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天之期,今晚“猛鬼灯”还会不会再出现?
吃过午饭,许可就准备去一趟日侨医院。
一大早,东野南则便给许可打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憔悴,看来这些天他都没有休息好。他问许可案子是否已经有了头绪,他很想知道到底是有人装神弄鬼还是真有鬼魅的存在。
许可告诉他,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他相信这个案子是人为的,至于是什么人,用的什么手段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东野南则有些不悦,他问许可,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能够抓住凶手。
许可说他也不知道,总之他会尽力地去查,是不是能够找到答案那就得看运气了。
其实许可这么说话并不符合他一惯的作风,因为许可曾经说过破案是不能靠运气的,每一个案子都像是一道数学题,不同的是它是先给出了结果,然后答题者必须推算出其过程,最后得出正确的命题。
所以在许可看来,推理侦破是一件很严谨的事情,需要的是知识与智慧,与运气无关。
颜萍来到了许可的房间,她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两天我的人一直在跟踪那个池田菊子,试图从她的身上有所发现,不过却没有任何的收获,她要么就在东亚经贸研究会里呆着,要么就是在日侨医院,看不出她有什么异常,更是无法判断出她到底是不是川岛芳子。”颜萍的神情有些沮丧。
许可说道:“楚歌抓了东亚经贸的人,经过审讯,那人承认屈臣的死系他们所为,不过那人的话并没能够有任何的佐证,暂时还不能把东亚经贸研究会怎么样。”
颜萍睁大了眼睛:“哦?有这样的事情?我还真没想到楚歌会这么做呢。那人呢,放了?”
许可看了她一眼:“能放他回去么?”
颜萍摇了摇头:“当然不能。”许可点了点头:“是不能放,不过人怎么处置我也不清楚,是楚歌办的。”颜萍的心里暗笑,许可这是把自己给摘得清楚,如果这件事情败露,许可是肯定会置身事外的。
“今天你还要过去吧?”颜萍问。
许可知道颜萍说的是日侨医院的事情,他说道:“当然,总得对得起他们付给我的那点钱吧?”颜萍白了他一眼:“我说你别总是这么市侩行吗?你倒是有钱进了,我呢?”
许可笑了:“你是当差的,拿着俸禄呢,我可是每一分钱都得靠自己挣。”
颜萍没有再说这茬,换了话题:“什么时候去?”
“马上,我要先见见东野南则。”
颜萍说道:“我和你一起吧,让小白开车。晚上我会再增加几个人手,今晚一定得抓住他们。”
阅江楼上,“学生”手扶着栏杆,望着滚滚奔流的长江,心绪颇不宁静。
他在回想着与王亚樵的点点滴滴,很多年前,若不是因为王亚樵,他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后来他一直跟着王亚樵,为王亚樵做事,也从王亚樵的身上学到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对于他来说王亚樵不只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亲人,他的大哥,更是他的良师,人生道路上的领路人。
“你迟到了。”“学生”没有回头,冷冷地说道。此刻在他身后不到两米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男子直直地站着,一双眼睛望着他的后背。
听到“学生”说话,那人笑了:“老了,这上山的速度也就算了许多。”
“学生”还是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知道复兴社金陵站的爆炸案是你所为。”那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学生”的身子微微一抖,声音也有些不自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已经走到了“学生”的身旁,双手扶住了栏杆:“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学生”缓缓地扭过头来,望向那人,他确定自己并不认识那人。
那人摸出烟来点上一支:“你是想替王亚樵报仇吧,他被复兴社的人害死在滇南,这件事情已经震惊了整个华夏,唉,一世英雄竟然落得如此的下场,可悲啊!”
“学生”的面如寒霜,那人吐出一个烟圈,那烟雾便随风扑向了“学生”的脸。
“如果你约我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话,那么对不起,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罢他抬腿就作势要离开。
那人忙说道:“等等,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意,我可以助你报仇,当然,既然是合作,你也得为我做点事情。”
“说来听听吧,看看我是不是能够做到。”“学生”靠在了栏杆上,眼睛却看着那人。
那人笑了笑:“你一定能够做到的,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学生”在等着他的下文,他也很好奇对方想让他杀谁。
“这个人你认识,而且你们之间还有着一层很深的关系。”那人卖着关子,想等“学生”追问,可偏偏“学生”却是出奇的镇定,根本就不接他的话茬。
“我可以帮你创造机会除掉戴笠,不过你得帮我杀了许可!”
“学生”的身形又是一震,这个人竟然要他杀许可,这怎么能行。虽说许可不愿意替王亚樵报仇让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许可却是王亚樵给予了重托的人,王亚樵甚至说过要自己像对他一样的对待许可,那就是说自己的这条命也一同交给了许可。
自己偷偷跑掉就已经违背了当初的誓言,真要对许可下手他是做不到的。
可是对方开出的条件也很是诱人,一个谋杀复兴社头目戴笠的机会,杀了戴笠,自己也就算是对得起王亚樵的千般恩情了。
“学生”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面对眼前这个人提出的条件,他不知道是应该接受还是应该拒绝。
那人仿佛也猜到了他的心思,那人淡淡地说道:“王亚樵对许可可谓是仁至义尽了,他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许可,可是许可呢?王亚樵遇害,他却根本没当一回事,连替王亚樵复仇的想法都没有,他对得起王亚樵么?”
“别说了!”“学生”轻声喝道。
那人却继续说着:“还有你那几个兄弟,他们竟然会那么听许可的话,王亚樵的尸骨未寒他们便马上以许可的人自居,忘记了与王亚樵之间的情份。”
“你真能够帮我除掉戴笠?”“学生”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人点了点头:“当然,我没有理由骗你,不过你必须先除掉许可,否则很可能他会从中捣鬼,破坏我们的计划,坏了我们的好事。”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学生”可不是没有脑子的人,那人说道:“你必须相信我,不然你将什么都做不了。”
“你威胁我?”“学生”的面色不善。
那人笑道:“我可不敢,不过你也大可以试试,我是不是在威胁你。”
“学生”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人望着“学生”的背影喃喃自语:“你会回来的,你会主动来找我的。”
“学生”下山了,只是一路上他都在挣扎着,他很想杀了戴笠替王亚樵报仇,可要让他去杀掉许可他还真横不下心来,虽说他与许可的接触并不多,但他看和出来,许可是真心对他们好的,对他们的安危也很是关心。
就算他在为王亚樵复仇的问题上与自己有分歧,但有一点他认为是对的,许可是在坚守着王亚樵的遗嘱,不让他们报仇也是怕他们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把自己的小命都给搭进去了。
果然如那人猜测的一样,“学生”去而复返。
“我答应你。”“学生”冷冷地说道。
那人像是松了口气,他对“学生”说道:“爽快,今天晚上许可会去日侨医院,那是日本人开的医院,我想你在那儿动手,除掉许可,最好再捎上几个日本人就更好。”
“戴笠呢?”“学生”更关心的是戴笠。
那人回答道:“你先把许可干掉了我马戴笠的行踪告诉你,否则免谈。”
“等我除掉了戴笠我再帮你杀许可。”“学生”也是一个固执的人。
那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想到“学生”竟然这般的执着,他说道:“好吧,这是戴笠几个窝的地址,你一定能够在这几个地方撞到他,至于是不是能够杀得了他,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三点多钟,许可、颜萍和白舞燕就到了日侨医院,三人直接去了东野南则的办公室。
看到许可他们来,东野南则热情地招呼着。
“许先生,你们可得要抓紧时间啊,眼看这案子就快要捂不住了,真要传到社会上去,影响一定会十分的恶劣,那样我们医院的声誉就会受到损害。”
“今晚我们一定能够抓到那些人的。”这话是颜萍说的,许可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从哪来的底气。
颜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东野南则说道:“那就拜托了。”东野南则很是认真地朝着两人鞠躬,许可叹了口气:“希望今晚我们的运气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