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恐惧开始蔓延。
“咯咯~”
三个克利族和那个人类中年男子,牙齿打颤,无比惊恐地望着地上翻滚的克利族,它们不敢相信,造成这一切的,会是个人类。
诡异的人类。
“疼吗?”
一壶开水浇完。
“哐当!”
林山扔到一边,背着手,眼神冰冷地望着地上那个克利族,听古纳说,它们非常喜欢听人类哀嚎,哀嚎越大声,它们越兴奋。
“疼!”
嘶哑的声音从它嘴里发出。
忽然。
它猛地扑向林山。
要死。
也要拉这个人类一起。
然而。
现实令它绝望。
如被一道无形的墙壁隔开,任它死命地敲打,也突破不了和林山那半米的距离,此刻,火焰已经从表皮烧进了肌肉、血管。
神经不断向大脑报警。
“啊!”
“疼!”
“我不想死。”
“救我。”
“。。。”
求生欲很强,想要冲出去,外面下着雨,应该能捡回一条命,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离开方圆两米的范围,它快要疯了。
吃着饭。
聊着天。
忽然。
有个人冲进来要烧死它。
“你是谁?”
身后。
一个克利族骇然地看着林山,无源之火,无壁之墙,以及让它们脚根本挪动不了的无形之缚,把它的恐惧,催生到了极致。
林山看了它一眼。
淡淡道:
“还没轮到你。”
这句。
直接让对方如坠冰窟,还没轮到它?意思是,它等会儿也会和不远那团惨叫的火球一样,只能一边哀嚎,一边静静等待死亡?
不。
这样的命运,它不接受。
它挣扎。
它使劲。
却毫无效果。
“大人,您是来拯救我们的吗?太好了,今后,您就是我的主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那些克利族全部该死,杀了它们。”
那个中年男子突然痛哭流涕。
改旗易帜。
对他来说毫无羞耻感,眼前的情形很明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类,掌握着这间屋子里的主动权,再不想办法,就得被烧死。
一听这话。
三个克利族转头,凶横地望着他。
该死。
人类。
果然都是墙头草。
“你。”
林山转头望着他。
“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您说。”
中年男人谄媚道。
只见。
林山指着桌上,“这些,是什么?”
瞬间。
中年男人脸色就变了,桌上是什么,他当然知道,显然,林山也知道,这是一种质问,也是一种表态:做了这事,还想活?
顿时。
脸色一片惨白。
“我。”
“我。”
“。。。”
想编一个理由,却想不出来,就算责任推给了几个克利族,院子里很多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稍微一问,自己还是死路一条。
“我也是被逼的。”
最终。
冒出这么一句话。
接着。
他继续说:“这个时代,人类一生下来,就注定了命运,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别无选择,不想被吃,只有跨过心里那道坎。”
“所以。”
“我不后悔,因为不这样做,我二十年前,就死了,现在,无论你以任何理由来定我的罪行,我都可以对自己说:我没错。”
“错的。”
“是这个时代。”
“错的。”
“是那些克利族。”
“错的。”
“是先祖们的那一次战败。”
“所以。”
“我是被逼的,被这个时代,被命运,被一切的因果,作为弱势的生命,我别无选择,我的选择只有一条路---尽力,活下去。”
“即使。”
“不那么光彩。”
说着。
中年男子还一脸决绝地看着林山。
额~
要不是林山有几近于‘读心术’的技能,还真可能被他忽悠了,一般人,被这样偷换概念的‘求生论’暴击,真可能会心软。
看来。
能在这样的地方生存,还真有两把刷子。
“嗯。”
林山点头。
“继续。”
“再问你几个问题。”
“请说。”
男子心中一喜,看来有转机。
“说一说克利族,你知道的所有,它们的社会结构,军事实力,技术水平,风俗习惯,文化传统,地域分布等你说知道的。”
“好的。”
尽管奇怪,但还是爽快答应。
接着。
便开始叙述。
“克利族是部落制,一共十八个部族,并没有绝对的统治者,各个部族实力有强有弱,总人口我不知道,但不低于一百万。”
“全民皆兵。”
“。。。”
“在部族之上,还有一个族老会,各部族组长才能进,但较为松散,只有关乎克利族的大事,才会申请,让族老会做出决定。”
“。。。”
“以前,主要分布在另一片大陆,现在,我们的大陆也被占领,所有人沦为奴隶,每一座原先的人类城市,都居住者大量克利族。”
“不是他们喜欢,而是避免被反抗者利用。”
“。。。”
说完。
已是十分钟后。
期间。
哀嚎在屋内不断回荡,三个克利族想要说话,却发现说不出来,可以看,可以听,就是不能动,不能说,心里已经凉透了。
诡异。
神秘。
无解。
地上的哀嚎声越来越小。
“反抗者?”
林山问。
这倒是没听古纳提起。
这下。
中年男子彻底迷惑了。
难道你不是反抗者一伙的?怎么可能,刚才的问题,还可以归咎于侧面打听他知道的消息,现在问这个问题,绝不是反抗者。
那会是谁?
好吧。
猜不到,只能继续说:
“是的,虽然人类主要聚居地被攻陷,然而,还是有一些人逃了出去,山里,地下,海外岛屿,艰难地生存者,以求复兴。”
“然而。”
“太难。”
“克利族稳固各城后,开始集结力量,克利族天生嗅觉灵敏,一个个人类藏身处被找了出来,杀死,海外岛屿也是,逃脱的极少。”
“不到十年。”
“这些人就被抓得差不多。”
“后来。”
“渐渐放松,因为剩余的那点人类力量,已经无法对克利族造成威胁,只每年组织一次‘围猎’,不断打击幸存的反抗力量。”
“如今。”
“已经很少听到反抗者的消息。”
“听说以前的人类最高元老之一,还有个没找到。”
听到这。
忽然。
林山转头看向一个克利族。
“抓到了?”
“在哪?”
“首都?”
“已经挂了两天,准备饿死他?”
林山自言自语似的,但听在那个克利族耳朵里,却是如恶魔耳语,它刚才只是想,并没有说,而林山却能读出它想的内容。
它要疯了。
魔鬼。
眼前的绝不是人类,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