俨然成了她人生的一大幸事。
楚婉将头埋在霍言峥温热的胸口,清浅的呼吸喷洒,缓缓熏热了霍言峥的体温,她虽然没有再抬头,也就没有看清霍言峥青隽面上此时露出的神色。
但他胸腔振幅略大,她能感受得到,也就察觉得出他情绪上的起落。
她轻轻地拍了拍霍言峥的后背,牵扯着安抚性的声调开口:“只要我死死坐稳霍太太的位置,就没人能上得了位。”
这话半是说笑半是认真,既是要缓和一点点变得僵化的氛围,又要抚慰霍言峥波澜起伏的心头万绪。
“你倒是自信。”霍言峥似乎真的被楚婉安抚住了,胸腔的振幅渐趋平稳下来,眸里的猩红慢慢淡去。
隔着深黑色的西服,宛若撒娇一般,楚婉无意识地蹭了蹭霍言峥的胸口。
他胸口结实健壮,覆着胸肌,硬邦邦的,还带了一丝丝热意。
虽说这一蹭有那么一丁点硌疼,但却是令她无比窝心、踏实。
仿佛,只要他的怀抱是为她独辟出的一方安静的港湾,透着熨帖人心的温暖,而她就是一艘船,哪怕在海上漂泊多久,最终还是会靠岸,坚定不移地奔向港湾。
说她自信没人能取代她霍太太的位置,这不是没有根据的。
他对她无止境的纵容和深沉浓烈的满腔爱意,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楚婉扯着开怀的笑,刚要点头应霍言峥,她就是这么自信,却听霍言峥压低声调哑着磁性嗓音道:“但你说的,还略有欠缺,不完全对。”
“你说说看,哪里不对。”楚婉好脾性地没有翻脸,好奇地开口问道。
“不是你死死坐稳霍太太的位置就能阻止别人上位,而是……谁能坐上霍太太的位置,都取决于我的态度。”说实话,能替换霍太太位置的,唯有他。
“那我可得好好抓牢你,以防你把我霍太太的位置替换掉。”楚婉虽说为此生出了危机意识,却从无担心。
要是霍言峥真的替换掉她,那早就替换了。
他是个忠诚执拗的人,既是选中了她,便会从一而终。
“但婉婉,你不必慌张,你没有被替换掉的可能。”早已扼杀在摇篮里的可能,不会再死灰复燃,要说抓牢,也是该他抓牢她。
“嗯,我不慌张。”这是真话,不是应付他的场面话,楚婉侧脸紧紧地贴着他,内心满是安宁,“因为是你,所以,我用不着慌张。”
他是值得信任的,她没有慌张的必要。
他拿一生换她一次回头,此般情意,让她明白,谁都有可能出卖她,但他却断然不会反将她一军。
站在明亮的灯光下,两人紧紧地相拥。
好半晌,楚婉才施施然地撒了手。
精致的小脸红了红,她垂着水光潋滟的清眸,没敢直视霍言峥蕴着炽热的目光,“我们继续看画吧,等回家了。”话罢,她略略迟疑了下,才接着道:“我们再抱,到时候,我给你抱一晚上。”
与霍言峥相拥而眠是常态,她给他抱一晚上,这不是什么稀奇事。
楚婉说得理所当然,没觉得话里有什么错处。
但霍言峥却觉得不满意:“不够。”
“什么不够?”楚婉疑惑出声,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霍言峥站得笔直,脊梁绷着,他道:“单是一晚上不够,远远达不到我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