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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7章 坐而论道

第747章坐而论道

在山中走了约半个多时辰,来到了一处谷中仙境。

这里长满奇花异草,树木郁郁葱葱,杂草遍地,花蕊丛生,蝴蝶蜜蜂飞舞,远处还有一条山间流淌的清泉化作溪流沿着山谷崖壁流去。

崖壁下方的溪边耸立着两栋房屋,房屋周围有大片菜地和新开垦出来的田地,外面空地还晒着不少药材。

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正在空地上用耙子将晒的药材一一分拣开,防止重叠。

见到此人,向郎高声道:“山民,师君在何处?”

庞山民抬起头,看到是堂弟庞统以及水镜先生的一旁学生,便指着不远处小溪道:“父亲和水镜先生在溪边钓鱼。”

“山民,来客人了。”

向郎又道:“朝廷陈少府前来拜访庞公与师君,就在外面等着呢。”

“哦?”

庞山民抬起头张望,远远看到在众人身后约数丈外,三人牵着马匹跟着他们过来,得知是朝廷大官,便喊道:“我去跟他们说一下。”

说罢丢下手中的耙子扭头从房屋院子一侧往屋子后面的小溪走去,他的身后还汪汪叫着跟了两条可爱的小黄犬。

过了片刻,庞山民回来,走到众人前面,打量了一下三人,对陈暮拱手道:“可是陈少府?”

“我是。”

陈暮拱手回了一礼。

庞山民道:“父亲说正在钓鱼。”

陈暮想了想,问道:“可有鱼上钩否?”

庞山民答道:“并无。”

“愿者上钩否?”

“可!”

“请引路。”

陈暮笑着说道。

庞山民便道:“少府请。”

说罢前面带路去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陈暮笑了笑,让赵云和许褚在外面等着他,自己跟着庞山民走了。

许褚和赵云大眼瞪小眼,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完全不知道陈暮在跟庞山民说些什么东西。

倒是庞统徐庶等人听出了弦外之意。

不过这种东西本就并不深奥,所以也没人去解释什么。

在这里跟自己家一样,并不拘束,庞统反而邀请二人道:“两位将军,进屋里坐坐吧。”

许赵二人不得其解,只好跟着他们先去屋里坐着。

这边陈暮独自一人跟着庞山民过去。

到了房屋后院,就看到不远处大概三十多丈外有个小石滩,滩边到处都是鹅卵石。

溪水沿着崖壁涓涓流淌,水里清澈得能看到小鱼在流动。

两名穿着粗布单衣,戴着斗笠的人正坐在溪边一颗树下垂钓,因为背对着陈暮,倒是看不清楚二人的长相。

来到近前,庞山民走到一人身边道:“父亲,陈少府来了。”

那人背对着陈暮道:“少府卿请坐,老夫这里都是山野之地,并没有什么舒坦的地方,要是待的不习惯,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陈暮倒是没有介意二人的态度,若是一个年轻后生敢这么对自己,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但汉朝尊老思想比较浓重,属于时代背景的特色。身居高位归身居高位,对于那些德高望重,且很有学识的老人,大家都会自愿尊敬。

陈暮走过去,来到二人身边坐下,似乎是嫌弃坐着不舒坦,干脆靠着树躺着,边躺还边道:“庞公和水镜先生倒是清闲,这种日子,我倒是很久没有过过了。”

庞德公转过头,他看起来很年轻,像个四十岁的中年人,因为头发和胡子都是黑色,似乎颇懂养生技巧,面容慈祥地看着陈暮笑道:“少府卿日理万机,诸多江山国事压在身上,向我们这种山野村夫的生活,确实会过不惯。”

“没有什么过不过得惯的,我也是山野村夫出身。蒲阴陈氏,现在基本也就剩下个曲逆侯之后的名声了而已。”

陈暮懒洋洋地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打江山是累,守江山更累。我不想这么累,只想着将来一统天下,三兴大汉之后,我就过我自由自在的生活去。”

听到他的话,另外一边的司马徽倒是很惊讶,亦转过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陈暮,似乎是在看陈暮的表情是不是在说假话。

陈暮眼角的余光也注意到了司马徽,发现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老,大概四十余岁,年纪应该和曹操差不多。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正常,刘表说他是个啥都不懂的小书生,说明司马徽最少也得比刘表小十岁以上,刘表今年58岁,那么司马徽应该在45岁左右。

而司马徽又小庞德公十岁,庞德公大概55岁的样子。算来算去刘表的年纪最大,难怪刘表死得最早。

“难道少府志不在朝堂?”

司马徽忍不住说道:“如今玄德公是最有希望一统天下的人,少府与玄德公亲如兄弟,将来位极人臣也是指日可待,莫非少府不想掌控天下权柄吗?”

陈暮顿时笑了起来,说道:“掌控天下权柄的人是最累的,我还年轻,想多活几年,费那心思做什么。”

“那少府想做什么?”

司马徽问。

陈暮说道:“我听说当初刘表请庞公出仕,刘表问公,夫保全一身,孰若保全天下乎?公曰:鸿鹄巢于高林之上,暮而得所栖;鼋鼍穴于深渊之下,夕而得所宿。夫趣舍行止,亦人之巢穴也,且各得其栖宿而已,天下非所保也。既是如此,当顺其自然。”

这是当初刘表请庞德公出仕说的话,意思是问庞德公为什么不出山保全天下呢?庞德公说世间万物都是为了自己能有一个归宿,所以人应该顺其自然,这天下也不是他能够保全的。

“所以少府在一统天下之后,打算什么都不做是吗?”

司马徽反问。

陈暮摇摇头,笑着道:“不是,我只会把强国的方法以及让大汉千年昌盛的方式教会我的弟子,然后让我的弟子去施行这些计划就行。就好像播种一亩田一样,种子放下去,细心培育,总能长大成穗,结出累累果实。如果光靠我一个人,累死都不能让一个国家长久兴旺。”

这个观点倒是跟庞德公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观点颇为吻合,因为当刘表问他不出仕当官,只在田间耕作,将来能给子孙留下什么东西的时候。庞德公的回答是世人贪慕名利,容易出现危险。而他在田里耕作,留给子孙安居乐业,便是最好的馈赠。

这句话总结来说,就是他认为当官太危险了,容易迷失在名利争夺里。而只有教会子女品德,让他们在田里耕作,学会用勤劳的双手创造财富,就会让自己安居乐业,代代相传,也不会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因为贪恋名利而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听到这句话,庞德公颇为赞赏,说道:“少府此言甚妙,只是还是有些说大话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千年昌盛的国家,即便是周公也会因为独揽大权而杀死了兄长,国家的权力过于集中,若出现一个昏庸君主和一些谄媚之臣,那么这个国家离崩溃也不远了。”

陈暮说道:“公的话是错的。”

“哦?”

庞德公说道:“那请问少府什么是对的?”

陈暮将一只爬到自己身上的蚂蚁用中指和大拇指弹飞,轻声说道:“公以为一个国家的灭亡是因为统治者昏庸造成的吗?”

“难道不是?”

庞德公反问。

春旗战国以来,国家灭亡兴衰,哪个不是因为统治者无能而造成的?

陈暮笑道:“不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齐桓公昏庸无能,国家灭亡了吗?晋灵公荒淫无度,国家灭亡了吗?汉武穷兵黩武,国家灭亡了吗?所以一个国家的兴衰,并不是只看国君和臣子是否贤明,还有很多因素。”

庞德公和司马徽对视一眼,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都放下了手中的鱼竿,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仪表,向陈暮拱手说道:“请少府赐教。”

“赐教不敢当,二位请坐,且听我细细道来。”

陈暮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一礼,春秋时期孔子不耻下问,如果有不知道的事情,就连七岁小儿项橐也愿意拜其为师。

正所谓达者为师,年龄大不一定知道的多,所以当有不懂的时候,向年龄小的人请教在他们这些顶级大儒眼中,并不算什么羞耻的事情,甚至还算是一件美谈。

庞德公和司马徽便盘膝坐下,身下没有席子,就坐在溪流边上,两个人都是表情十分肃穆,正襟危坐。陈暮则毫无礼仪的躺靠在粗壮的树干上,但谁也没有计较,目光凝重地看着他,静静等待着开讲。

陈暮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道:“二位先生请看,我把人类世界看成一个台阶,每一个台阶,就代表了一个阶级。就如同春秋时期,周天子时期,周王室本应该是最高阶级,诸侯王公是第二阶级,然后是士大夫,最后便是万民。”

“而到了我们汉朝,天子是最高阶级,三公九卿是第二阶级,各地郡守刺史县令,是第三阶级。但到了第四阶级,便不是百姓,而是地方世家豪强。这些人高于百姓,低于官宦,在地方上拥有很大权势,大汉各地,往往出现很多恶劣事件,很多都是这些世家豪强在欺压百姓。”

“这些人从上到下,一层一层下来,等级分明。天子作为皇帝,虽然遇不到百姓,但偶尔他的一项政策,就有可能害得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正如康帝大修宫室,各地官府就得抽调徭役,挖山采石,向洛阳供奉无数石料,大量赴徭役的百姓累死,生民凋敝。”

在他的绘画之下,地面的土已经构造成了一个完整的金字塔形状。每一层都画着一个台阶,在台阶上有字,最上方写了天子两个字。其次是王公贵族,第三层是地方官吏,第四层便是世家豪强,第五层也是最宽的一层便是黎民百姓。

陈暮指着天子的位置说道:“然而昏庸的天子虽然可能造成很多人家破人亡,可却不太可能动摇国之根本。因为他害人,顶多害几郡而害不了天下一百三十七郡,害得了万人,害不了天下千万人。”

“王公贵族呢。”

庞德公指着第二阶级的公卿询问。

陈暮笑道:“王公贵族有些来自寒门,有些来自世家。但多数寒门在成为公卿之后,自己便发展出来了一个世家。一个世家的危害很大,可公卿们能有多少?有些世家家风严谨,不仅不会危害一方,反而促进地方繁荣,所以他们也顶多害几郡,而害不了大汉十三州。”

“所以造成国家动乱的根本是各地官吏?”

司马徽问道。

“也不是,即便是无能昏庸的贪官污吏,亦害不到大多数百姓。”

陈暮又反驳。

庞德公盯着世家豪强那一栏,沉吟道:“是世家豪强?”

“可以这么说。”

陈暮指着第四栏和第五栏道:“国家动乱的根本,就是世家豪强与百姓之间的矛盾,而这个矛盾的根源,便是土地。”

庞德公思索道:“豪强侵占民田,少则数十顷,多则数百上千顷,百姓无田耕种,只能造反起势。”

“不错。”

陈暮点点头:“黄巾之乱的根源,便在这里。包括前汉灭亡,亦是此原因。哀帝时,大司马师丹曾经为了解决这一困境,提出对贵族豪富占田及奴婢的数量加以限制。但满朝官员身后都有庞大家族,都是利益获得者,此条例一出,自然无人响应。”

“嗯,确实很有道理。”

庞德公点点头。

“而且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豪强们大量占据田地,养肥了自己,却在交税时勾结各地官吏,隐户隐田,少交乃至于不交。”

陈暮继续道:“国家没有税收,到处都要钱填补,造成的结果就是皇帝需要宦官敛财,因为满朝公卿身后的家族也不会交税,所以他们不会帮皇帝想办法收税,官官相护,最终导致皇帝不信任朝臣。”

这种事情汉灵帝是个鲜明的例子,到了明朝天启帝又是个例子。

而且汉灵帝和天启帝之间都很像,同样需要宦官敛财,同样是王朝末期,同样是地方土地兼并严重,同样是各方造反不断。

王朝周而复始,就像是一个轮回。

而张让和魏忠贤明明是皇权敛财的工具,但到了士人眼中,却变成了为祸天下的奸逆。

世人也不想想,如果不靠宦官敛财,王朝根本无法维持,或许东汉坚持不到汉献帝,明朝也到不了崇祯手里,就已经灭亡。

当然。

并不是说要洗白宦官,而是要搞清楚王朝灭亡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宦官是坏,但他们本身就是维护皇权的代表。如果没有皇帝的指示,张让和魏忠贤哪来的胆子操纵朝政,权倾朝野?

所以总结来说,封建时代的根本矛盾还是人民与地主之间的土地兼并矛盾。如果只是一郡的百姓土地被抢走,活不下去,造成的危害还不算大。

但如果全天下的百姓土地都被抢走,那么就有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上百万的流民无家可归,嗷嗷待哺,造成的结果无法想象。

这一点后世那位伟人早就已经在书中写得非常清楚,几乎所有朝代除了外敌入侵以外,大部分灭亡的根源都是如此。

“所以康帝才重用十常侍?”

司马徽明悟道。

陈暮笑道:“正是,其实世人都说康帝昏庸,十常侍横征暴敛,导致天下大乱。但那些世家豪强,何尝不是国家的蛀虫,在对大汉敲骨吸髓,剥削百姓,乃至于愚弄国家呢?上下一丘之貉,受苦的最终是百姓,国家灭亡,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庞德公也笑了起来,说道:“这就是我不出来做官的原因呀,官员欺压百姓,豪强侵占民田,这些我都看在眼里,让我与他们同流合污,委实有些做不到。”

“朝廷昏庸无能,从上到下烂到根底,这官没什么好做的。”

一旁的司马徽也微微点头,高雅之士,又怎么能在庙堂之上与朽木相提并论呢?

陈暮又笑着道:“但你们却忽略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

“生产力。”

“生产力?”

庞德公与司马徽大眼瞪小眼。

这又是什么意思?

陈暮解释道:“所谓的生产力,就是一个人能够耕种多少地,产出多少粮食。”

其实生产力并不是这个意思,它是指人类利用自然、改造自然创造出来的财富能力,不仅包括种地,你去工厂打工,也算在生产力里。

但和古人解释这个显然有些多余,因此干脆把它统称为生产粮食多少,这样就能方便二人理解。

庞德公思索道:“你的意思是,我今年如果耕种了十亩地,而这十亩地产出来的粮食,就是我今年制造出来的生产力?”

“不错。”

陈暮赞许地点点头,和聪明人打交道就少了很多麻烦,他说道:“大汉土地有七八亿亩之多,每亩每季约产三石粮,一年下来,就是产40亿石粮食,这40亿石粮食,就是大汉所有人创造出来的生产力。”

“不对吧,帐好像不是这么算的。”

司马徽忍不住说道:“南方水稻多是一季熟,不像北方能够小麦和粟米可以交替种植,一年两季,还有灾荒年月、土地贫瘠、人为荒废等等因素,你好像都没考虑进去。”

陈暮便说道:“我只是进行一个笼统的计算,不过也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那把这些都算进去,按多了算,折损十亿,大汉年产30亿石粮食如何?”

庞德公笑道:“少了,百姓吃不饱,往往会选择打猎、种菜、挖野菜、捉鱼、养鸡鸭牛羊,如果把这些算进去,应该在35亿石。”

“那就按35亿石计算。”

陈暮说道:“一个成年男子每天吃饱喝足,一年大概要消耗40石粮食,大汉5000万口,即便都按成年男子的饭量来算,一年消耗20亿石。”

庞德公若有所思道:“这样的话,以大汉的生产力,养活五千万口人似乎绰绰有余。”

“那剩余的15亿石粮食去了哪里呢?”

陈暮笑问道。

“赋税?”

“据我所知,朝廷每年税收只有不到200亿钱,平常年月,粟米和小麦每石价格约220钱,15亿石,可就值3300亿钱啊,200亿钱,只相当于1亿石粮食的价格。”

“这么算的话,那岂不是大汉的赋税并不算贵?”

庞德公惊诧不已。

往年都听说朝廷苛捐杂税无数,细算起来,明明不是很多嘛。

以35亿石的总生产来算,赋税好像只有三十五分之一,即便是按照一年消耗了20亿石粮食来算,百姓剩余15亿石,总赋税也只有十五分之一。甚至真细算起来,可能会更低。

因为消耗20亿石都是按照成年男子每天饱足的饭量来算,可实际生活当中,百姓往往只吃两餐,一月消耗只有两石多一点,一年不到30石。

女性、幼童、老人的饭量更少,一年顶多20石,百姓总体实际消耗数量远远低于20亿,15亿都算顶天。

所以真要算起来的话,赋税比例最多在二十分之一。

相比于秦朝百姓要把大部分的收入要上交给国家,大汉的赋税简直是堪称简刑轻赋了。

“庞公又错了。”

然而陈暮又摇摇头反驳道:“大汉的税其实很重,我们当年蒲阴陈氏一族,稍微贫困一些的家庭,往往一年收成,除了养活自己一家小老以外,交完了税,几乎所剩无几,一到遇到灾荒年月,轻则卖儿卖女,重则家破人亡。”

“这是因为大部分的赋税都是由百姓在交,官员世家豪强都在隐瞒人口、田产以此来躲避赋税是吗?”

庞德公回答道。

“是的。”

陈暮就喜欢和他们这样一点就通的人交流,笑着说道:“拥有大量田土,获得无数收益的世家豪强在逃避赋税,而赋税如果轻了,国家就没钱,所以就要大量征税。到了最后,还是无辜的百姓在替那些世家豪强交税,无数苛捐杂税压迫之下,逼得人活不下去,庞公说他们会不会反?”

“原来如此。”

庞德公与司马徽细细品味着陈暮的话,忽然发现直接看待这个世界根本问题的时候,居然前所未有的通透。

这就是伟人常说的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中国古代有格物学,但这种学问其实还是从实践当中获得的一种经验学,而缺少理论基础。

人们发现可以通过杠杆来撬动比自己身体更重的东西,但却不会去研究它为什么能够造成这种结果,也不会去探讨为什么太阳和月亮在天上,为什么自己不像鸟一样能飞。

他们只会认为这就是自然规律,不会去想去研究它为什么会成为一种自然规律。

工业革命为什么会在西方而不是在东方?

就是因为东西方古代的哲学思考出现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西方更追求假设和理论,所以才有理论数学、理论化学以及理论物理学等相关课题。

大但假设,才能在实践中寻求真理。

正如很多人骂杨老为什么不学邓老回国效力一样,人家杨老是搞理论物理学的,他回国的作用根本没有邓老大,毫无意义。

所以陈暮来到这个世界,其实更希望能够开启一种理论学的创始,而不是单纯地告诉大家蒸汽机能动。

这样受到他的启发之后,也许将来大汉也能出一个牛顿,出一个爱因斯坦,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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