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家村的人也没有阻拦邓瞳,让他们走了。可是蔡增开车出了村子不到一公里,蔡增的虫毒又发作了,咳嗽的厉害,口吐鲜血,尸虫不断的从嘴巴里冒出来。
邓瞳拿着宝剑,正在开心的观察,蔡增这才明白邓瞳根本就没本事给他治疗虫毒,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把宝剑。
蔡增也绝望了,看着邓瞳摆弄宝剑,突然哈哈的笑起来。
邓瞳被笑的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蔡增说:“这柄宝剑,根本就不是灭荆,这就是那个老头子的拨火棍。”
邓瞳听了大骂:“妈的,全部都是骗子,你他妈的也是骗子。”他全然忘记了,是自己骗人在先。
没办法,邓瞳和蔡增只好调头回冉家村,村里的人都聚在一起,站在村头,非常有自信他们会去而复返。
邓瞳下了车,只好老实的说:“我是诡道的弟子,师父是大名鼎鼎的王鲲鹏,你们把灭荆宝剑给我,我去找我师父来给你们治病。我师父手上有个宝贝,叫阴阳四辩骷髅,专门治疗这种尸虫的蛊毒。”
冉家村的村民都漠然的看着邓瞳,看来他们根本就不相信。
邓瞳费尽唇舌,无论再怎么忽悠村民,村民都不相信。蔡增在一旁已经扛不住了,不停的咳血,然后里面的尸虫在血迹干涸之后,就飞起来,飞到人头的高度后,又来了一些细小的蚊子,一团一团飞舞在一起。
看来就是这种细小的虫子,在冉家村到处都是。而这些村民都不避让这些细小的飞虫,看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些小虫的存在。
邓瞳的脸上一阵剧痒,用手一摸,手上捏死好几只这种细微的蚊虫。然后觉得被咬的地方又是一阵疼痛,立即醒悟过来,对着蔡增说:“我也中招了。”
蔡增摇着头,“只是普通的蚊子而已。”
邓瞳立即放心,“那还好。”
“可是,”蔡增指着邓瞳的手背说,“你看看你的手。”
邓瞳低头一看,拿着拨火棍的手背上,一个豌豆大,黑色东西,贴在上面。邓瞳用手一拨,蜱虫掉下去,但是肉里面一个黑色的小虫子钻进了肌肉,然后顺着皮肤下的肌肉,不停的向肩膀爬去。
邓瞳这下,才明白是真的中招了。看着村民都不以为然的样子,他们肯定明白,被这个蜱虫,也就是尸虫贴上了,那就是跗骨之蛆,无法解除。
村民都漠然的看着邓瞳,既然邓瞳说了能解决,那么邓瞳自己也被尸虫给咬上,那么就没有任何置身事外的可能。
邓瞳这次玩大了,把自己给坑了进去。眼见皮肤下的黑色虫子,一直钻到了肩膀,然后觉得脖子下一阵细微的疼痛,又延续到后脑勺,接着,就没有任何感觉。
蔡增看了,结巴着说:“跟我当时的情况一样。。。。。。。”
邓瞳看着村民说:“这下你们心里凉快了吧,老子也活不过六十了。”
村民中的那个汉子说:“如果不离开我们这里的话,大致就是这样。”
然后汉子身后两个人叹了口气,相互看了两眼,表情奇怪,邓瞳明白了,他们根本就不是冉家村的人,看来和自己一样中招了,只能留在冉家村。
“我可不能留在你们这个破地方。”邓瞳开始急了,“我还得回去给我师父帮忙打架呢。”
那个汉子已经看出来邓瞳就是一张嘴在这里瞎比比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本事,他也没有太计较,而是对着邓瞳和蔡增说:“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我给你们安排住处,给你们分两亩地,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邓瞳问,“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我叫冉绍春,”汉子回答说,“至少我们村里的事情,我说了能算。”
“我跟你商量商量行吗?”邓瞳的口气软了,“你把灭荆宝剑藏在那里了,借给我呗,我用完了还给你。”
邓瞳还是有点小聪明,他拿着灭荆去猇亭,事情完结了,就可以让师父王鲲鹏过来给自己和这些人看病。
可是冉绍春摇头,“不行。你要么走,我不留你,灭荆宝剑我不能给你。”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死心眼呢,”邓瞳急了,“我都说了我师父王鲲鹏手上有阴阳四辩骷髅,可以帮你们解了虫毒,你没听说过我师父的名号吗?”
“没有。”冉绍春看着邓瞳,“我没听说这个人。”
邓瞳彻底没了脾气。只能和蔡增两人呆在村里,到处乱走,想找人询问处灭荆的下落,可是村民都只是摇头。
到了傍晚时分,邓瞳看见村子里的人全部都回到了房间,门窗紧闭。村子里的小猫小狗也都没了踪迹。蔡增说:“上次我来,也是这种情况,他们一到晚上就都不出门了。”
邓瞳也觉得奇怪,对蔡增说:“看来我们要睡在车上了。”
两人无奈,只好回到车上休息,邓瞳心大,什么事请都不会太操心,就算是知道自己中了虫毒,想着师父能够解决,也就不太纠结。坐在后座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突然被蔡增摇晃着叫醒:“快、快看。”
邓瞳模模糊糊的醒了,不知道蔡增为什么这么惊慌。突然就看见车窗外一个巨大的身影在行走,这一下就把邓瞳给惊醒了,和蔡增一起脸贴在车挡风玻璃上看着。
“怪不得村里的人到了傍晚就躲进屋里,”蔡增看了看天空一轮满月,“我听说过,偏僻的大山里面,到了月圆的时候,就有山魈进村。”
邓瞳看着窗外的那个长长的身影,几乎有两个人的高度,手脚都细长。身体不满的毛发,邓瞳连忙说:“我看是野人吧。”
“是山魈。”蔡增轻声的说,“那里有什么野人,我在神农架去过,他们当地人说过,根本就没有什么野人,就是山魈,吃人的,也吃牲口。”
邓瞳连忙对蔡增说:“快点把车开进看看,我从小就听说过野人的传说。”
蔡增那里敢发动汽车,邓瞳就要把车门打开,去看就究竟。把蔡增给吓坏了,连忙伸手去阻拦。
两人正在争执,山魈听见了车这边的动静,转身看向汽车。邓瞳看见一张青面獠牙的脸,这才知道厉害。不敢再造次。
可是山魈已经被惊动,一步步的走向汽车,蔡增都要哭出来,“你自己折腾就罢了,这下连我都被你连累。”
邓瞳看见山魈已经走到了车前,只看见毛茸茸的两个膝盖在车外。邓瞳和蔡增都不说话了,就想等着这个怪物离开。
突然邓瞳听见身后的车窗有嚓嚓的声音。于是回头看去,顿时吓得要叫出声来,可是蔡增用手把邓瞳的嘴巴给捂住。两人同时看着这边的车窗,原来是山魈一张脸就在车窗外,伸出通红的舌头,一下又一下的舔着车窗,两个铜铃一般的眼睛,正在看着车窗内。
蔡增和邓瞳两人都瑟瑟发抖,车窗外的山魈突然诡异的笑了一下,然后手爪按在了车窗上,尖锐弯曲的指甲从车窗一直磨到车身,发出让人十分难受的剐蹭声音。
邓瞳轻声问:“这东西是不是已经看见我们了?”
“那还用问,”蔡增惊慌的说,“我们死定了。”
邓瞳叹口气,“妈的,没死在溶洞里,死在这个破地方,师父知道了,肯定会骂死我。”
汽车开始猛烈的翻动起来,是山魈把手掌伸到了汽车下方,要把汽车给抬起来,想要掀翻。
就在邓瞳和蔡增绝望的时候,远处传来了哟嚯声音,山魈把汽车放下,然后看着远处。邓瞳和蔡增看过去,看见村民在远方的一个山头上用火把摇晃,吸引山魈的注意力。
山魈立即迈开大步,朝着村民走过去。邓瞳和蔡增打开车窗,看着到底是什么情况。山魈距离村民越来越近了,邓瞳看见村民手里拿着火把,突然同时对着山魈哈哈哈哈的笑起来,不知道在犯什么毛病。
山魈走到村民的面前,听见村民的笑声,也嘴里发出荷荷的声音。
邓瞳看着这个场面,正在奇怪村民为什么不跑,而是发出哈哈的笑声,不仅莫名其妙。
邓瞳把车门打开,然后走出去,对着蔡增说:“快出来。”
蔡增不动,“我哪都不去,就呆在车里。”
“呆在车里等死啊,”邓瞳说,“呆会山魈回来,也一样把你揪出来吃了。”
蔡增不回答只是一动不动,铁了心,就是死,也要死在车里。
邓瞳鼓起勇气,想找个角落躲起来,可是看见山魈身体变得摇摇晃晃的,在地上打着转,但还是一步步的挪想村民。
邓瞳于是绕了个圈子,走进村民,看见冉绍春领头,那些村民都在拼了命的狂笑,但是脸色看不出任何欣喜的表情。
又回头看着山魈发出巨大的荷荷的声音,脸上呲牙咧嘴,虽然看起来更加的恐怖,但是很明显,它在笑。并且笑的很开心,涎水从嘴巴里滴落下来,把胸口的毛发都打湿了。
邓瞳慢慢的走向冉绍春,冉绍春已经看见他了,嘴里仍然和村民一样,哈哈哈的狂笑,可是手臂对着邓瞳拼命的挥舞。
邓瞳看着冉绍春在挥手,就朝着冉绍春又走进了几步,可是走近后,看见冉绍春的手臂挥舞的更加急迫了,脸色也十分紧张。
邓瞳不明白冉绍春是什么用意,快步走向冉绍春,“你是要给我说什么吗。。。。。。。”
突然脚下一空,耳边哗啦一声响动,自己重重的摔进一个巨大的陷阱里,幸好陷阱的表面铺了一层稻草,不然邓瞳一定摔死在里面。
邓瞳被灰尘呛了很久,才勉强看见这是一个至少七八米的深的陷阱,冉绍春的头从陷阱上方伸出来,邓瞳大骂:“你们搞什么啊!”
冉绍春对着邓瞳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在这里闹个什么劲啊。”然后就跑了,邓瞳看见山魈的两条长腿跨过陷阱,外面的人声一阵喧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脚踝崴了,钻心的疼痛。
邓瞳摸着脚踝,嘴里骂着冉绍春把自己骗得摔到这个陷阱里,突然头顶落下来一个东西,砸在头顶,邓瞳拿起来一看,是一个人的小腿,小腿断裂处鲜血淋漓,脚上还穿着鞋子。
邓瞳这才吓的傻了。把小腿扔的远远的。
陷阱之外人声惊呼的声音传了很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邓瞳看着陷阱里的半截人腿,心里发毛,扒拉了稻草给盖上。蔡增的脑袋从陷阱上方伸出来,对着邓瞳喊:“你没事吧,死了没有。。。。。。”
“我要是死了,”邓瞳大喊,“你叫了有用吗?”
蔡增的绳索是现成的,把邓瞳给拉起来。冉家村里一片混乱,月光下,地上到处是血迹。
蔡增对邓瞳说:“都让你不要乱跑,你看你掉进坑里了吧。”
邓瞳说:“算了,我们走吧,这村子里的人都傻里吧唧的,都不像治病,好歹我也是答应过你,我带你去见我师父吧。”
蔡增听了这句话,总算是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但是却不移动。邓瞳这才看到他的轿车不见了。
“车被山魈给吃了?”邓瞳问。
“不是,”蔡增说,“村里有好几个受伤,他们开车送受伤的人去奉节上医院去了。”
邓瞳骂:“那我们还走个屁!等着山魈来吧。”
“山魈走了。”蔡增说,“伤了几个人,吃了一头猪,就走了。”
邓瞳无奈,也只能等着天亮,村民把车开回来,再和蔡增离开。
村里的人都出来收拾残局了,冉绍春看到了邓瞳,火冒三丈,指着邓瞳的鼻子骂:“你这人怎么净捣乱呢?”
“你挖个陷阱,故意把我摔下去,”邓瞳知道自己理亏,但是嘴上强词夺理,“你还有理了?”
冉绍春看着邓瞳,已经气懵了,“早知道把你们的绳子割断,让你们摔死还清净了。”
“你不敢,”邓瞳对着冉绍春说,“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个山魈,根本就不是凭空出来的。”
冉绍春听了这句话,立即不做声了。蔡增在旁边莫名其妙。
邓瞳对着冉绍春说:“那个山魈我看见了,身上挂着铃铛,还有车钥匙,还有背包。。。。。。。”
冉绍春看着邓瞳,又看看蔡增,叹了一口气,“你们真的是要来找灭荆吗,想好了吗?”
邓瞳一听,连忙说:“我没想好,跑到你们这个穷山僻壤的来玩啊。我有这么闲吗。”
冉绍春看着邓瞳点头,然后带着两人慢慢向着村里的老旧房子走去,走进去后,蔡增忍不住说:“这房梁和砖瓦有年头了啊。”
“这是我们冉家祠堂,”冉绍春说,“灭荆放在这里。”
“就在这里!”邓瞳后悔莫及,“早知道这么简单,我就。。。。。。”
“你就来偷走了是不是?”冉绍春看着邓瞳,邓瞳也就说不下去了。
“你真的拿得走?”冉绍春不屑的说,“你自己进来看看。”
蔡增和邓瞳走到祠堂的大堂,大堂里放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缸,缸里面燃烧着木炭,木炭中央插着一个宝剑细细的剑柄,已经被火烧烧得映出暗红色。
“你有本事现在把它拿走,”冉绍春挤兑蔡增,“你拿得起来,我就给你。”
“还真的是拨火棍。”邓瞳傻眼了。但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