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志彬慌不择路地出了酒店,清秀面容还挂着惊惶无措,他低着头,焉巴巴的,精神浑然不在状态,便也没看路,差点就撞上了疾驰而来的一辆车子。
在车子一闪而过的当口,罗志彬还恍惚听见司机骂骂咧咧地斥责他:“疯子,居然敢横穿马路,你都不要命了吗!呸,晦气!要是真撞死你,也是你活该!”
司机一脸的怒容,话里的恶意满满。
以往自己遇上这一种情况,莫不说差点被撞的事情,还要听别人这么直白地咒骂他、羞辱他,他肯定不会忍气吞声。
然而,此时的他什么心情也没有,浑浑噩噩的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又该去哪里。
只是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炽热的阳光一圈圈打在他身上,他分明应该觉得闷热,可源于他心间不断地漫出的一股股寒意,让他只觉得冷,丝毫不觉得热。
手脚冰凉,全身泛冷。
罗志彬这一天过得实在糟心。
在罗志彬离开后的一个小时,尚且躺在酒店里的黄静蓉从睡梦之中醒来,她转过头,看向身侧。
身侧的位置是空的,没人。
若不是浑身的酸痛一阵强过一阵,她指不定认为昨晚上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并没有旁人。
黄静蓉羞红着脸,半个时辰后,她才拾掇好自己,挪着莲步从房间里走出来。
甫一从房间里走出来,黄静蓉就看见走在前方的霍言峥。
“霍总,我以为你早就离开了,可原来你还没走。”黄静蓉双腿软绵绵的,使不上什么力气,但为了追上霍言峥,她小跑了两步,险些摔倒。
“事情没谈完,我当然没走。”
霍言峥没细看黄静蓉,目不斜视的,似是对待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他态度冰冷又敷衍。
霍言峥的敷衍听在黄静蓉的耳朵里,她却觉得这只是霍言峥掩盖事实的一个借口,“昨晚上,我过得很愉快。”
虽然过程疼了些,她几度疼晕过去,但只要一想到与她抵死缠绵的人是霍言峥,她就觉得心花怒放。
黄静蓉媚眼如丝,娇笑嫣然,她看着霍言峥,状似爱慕丈夫的妻子,装满在眼眶里的浓烈爱意毫不掩饰地流泻出来。
昨晚没开灯,黄静蓉不知道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罗志彬,反而一心认为与自己一度春宵的人是霍言峥。
尤其,当她一出房间就看见了霍言峥,她更坚定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你过得愉不愉快,你没必要跑到我面前专门和我说,我没兴趣知道。”霍言峥嗓音淡薄如水,沁着一缕凉意。
不同于以往一身黑色的霍言峥,这一回的霍言峥只穿了一件禁欲的白色衬衫,拢着他精壮健硕的身躯,突显出他矜贵不凡的气度。
搭配着白衬衫的,是一件漆黑色西裤。
西裤勾勒出的,是他蕴含着爆发力十足的长腿。
黄静蓉看着英隽出尘的霍言峥,心里不期然地掠过与霍言峥纠缠在一起的混乱一夜。
她轻扯着裙摆,娇羞道:“你没兴趣知道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想说的,尽管你以前拒绝过我,不愿让我靠近你,但我明白,你并没有你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排斥我。”
“起码,对于我的这一副身子,你是满意的。”
她身娇体软,他陷入一夜疯狂。
这般看来,哪怕霍言峥表现出来再冷心冷情、再不喜欢她,但对于她的这一副身子,他是满意的。
她满足得了他。
他也不是对她连一点冲动都没有。
昨晚,她和他配合得那么默契,他总归会对她有所眷恋。
纵然他不是眷恋她这个人,而是眷恋她这具身体,她是雀跃的。
要知道,滨城有多千金名媛妄想攀附霍言峥,都没能成功。
而她却能与霍言峥共度一夜,这说出去肯定能惹来无数人的艳羡。
足够她炫耀好久了。
黄静蓉生出莫大的欢喜,勾起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你还真敢想。”
他来这是谈生意的,没想到会碰上黄静蓉,“我和你没什么交集,何来对你的娇躯感到满意这一说,你还是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收起来,我和你从未发生过什么!”
霍言峥等在电梯门口,黑沉幽邃的冷眸懒懒地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
他没看向黄静蓉,但他的话却显然是对黄静蓉说的。
霍言峥周遭戾气肆虐横生,疏离的声线仿若裹挟着一层层冰刃,直直地朝着身侧的黄静蓉横扫而来。
黄静蓉被这层层冰刃伤到,鲜血淋漓,娇弱的身子颤了颤,她望着霍言峥痴痴的眸光里蓦然漫出了几缕惧怕。
他没拿话来威胁她,也没恐吓她,但他话里话外浓郁的警告却不客气地渗了出来,令她禁不住骇然。
霍言峥不是个好惹的人,她从来都知道。
可纵是如此,她还是无可救药一般迷上了他。
黄静蓉不是不忌惮霍言峥,但昨晚上的经历却给了她足够的底气,让她不必因为一时的心慌害怕而退缩。
黄静蓉咬紧牙关,心底骤然一横,她从霍言峥身侧的位置走到了霍言峥的面前。
她抬头,用一双布满湿意的泪眸看向霍言峥,随后,她抬手顾自拉低了自己的领口。
“霍总,这是你亲自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我还留着,没抹去,你不能在要了我之后,转眼就不承认了吧。”
黄静蓉撅着娇媚动人又尽显苍白虚弱的脸,似泣非泣,“明明,昨晚上,你也是享受的,不是吗?”
她抗住浑身的酸疼不适,又顶着霍言峥释放出的强大威压,就这么直勾勾地凝看着霍言峥俊魅的面庞。
她穿了件领口高的法式黄色收腰裙,领口被她一拉下来,遍布在她精致锁骨上的吻痕便藏也藏不住地暴露在空气里。
吻痕深浅不一,又密密麻麻的。
足以可见霍言峥将这些暧昧痕迹烙印在她身上时有多用力。
也足以可见,饶是霍言峥再坐怀不乱,也始终抵不过她美色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