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皇妃
胡氏受了太大的打击,一病不起。
两个儿子都死了,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虽然女儿尚在,可是又能如何?她被休弃,女儿也一样。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躺在病榻之上,心里一阵一阵的悲凉。
想起当初还在烨州的时候,一家和睦,是多好的日子。纵然夫君是庶出的,可是老太太实则对他们一家很好。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胡氏认真的想着。
是苏棉回来之后,苏棉和简氏的归来,改变了苏家所有的命运。
每一个人,都跟她有关系。
她得了九皇子的喜欢,家里的女孩子,个个都有微妙的变化。苏瑶,也是那时候潜移默化的让自己觉得,自己的女儿也不差,何以不能与苏棉一样呢?
随后,苏家女孩子进京,她满心想着,两个女儿,总会有一个能留下,或是进宫,或是进了哪一家宗室。
可惜……
苏棉是九皇子看上的人,自然是要留下的。而苏玉……
如今想来,苏玉是个庶出的女儿,一看就是没什么脑子的,好拿捏吧,又有一副不错的容貌,自然就留下了的。
而苏家四个女孩子,总不可能都留下,回来的……就只有自家两个了。
胡氏看着窗外的树木,正是郁郁葱葱的时候,可是……她的家,她自己,已经如同根儿都烂了的老树一般,摇摇欲坠的要死掉了。
她苦笑不已。
后悔啊,岂能不后悔!她又不是愚蠢到致死也不会反省。
要是,就那会子,选秀落败回来,就肯安分呢?
可是……看着苏玉进了宫,苏棉进了九皇子府,一个个都是过的极好。
苏家三门,苏暮独独是个庶出的,就算是一家再好,处处也要让着大房……
胡氏和苏暮心里,岂会真的没有一丝不平?
出身是最由不得自己的事儿,可是到了孩子们这一代,何以还是三房最差呢?
随着苏玉在宫里越得宠,苏棉在九皇子府越是得势,胡氏心里越是不平的厉害。
她静静的想,那时候,其实还可以回头。
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彻底回不了头呢?
是苏慧吧。
是叫苏慧嫁给了杨家那会子吧?是呀,她当时是将两个女儿当做了筹码。苏瑶聪慧漂亮,自该有更好的前途。
而苏慧……寡言少语,也不如苏瑶漂亮,与他们夫妻也不如苏瑶贴心。杨家的人是个废人,苏慧去,利益有了,损失也小,很好了。
那时候,岂有心疼?满心都是与杨家结亲的喜悦!
杨家啊!那时候的杨家是什么样?不说权倾朝野,也是赫赫扬扬的一家子。
德妃娘娘在宫里是得宠的,四皇子在宫外是得宠的!
最有利的太子之位争夺者,就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不过,那时候的德妃是全心依附文贵妃的。谁知以后如何呢?就算是做不得太子,四皇子一个亲王之位也是有的。
那么,作为他的娘家表兄弟,杨家这个残废又能差多少呢?
苏暮跟着这个关系,官位会日渐高升,苏桉苏栢也会有好前途,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对苏慧本就稀少的那一丝愧疚,就也都被她抹去了。
反正嫁给杨家,也是锦衣玉食,人上人,有什么不好呢?
后来的一切,是胡氏和苏暮没有预料到的。
本以为,苏慧也会死在那一场浩劫里,也心疼过,也遗憾过,可是更多的是担忧一家子以后的前途罢了。
后来啊……
苏慧没有死,有苏棉的帮衬,她越来越高,而苏家三房却越来越不济。
有钱有什么用呢?没有官职,注定还是被人看不起的。
胡氏艰难的动了动,又深思,第二个不能回头的错,就是想叫苏瑶给已经做了烈王的燕子归当妾室了。
她是瞎了眼,才会看不清。燕子归是多么宠爱苏棉,如何会接受苏瑶呢?
导致苏家三房与苏家分家。至此,在没有回头路可走。
后来,为了权势进京,叫长子休妻,将贺氏姐妹弄来,都是一步步错。最终万劫不复。
不管是叫长子休妻,还是贺氏姐妹进京,最终都是为自己一家挖坟罢了。
胡氏笑了起来,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原本,就算是自家女儿没有嫁进皇家宗室,有苏棉这般的堂姐,岂会差了?
不知足啊,不知足啊!
“人说,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夫君,是我不贤惠,是我对不住你啊。”胡氏发自内心的道。
可惜,晚了。一切都晚了。一切都不可挽回,她瘫痪的夫君,也不可能听见她的后悔之言了。
“娘,这会子你后悔,是不是晚了?”苏瑶端着一碗药,进来道。
“是呀,晚了,是我害了一家子啊。是我不安分。”最初,动心思的都是她。
就算苏暮也有不甘心,可是到底也不是那么强烈。是她一次次的挑拨着,苏暮信任她,这才一步错,步步错,最终跌进深渊。
“娘,你知道么,我都恨你。”苏瑶放下药,看着在榻上起不来的胡氏。
“你……你恨我?你……我生了你们四个,唯独没有对不起的就是你……你恨我?”胡氏惊讶。
“是啊,我恨你。当初,要不是你不顾五妹妹的不甘心,非要她去顶替我,那么,今儿过得好的就是我,不是她!”苏瑶一双眼全是恶毒。
“……瑶丫头,你……你疯了吧?”胡氏久久不能言语,半晌才道。
这个女儿,居然会这么想,她真的是疯了吧?
“我疯了也是这几年熬的,你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么?我不生孩子,我怎么生?那畜生,就在我的屋子里,跟婢女睡!说是看都不想看我一眼。是他爹娘要他来,可是他来了,也不会碰我!”苏瑶道。
其实,她没说的是,她害了两个侍妾的孩子。当然,她那夫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瑶丫头……你怪我,我竟无话可说。”胡氏尝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苦涩滋味。
这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给她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