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和霍言峥离婚了,我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让世人都亲眼见证我们的幸福。”
“此生,你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也会是我唯一的妻子,我会拿出所有的真诚好好对你。”
罗志彬构造出一幅美好的未来蓝图,令人欢喜,也向往,能轻易地触动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可楚婉的心却是硬的,像是烈火也无法消解的铁块,也似冰雪无法消融的磐石,没什么能撼动分毫。
她心底纵然有柔软的部分,却再也不会向罗志彬袒露。
“呵,可惜,我想要的名分,却是你给不了的。”她要的名分只有霍言峥能给她,至于罗太太这一名头,曾经她稀罕得紧,如今却不屑一顾。
霍言峥不会愿意看见她和罗志彬私下往来过密,尽管这一次只是巧遇。
是她没能避开的巧遇。
楚婉侧了侧身,准备把后备箱关上。
然而,后备箱还没关上,罗志彬突然从后备箱拿出一个手提袋。
手提袋不完全透明,只中间一小部分是透明的,但仅是这样,也能让人一眼看得出来里面装着的是一块男士手表。
男士手表由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盒子装着,贴心地存放在手提袋里。
罗志彬看着手提袋里的男士手表,恍若是找到了楚婉口是心非的证据。
“不管你表现得对我有多不在乎,但你的行动却告诉我,你并没有你想象之中那么反感我,既然你要买手表送我,那也不必在我面前藏着掖着,我又不会拒绝你。”
她的这一份心意,他自然不会拒绝。
罗志彬惯来喜欢戴奢侈的限量款手表,说来,他也不是没有钱,但限量款的奢侈品不单单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可楚婉不一样,她背靠霍言峥这一棵大树,但凡她想要的,就没有买不到的。
罗志彬打开手提袋,心里的烦躁一点点消弭,他准备把男士手表拿出来,再戴上手腕看看。
如果这是楚婉对他的示好,那毫不疑问,楚婉的方向是对的。
只是,罗志彬才刚一打开,手提袋就被楚婉直接夺了过去。
“不是你的,别乱动。”
楚婉用袖口轻轻地擦拭被罗志彬碰过的手提袋边缘,脸上泛出嫌弃的色泽。
“你迟早要送给我的,我现在不过是提前试试看合不合适,这又有什么关系。”罗志彬理所当然道。
他一心认定了楚婉买的手表是送给他的,那么,他提前试试看合不合适,这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楚婉脸上露出的那一抹惹眼的嫌弃还是刺激到了罗志彬,令他心生不快。
“如果不合适,趁着现在还来得及,我可以回头去换一个适合我的手表。”罗志彬想扯过楚婉手里的手提袋,重新把手表攥回自己的手里。
他打的算盘很好,眼下,既可以同楚婉和好,又能得到一点甜头,这何乐而不为。
然而,楚婉却没让他这如意算盘得逞,她躲过罗志彬的抢夺,将手提袋放入后备箱,并关上后备箱。
随后,楚婉话里带着疏冷的客气,讥诮地开口:“这是我送给言峥的礼物,没你的份,你别痴心妄想了!”
接着,楚婉就没有一丝犹豫转过身,打开车门,上了车。
楚婉击碎了罗志彬的如意算盘,让他温润的脸面都险些挂不住,原先消弭的烦躁和怒气卷土重来。
楚婉说话不好听,罗志彬是清楚的,只不过以前她从没针对过他,但如今,他却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
还真是令人头疼。
也让罗志彬有几分束手无策的感觉。
好话说尽,软话也说了个遍,他却没能磨去楚婉身上一丝一毫的锋锐棱角。
也不是没说甜言蜜语,还有诺言加注,这是他一惯百试百灵的伎俩,但当前却一点都不管用了。
从没有在楚婉身上感受到的沮丧包裹住罗志彬,当起起落落的情绪反复,存留在罗志彬脑海里的根深蒂固的想法隐隐有崩塌的趋势。
楚婉对他的信任已不如前些年那么牢固。
楚婉隐约有跳出他的掌控的征兆。
这都不是什么好苗头。
事态一点点地往不可设想的方向发展,罗志彬想遏止住这一趋势,却苦于寻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只能一筹莫展。
忽而,他侧眸,看见坐上驾驶座的楚婉准备驱车离开。
罗志彬想也没想地伸手拦在了楚婉车子的面前,“婉婉,你还没说清楚,为什么手表不能给我,反而给霍言峥?明明和你感情好的人是我,和你更亲近的人,也是我。”
透过窗明几净的车窗,罗志彬盯着楚婉明艳的小脸,他绷着神经,思绪乱乱的,甚至,他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近来的反常,是不是霍言峥逼你的?你也不愿和我生疏,不愿这么冷漠对我的,是吗?我早该想到是这样的,但你放心,你再忍忍,我会带你逃离霍言峥这个魔鬼的。”
“你先下车,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我商量,别一个人闷着。”
罗志彬从楚婉反常的迹象里找出一点可撑起他猜想的支点,觉得一定是楚婉受不了霍言峥的强压手段,才迫不得已的妥协。
但心乱如麻的罗志彬也不想想,如若不是楚婉愿意,又有谁能强逼得了她。
楚婉面对已经处于失控边缘的罗志彬,眉眼平静,没有一点温柔,也没有半分情愫。
车窗降下来一半,楚婉清甜的声音透着狠决,“罗志彬,不想死的话,就滚开!”
胆敢拦在她的车子面前,罗志彬只怕是认定了她不敢撞他。
那他未免也太高估了他在她心里的位置。
实际上,在她眼里,他的命可一点都不值钱。
罗志彬偏不让开,他仿佛在同楚婉较上劲,怎么都没挪开双腿,“你不下车,那我就不走!”
楚婉可不会受罗志彬这一套威胁。
楚婉抓紧了方向盘,对上罗志彬一双漾着红意又满是固执的眼眸。
两两四目相望,里面一点点往外迸溅的,是仿若能蹿升到云霄的火焰,火药味十分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