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2章君宠:金丝雀(20)
将军红衣,在天地间格外醒目,轻裘缓带,妖冶嚣张,如同画中人,雪落在了她的眸光里,而她在看着顾惊羡,精致眉梢挑起带出耐人寻味的笑,慵懒不明:“是吗。”
元澈是染白特意挑过来伺候顾惊羡的人,刚入府,无党羽,家世清白人又单纯,什么心思也没有,正适合顾惊羡。
只是现在来看,
似乎有点单纯过了头,连察言观色也不会。
染白不知道元澈是怎么在顾惊羡那种愈发阴沉的脸色下还能诚挚的说出一大串感人肺腑的话的。
元澈使劲点头。
“我身体不适,大人请回吧。”顾惊羡半分也不领元澈的情,甚至动了种想要杀人的念头,眼眸漆黑暗沉,嗓音也冷淡的毫无温度,没有一丁点人气。
说完之后,他右手推动着轮椅,单手用尽力气转了下方向,指骨修长,青筋暴起。
元澈明显愣住了,有些局促的不知所措。
#敢问有一个不配合争宠的侍君他应该怎么办。
但好在染白习惯了顾惊羡的性子,也没说什么。
元澈强忍惊恐的看着染白走进去,胆战心惊,生怕将军动了怒把顾惊羡也像是那个榕翘一般拖出去杖毙。
“你退下。”
慵懒低戾的声音冰冰凉凉。
元澈的心也凉了半截。
冬日的夜黑的很早,才刚刚入夜庭院中就已经昏暗一片,北风凛冽呼啸而过,卷起漫天大雪。
偏殿古拙又肃穆的摆设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染白静静站在后面,看着顾惊羡费力推着轮椅的动作,在过了那么片刻之后,她才散漫上前,苍白修长的手指半搭在了轮椅把手上,颀长身影笼罩下来,投落出一片漂亮又摄人的阴影。
顾惊羡微顿。
随后轮椅被人慢条斯理的往里面推起。
他听到了一声轻笑,尾音挑起的时候懒散的很:“寝食难安?”
顾惊羡眼波无澜,垂了下眸,鸦青色的睫毛半遮住漆黑瞳孔。
染白不急不慌,若有所思,带了那么几分逗弄的心思:“夜不能寐?”
在把人推到里卧之后,染白停了下来,一手撑着轮椅把手,压低了身形,就那么在顾惊羡耳边低声,淡冷蛊惑的气息尽数打在了顾惊羡侧脸上,一字一顿,牵扯出几分模糊的暧昧不清:“我怎么不知道,顾将军这么想我。”
里卧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染白在进来的时候已经关上了门,让所有人都退下,只有那两扇窗户半开,有许些风雪潲了进来,不知是这夜色太冷,还是寝殿中一点人气也没有,总显出一种死寂的空旷感。
“奉承的话大人也信?”顾惊羡面容冷峻,目视着前方,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像是沉在了混沌中的月,模糊了黑与白的界限,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善恶。
“谁说不能信?”染白轻轻抬起手指,漫不经心的一寸寸轻抚过顾惊羡的后颈,线条清瘦细腻,一直向下延伸,有种难以言喻的脆弱欲色,深蓝色大氅外圈的那一浅浅的雪白狐狸绒毛贴着他的后颈肌肤,莫名多出三分羸弱。
她缓缓用了许些力道,扼住了顾惊羡的后颈,这是一个极具掌控欲以及危险性的动作,好像只要再用力些,就可以直接掐断这个人的颈项。
这样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相当于整条命都交付在染白手上,完全被掌控的姿势让顾惊羡极度不适,却也避无可避,他尽量忽视那只手所带来的触感,可多年在战场上养的警觉却让他愈发紧绷,背脊线条也形成了十分凌冽的弧度。
染白察觉到掌下身体的变化,忍不住贴着顾惊羡耳边笑了一声,她指尖细细摩挲着那一处细腻白皙的后颈肌肤,透出来几分性感的慵懒,像是猎人撒网的前兆,“可我当真了,顾将军打算怎么办?”
战栗感从脊椎处窜起,尤其是随着那个人似有似无的轻佻抚弄的动作,泛起细细密密的酥麻,陌生又令人无处是从。
她声音轻的像是气音,几分戏谑,几分调侃,虚情假意,分不清真心与否。
“大人若想自欺欺人,我也无可奈何。”顾惊羡声音更冷。
“呵……”
浅浅的尾音落了下来,嘲讽又轻淡。
说不出来的压迫性笼罩下来。
下一秒,
轮椅骤然被人给转了过来!
顾惊羡视线直面染白,可还没等他看清人,那道身影就直接居高临下的压了下来,将他困在轮椅中,单膝曲起冷血的压在了顾惊羡的腿上,逼在这一方狭小天地,阴影落下。
顾惊羡眸色微变,压着深不见底的颜色,脸色似乎比刚刚白了很多,半透明的脆弱感,冷汗侵袭了后背。
窗外风雪正盛,殿中烛光明灭。
将军背对着窗,挡住了所有风雪,背影挺拔又邪佞,将人抵在轮椅上的时候,暗红长袍垂落了下来,金线云纹骄矜尊贵,不容抗衡,粗暴又狠厉的捏住顾惊羡的下巴,力道很重,让顾惊羡被迫迎合。
呼啸的夜风中遮住了殿宇中某些细微又暧昧的声响。
直到发出“砰——”的一声,梨花木桌摆放着的瓷器在混乱中被顾惊羡撞倒了,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七零八落。
“这回呢。”染白却丝毫不在意,微掐着顾惊羡的喉咙,她舔了下顾惊羡的唇,低笑逼问,暗哑又迫人:“顾将军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顾惊羡腿被身上的人压着,极具压迫感,又生疼的厉害,在这种事情上毫无反抗之力,被染白压在轮椅上吻,薄唇上也是阵阵刺痛,料峭不驯的身骨软了下来,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气,那双向来冰冷阴戾、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并不讨喜的眼睛,此刻漫上了潮气,眼角被逼的泛红,倒是少了几分戾气,看起来顺眼的多。
“不——”顾惊羡闷哼了声,克制着几乎溢出喉咙的破碎喘息声,声音压得厉害,紧咬着牙才吐出一个字,却被染白在腰间狠狠掐了一把,将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化成了喉咙中不肯声张的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