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救命啊!山鬼杀人了啊!”
那人呼喊着从山下跑了下来,吴琼收拾好衣服,吩咐欧阳雪不要出来,随后走出马车,已经有几个锦衣卫拍马朝着那边跑了过去,那人看到锦衣卫和这边的队伍之后,跑得越发的快,最后干脆的摔倒在了地上,显然已经是力竭了。
吴琼在马车边上等了一阵,就见到那人被锦衣卫们架着走了过来,吴琼看着那人浑身脏兮兮的,身上还有一股子的臭味,看上去就好像好几天没洗澡一样,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回事?什么山鬼?”
那人呼哧呼哧了一阵,才跟扯风箱一样的说道:
“大、大人,我原是去海州城的村民,三日前跟同伴路过那条山道,被几个长着鬼脸的山鬼给捉了去,我的同伴好几个都被他们杀了,我是趁着他们不注意,侥幸跑出来的!”
这人说完这句话,边上几个锦衣卫们也是神色凝重,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胡说,但要真是山鬼……这就有点恐怖了啊!
此时日近黄昏,天边有不明飞鸟在那叫着,声音很是渗人,再加上一股阴风吹过,凉的人冷飕飕的。
“指挥使大人,不会……真的那山里闹鬼吧?”
有人畏惧的看向山谷,吴琼有点哭笑不得,骂了一句:
“有鬼个屁!分明就是画了鬼脸的山贼!”
吴琼说道这里突然顿了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急忙问道:
“那些人说的什么话?”
吴琼才刚刚问完,那人赶忙说道:
“我也听的不是很懂,跟我们说话时候用汉语,但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些听不懂的话。”
“他们捉了你们,就单纯为了杀你们的?”
“不是啊!那些山鬼把我们往箱子里装啊,每天都有好多箱子运出去,敢不从反抗的,全都杀了!”
那人一脸惶恐,旁边的锦衣卫们也不是傻子,听到吴琼这么问,立马反应过来,有人就皱眉说道:
“吴指挥使,莫非这些山鬼,都是倭人?”
吴琼点了点头,思考一阵,对着那获救的人问道:
“你既然是这附近的村民,对着附近地形,村庄分布应当很了解吧?这山鬼以往出现过吗?”
那村民赶忙说到:
“了解,我非常了解,这些山鬼我以前就听说过,以往别的村落也有丢人,或是在山里见过山鬼,陆陆续续也有五六年时间了!”
吴琼眉头一皱,五六年时间,倒也对得上齐王起了不臣之心的时间点,边上有锦衣卫说道:
“十之八九是藏匿在山中的倭人,这些没开化的野蛮人,居然敢掳我大周百姓。”
“是啊,着实可恶!”
“太可恶了!”
吴琼也是皱了皱眉头,而后对着那些锦衣卫们说道:
“你们先带一队人马,去通知附近村落,四处打听,看看有没有那些倭人运人的路线,或者哪里曾经见过的那些倭人,尽量找到他们的藏身点。”
“诺!”
这些锦衣卫都是侦查的老手,吴琼对他们还是很放心的,那些锦衣卫们很快就带着一队人马,还有这逃出来的村民,离开了队伍,去往别的村庄而去,而吴琼则是让大部队继续朝着海州城挺进。
这倭人能在海州地界祸乱五年之久,这海州的官员要是没有包庇纵容,吴琼是打死都不信的。
他现在是满心怒火,看来这齐地的官场,后续不得整个犁田一般的犁一遍是不行了。
至于这海州官场,自己先犁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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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城。
海州城的别驾乃是一个瘦高瘦高的男人,在官场上也算得上是老油条了,能成为别驾,自然也是拖了齐王周检的福。
在齐地,齐王周检就是土皇帝,任命一个别驾还不是闭着眼睛的事情。
但在齐王手下当官,那要说手上多干净,那是不可能的,之前有齐王在,高枕无忧。
但前几天,突然传出齐王和百姓同乐的时候,居然乐死了!青州城内,家家户户披麻戴孝,哀悼齐王,痛哭齐王英年早逝。
海州别驾现在心里那个慌的啊,他也不清楚这齐王怎么就突然死了呢?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齐王不是造反被杀的,他倒不至于受到牵连。
只是在朝廷整顿齐地,或是有新的接班人来之前,总得把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给稍微遮掩一下。
海州别驾还在官署衙门里担忧着呢,就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呼喊:
“别驾!别驾!来了来了!”
“什么来了啊?神神叨叨的!”
海州别驾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就见到进来了一个官吏,喘着气说道:
“锦衣卫来了!”
海州别驾身子一抖,差点没站住:
“锦、锦衣卫?到海州来做什么啊?”
他是听过锦衣卫名号的,监察百官,刺探间谍,天子亲卫!
“不会是来查我的吧?”
海州别驾慌得要死,那官吏还没有说话呢,就听到外面一阵动静,而后有官吏呼喊,还有人大声呵斥:
“滚开!”
“给锦衣卫让道!”
“刀剑都放下,否则杀无赦!”
海州别驾听着那是心惊胆战,当见到领头一人,穿着飞鱼服,腰间挎着绣春刀,背着手,面色阴沉的走进官署之后,身后十几个锦衣卫跟着一起鱼贯进入,而后就是一个个全副武装,拿着长枪或是手拿弓弩的府兵们冲进来,很快将整个官署衙门都给控制了起来。
海州别驾直接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腿都站不住了。
吴琼背着手,走到了海州别驾的面前,阴着脸,冷声问道:
“跪什么?本指挥使,还没有问话呢。”
光从官服上,吴琼就认出这人是别驾了,那别驾抖着手,说道:
“天、天官到临。下官、下官惶恐,站不住。”
“哦?是这样啊。”
吴琼冷笑说道: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那些被你们鱼肉的百姓,而感觉到惶恐不安呢。”
那别驾脸色煞白,赶忙摇手说道:
“下官不敢啊,下官当这别驾七年一来,一直矜矜业业,年年述职,三年一考,都是甲等,何曾有半点松懈?”
“甲等?周检那厮给你的甲等?我锦衣卫,抓的就是甲等!”
吴琼一声暴喝,抬脚就将那别驾踢翻在地,命令道:
“把他给我抓起来!酷刑挨个的上,他肚子有多少情报,就掏多少情报!”
“诺!”
这一夜,海州城的官场,定然是遭受一波血洗。
而锦衣卫往后的赫赫凶名,也由齐地开始,正式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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