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袋给楚云升留下了太强的心理yin影,以前还从来没有人在战斗中让他如此吃瘪过,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完蛋了,又掉到大脑袋的陷阱里面了。
何其坚韧的楚云升,竟出现了一丝沮丧。
他已经竭尽了全部能力,黑气这一最后的手段都动用了,拼着身如血人融元体如chao水崩溃的惨重代价,还是中了大脑袋不可思议超出想象的算计。
还有比这更郁闷得么?
然而,沮丧的念头只在脑袋中闪了一下,便被楚云升踢了出去,这里没有它生存的土壤,只要还没有死,还有意识,就还有机会,这才是他应该有的坚韧。
漆黑过后“眼睛”逐渐朦胧入一丝丝晦暗的弱光。
楚云升心中咯噔一下,这里太熟悉了,来来回回好几次了,他唯一的念头是怎么跑到零维空间来了?
自然不会有人来告诉他为什么,这里只有他一人存在。
细想一下,也不用乱猜,十有仈jiu是黑气带回来的完全透明立方体所造成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想也白想镇定下来的楚云升,一念及此,零维空间顿时明亮起来,自从他第一次进入零维空间后至今,周围还是第一次如此的明亮,像是有一束光驱逐了黑暗,照亮了整个宇宙。
物子碎片所组成的身体在明亮的均匀光芒下,熠熠生辉,一道道流光你来我往交相辉映,楚云升能感觉到巨量的信息在涌出涌入,但他一个都“看”不懂,根本不是他这个层次可以理解的东西。
他于是有一种错觉,物子碎片,也就是现在的他自己,在和照亮零维空间的均匀光芒在交流着什么,这是一种十分古怪的感觉,明明是自己在交流,但却什么都不懂,就像大脑给手指做出某个动作的指令,但神经是怎么传输命令信息的,没人能凭感觉体会得到。
而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如果没有物子碎片作为桥梁做出这种指令或者说是控制,照亮零维空间的明亮光芒足以将孱弱的身体化为一堆尘埃。
那些光芒就像一群不受控制脱了缰的野马,无规则满世界地乱跑,所以看起来是均匀的,而物子碎片就是他手中的缰绳,冷峻无情带着杀伐之音,再疯狂的野马在它面前都不得不低下桀骜的头颅,直至驯服温顺。
楚云升马上想起大脑袋说过的那些话,曾为了某个东西失去了身体,迷失于彩虹桥愈千年之久,便心尖一跳,再次紧张起来,如果大脑袋所说的东西正是黑气带回来的透明立方体的话,此刻稍有不慎,就是万复不劫之地!
他不怕失去身体,但没有时间迷失千年,千年之后,且不说玉牌的事,单是旧人死绝,新人形同陌路,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进伪碑前,他就领教过与时代格格不入的感觉,那种孤独感是可以杀人的。
所以,楚云升紧张中亦万分的小心,物子碎片的一举一动都是他一个念头的事情,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去干涉它,让它尽快在信息对流中搞定脱缰的光芒,然后再想办法离开零维空间。
像上次那样乱用分叉线肯定是不行得了,万一再跑到那个迷迷糊糊的地方,里世界被人端子老巢自己还不知道呢。
为今之计,看来只能借助物子碎片和黑气把自己顶出漩涡了,根据以前的经验,应该是可靠的。
具体实现的方法还没想好,当然也不敢细想,否则就影响了物子碎片的“工作。”这时,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信息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楚云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道:结束了,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没什么变化也好,说明是安全的,没有陷阱的,且应该是被控制住了的。
唯一的感觉就是那些光芒似乎有了规律,通过物子碎片完全接受了自己的控制,而消失的立方体,仿佛融合入零维空间,就像在外面穿了一件衣服,不至于如以往的“赤身**”。
虽然楚云升急着出去,但仍然保持克制,坚持了很长的一会时间,等到确定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后,才敢动起离开的心思。
仅这么一想,变化便出现了,周围空间一阵扭动,几束光芒从远处she来,汇聚于一点,电磁波一样拉开,最终形成一个立方体,大小只如一个电视机,不过并不限定,根据他的念头,可变大亦可变小。
立方体中只有一团杂波,像是实验室仪器显屏上的混乱波形,看不出什么规律,也找不到什么机关,然后它要么像是换频道一样乱跳,要么像是一台高速推进的摄像头,在立体的杂波线条中钻来钻去,无头苍蝇一样寻找着什么。
折腾半天,仍是一团接着一团的杂波,毫无建树,做过多年工程师的楚云升下意识地从老本行出发,猜测它缺少一个至关重要的部件,形象一点来说,就是少了一个可以搜索与定位的“雷达天线。”所以成了一个瞎子。
楚云升没时间考虑去思考它的原理,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在自己想出去的时候突然跑出来,眼下赶紧调集黑气和控制物子碎片送自己钻出漩涡才是紧迫的事情。
大脑袋如果万一还没死,外面的世界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遭到入侵,他实在是被大脑袋给折腾怕了。
就在这时,小立方体中的杂波突然消失了,线条也不再混乱跳变或钻来钻去,一团泛着绿芒的复杂立体波出现在中央位置,它的线条很优美,充满了生命感,虽然波形极其繁多复杂,但毫无杂乱的感觉,整体像是一颗心脏有规律地跳动着。
“什么东西?”这是楚云升绕着小立方体,居高临下地向它发出的一个疑惑念头。
下一刻,楚云升活活被吓了一大跳!
零维空间,除了自己向来是没有其他声音的,终极孤独与寂寞的所在,即便创造出高楼大厦也是自己的意念反应,连做梦都不如,要不然他也不会被困在里面以致出现六阶崩心的扭曲。
但现在,居然有一道道弱弱的,几乎是颤抖的声音,从立方体中的绿芒波团中传出来了:“盖、、、盖伊?”。”
楚云升满脸愕然,除了愕然还是愕然!
盖伊,又是盖伊,熟悉而刺耳的发音,他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不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双手几乎支撑在了立方体的两端,探出脑袋,向下面的绿芒波团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谁?”
话问出口,他才意识到,对方是不可能听得懂的。
但他逼近的声音似乎吓坏了立方体中“小老鼠。”绿芒波团在惊慌地闪烁中刷地熄灭,恢复到原先的一团乱麻线条中,接着又开始了混乱的跳动。
过了好长一会,楚云升才从不可思议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挥手散去乱波中的小立方体,抓紧向头顶的黑se旋涡升起。
还未触及那片区域,零维空间中,有五道分叉线条逐一亮起,并通过照亮空间的光芒快速闪烁,像是急促地发出jing报,与此同时,大量的信息通过分叉线在光芒的引导下传入进来一外面的里世界正在崩溃!
楚云升感觉到眼皮很重,但兵要愿意,现在随时都可以“醒来”。
原来如此!
楚云升顿时明白了,只要控制那些已被物子碎片驯服的光芒去接触分叉线,随时都可以走出零维空间。
来不及有多少惊喜,他已经睁开了眼睛,骇然地发现位于身后的水波镜面竟然形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来自的洞内的引力正在以成倍的速度激增。
同时,身体崩溃的剧痛顿时chao水般地涌来,直至此时,楚云升恢复了对身体全部的感觉。
当他抬头看向里世界时,更是震惊,自从大脑袋离开后,这里的冰封就消失了,恢复了原先石化腐朽的摸样,然而现在,却在大规模地坍塌崩溃,大楼倒塌,地面剧烈震荡,所有碎块都滚向一个地方,如不出意外,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收缩为一个点。
前有世界毁灭般的崩塌,后有不断增加的空洞引力,楚云升那敢再停留半分,连忙朝着城市边缘奔跑。
这个动作无疑要了他的老命,浑身上下没有那一处不在嘎吱吱地作响,沁出肌肤的殷红血珠也越来越多,越积越大,最后练成一片浸出衣外,像是从血池里爬出来一般浓郁。
但他仍不敢停下脚步,借助冰晶战甲的浮力,踩着越缩越小的地面,拼了命地向城市边缘疾奔。
实际上,他并没能跑出多远,能够达到城市边缘,完全是因为里世界崩塌收缩的结果,从视觉上看,则是城市边缘被拉到了他的跟前,而身后的空洞反而更紧了。
他知道剩下的那点黑气不足以穿越迁跃层,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头就扎了进去,身后的空洞紧跟着尾随而至。
接着,里世界的光线逐渐消弱,几个呼吸间便泯灭于黑暗之中,身后出了还在持续增加引力的空洞已无一物。
比起空洞的速度,楚云升几乎是在爬了,但他也没一点办法,迟迟看不见蓝se气泡,就连先前担心的迁跃层也不见了。
眼看着洞口紧咬上了他的脚后跟,再往前一步就将他吞入进去,它却突然停下,似乎有一股力量铁律般制止它再往前走半步。
楚云升松了一口气,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往前又跑了二十多米,回头一看,又倒抽了一口(屋最快更新)凉气。
蓝se气泡不知道什么有出现在他身后,但现在只是一层膜,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泡了。
在膜的正下方,破开了一个巨型的口子,正是那个要命的空洞,仍在不断地增加引力,许多原本游荡迷入迁跃层的浮游纷纷被吸入进去,消失不见。
这时候,他进入里世界的道路上,一条长长的铁轨从脚下出现,并延伸进入空洞,通向不知道的地方。
楚云升起然想起,这个洞很可能是他自己造成的,那一箭黑芒,不但she穿了大脑袋,也she穿了阻挡他的膜,而且根据他和黑气的联系,极有可能黑芒还she穿了对面天空的“膜”!
而这个洞说不定就连接了膜的两端,横跨she杀大脑袋的那个世界的天空,达到另外一头一一南京城外?
延伸的铁轨或许就是佐证,但楚云升也没有办法去验证了,空洞持续增加的引力,迟早把整个南京城都摧毁了。
不想与南京城一起毁灭,横竖就只剩下一条路,回到火车站,发动最后一列绿皮火车,横贯那个世界的天空,钻出去,达到南京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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