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哈子说完这话,我很是纳闷和不解。我问张哈子,你丫的是不是脑子抽风了?
张哈子少有的一脸懵逼问我。啷滴。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很牛逼迈?
我讲,牛逼你屋大爷!三十三天是佛家的东西,洞天福地是道家的东西。这两种东西能混在一起?你逗我玩呢?欺负我不懂行情是不?我是不懂匠术,可我书看的多啊,佛家道家的不说精通。至少都有涉猎。用一句很流行的话来说,我可是上过小学的。你别想骗我!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懂个屁!莫到老子面前扯佛家,一个外来滴东西,讲来讲去都是教人忍辱负重不作为,全部都是扯几把卵谈。你自去问一哈。现在佛家滴发源地印度,哈有哪个是信佛滴?根本就没得。现在都是信仰印度教。这说明么子问题,这说明佛家滴东西根本就没得卵用。现在也就我们国家哈有人信,真他妈讽刺。
讲到这里的时候。张哈子顿了一下,然后接到讲,不过话讲回来,这三十三天确实是现在佛家才讲滴,道家滴是三十六天----你看撒,就是要比他们佛家滴多出三重天来。之所以现在很多人都把佛道分得啷个清楚,一个最重要滴原因就是因为好多人不懂这里面滴精髓,其实讲来讲去,佛也是道,道哈是道。三十三天也是道家滴东西。----我晓得你个哈挫挫听不懂,你就啷个理解,吴奶奶这座坟,是佛道两家滴结合。这么讲,你是不是理解老?
我点头讲,你早这么解释不就可以老?尽扯些没得用滴,浪费时间。
张哈子差点就一脚踹过来,还好我纸人舅公在前面挡着。他深吸一口气,这才继续讲,前辈,你搞出啷个大滴架势,你就不怕吴奶奶受不住这宝地滴气运?到时候吃亏滴哈不是这个哈挫挫?
舅公讲,你以为老子不懂这个?要不然为么子一开始没埋到这里,而是要狗杂种去过你们张家村咯才迁坟?
张哈子讲的话我多多少少还能听懂,这个应该就是他之前讲的那个人选地,地选人的事情。但是舅公的这话我没懂,我奶奶迁坟,和我去不去张家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张哈子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讲,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洛朝廷啊洛朝廷,你果然不愧是老子滴偶像,这些事情都被你提前算到老,难怪匠人圈子里面滴人都把我排到你后头,这一次老子是彻底服气老。
我则是一脸懵逼的问张哈子,这又是啷个回事?
张哈子讲,你哈记得到你到张家村滴时候,我给你讲过你得到老天大滴便宜不?
我讲,记得到,但是你没给我讲到底是么子?
他讲,你不需要晓得那个是么子,你只要晓得,你奶奶滴坟之所以可以迁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你得到老那个天大地便宜,要不然,吴奶奶这座老屋一迁过来,你要死,你爸妈要死,你屋都要死!
听到这里我有些后怕,我讲,有这么严重?
张哈子讲,只会比这个更严重!你想一哈,这个牛角洞到这个地方又不是最近几十年才有滴。肯定是几百年前,甚至是上千年前就存在滴老,难道当初滴彭景燧和王农友没发现这块风水宝地?肯定发现老!但是为么子他们都没敢死后埋进来?福地等福人,还不是因为他们背不住这块地滴气运!他们子孙后代也没得人受得住这块地带来滴好处。要不讲你爷爷手段厉害,这种事都敢搞,万一没搞好,嘿,就真滴断子绝孙老!
我感觉张哈子的话比山洞里面的寒气还要冷,听得我后背一阵发凉。我真想问一下我爷爷,当年他设计这些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有没有考虑过他孙子我的感受。万一,万一这中间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不需要太大,只需要小小的一个差错,他就断子绝孙了,难道他就这么有自信会成功?
张哈子讲,你莫忘记老,哈有吴前辈到这里守到起滴,要是前面滴那些环节有错误滴,前辈也不得迁这座坟。一环扣一环,滴水不漏,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这他妈滴就是你爷爷滴手段!而且不仅对他自己狠,对你们这些后人更狠!狗日滴,老子这辈子都赶不上他滴水平老。
讲完之后,我看见张哈子看了一眼我手中我爷爷的遗像,那眼神里面有一种炽热。我知道,那叫做崇拜。张哈子的眼睛本来就小,但是我还是看出了他的眼神,这只能说明他是真的佩服我爷爷。不仅仅是他,我想,我舅公也是佩服我爷爷的,要不然它也不会在这里守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它相信我爷爷布的局会实现,所以才在这里苦苦守候。
想到这里,我心中对我舅公的胸襟不禁佩服起来,当年我爷爷也算是杀他的凶手,而且还是受尽了三天三夜的折磨才血尽而死,按道理来说,这里面的怨恨就算是将仇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可是我舅公还是按照我爷爷和奶奶事先的安排,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迁这座坟。
我想,我舅公这些年来肯定过的很苦,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陪着它的只有那些阴人黑猫,躲在这个山洞里面,一日复一日,和蹲监狱一样,而且还是无期的,简直比死了还难受!想到这里,我就感觉我的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似的,我知道,那是心痛的感觉。
舅公讲,也不算是无期,至少老子滴任务已经完成老。她刘桑祎不是已经把扇子给你咯迈?老子坟也迁完咯,算时间,老子哈要快他一脚,所以应该是老子赢咯。狗杂种,接下来你晓得去哪里咯不?
我点头讲,土司王朝。
我看见舅公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然后用那听起来似乎并不怎么难听的声音讲,行咯,几十年前就该死滴人咯,多活咯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下去报道咯。张哈子,借个火?
张哈子点了点头,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我奶奶磕了十八个响头。这还不算,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转向又对着我舅公磕了三个响头,讲了一句,前辈滴恩,张家世代铭记。
我再次懵逼,等张哈子站起来之后,我问张哈子,你谢我舅公搞么子?
他讲,要不是他在太平间地下四楼帮我放血,我就不是我老。
我讲,你这话等于没讲,我哈是不懂。
他叹一口气讲,唉,你以后就懂老。我们这一辈人啊,欠上一辈滴太多老。
讲完之后,他转身看着我舅公讲,前辈,准备好老迈?
舅公没讲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我看见张哈子一弹手指,一道绿色的火焰顿时应声而起。
等等!舅公说的借个火,是指这个绿色的火焰?这一烧下去,舅公岂不是连灰都不剩了?
我问我舅公,舅公,你干什么?
我舅公没讲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我。还是以前的那张诡异的脸,还是以前那双圆鼓鼓的眼睛,脸上没有半分神情,眼睛里也没有丝毫情感,可是,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它的神情里充满了长辈的慈祥。
一道绿色火焰从我舅公的脚下升起,没多久就将他整个身子吞噬,犹如空气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可是,它之前站立的位置,却有一双黑色的鞋子整整齐齐的放在原地。我认识这种鞋子,和我脚上穿的那二十三双阴鞋,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空中一个我有些陌生的声音传来,它讲,狗杂种,舅公没得东西留给你,这双孩子你穿到起。世人皆知我们孩匠一脉十三太保落子定,却不晓得廿四阴鞋乱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