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那小子不肯配合,没关系,他们这些工友,不可能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吧?
就算他们也不配合,咱们就拉拉关系,套套近乎,这套一套,总能套出来一些东西的。
蒋胜梅那样傻乎乎的,直白的去问的话,那肯定是什么都问不出来的。
对付这种倔驴,就得用软刀子。
收了工,那刘叔直接给我们拉回天桥去了,中午这个点,天桥火锅一条街,那他妈叫一个香。
我们直接去了一家叫老胡涮羊肉的地方,这是个老店,青砖绿瓦,红门帘子,四九城商铺地标配。
这店呢,是在小胡同里,小门脸,一到地方呢,都是四九城的老头大妈,都是本地人。
一张嘴,都是一口京片子。
老少爷们围着小桌挤作一团,每次锅子端进端出,伙计都要吆喝着叫大家再侧身让让,生挤出一条道来。
别看这地方小,但是热闹,人多,而且,那味道,正宗啊,这些大爷大妈可都是当地人,特别会吃,人家知道,这地方正宗。
来了晚了点,没什么人,但是这刘叔有两下子,好像跟着店里的老板呀,是朋友,直接安排到后院老板自家吃饭的屋去了。
一进门,抖了身上的雪,点上火锅,那味道,一下子就出来了。
刘叔安排了一下,让那些工友在外面挤一挤,这屋呢,就我们几个人,他觉得,我可能是个有钱人吧,所以安排一下,不想那些人跟我挤,这刘叔啊,一看就是个精通人情世故的主。
坐下来之后,就让我们点菜。
那老板把菜单给我们,我看了一眼这老板,这人身上,有一股杀气,精瘦精瘦的,那太阳穴,鼓鼓的,别看瘦啊,但是是精瘦,尤其是那手,特别有劲,一看就是常年杀生养成的手。
我笑着问:“自己宰羊啊?”
老板笑了笑,一副得意的样子,他说:“那可不,都是自己宰杀的,自己也爱吃,自己杀,放心。”
我点了点头,为什么这个人身上的杀气那么重呢?就是因为他常年杀生,这杀生的人,就是奇怪,那眼神,那身上,不由自主的,就有一股无形间的气,看着就觉得会让人远离三尺。
我看着菜单,舔着嘴,都有点流口水了。
这入了冬啊,我还是第一次吃火锅涮羊肉呢,往年的时节,别说入冬了,就是入了秋,我就得跟九爷涮羊肉了,因为九爷身子骨寒,得吃这些个暖身子。
但是今年邪乎啊,九爷练了那功夫,居然不寒了,所以,这涮羊肉就没顾上吃。
哎呀,今天沾了光了,没想到,能蹭顿饭啊。
“老板,加两叠肥羊啊,要肥瘦相间的啊,还有,来一盘羊肚子,羊尾油,生的啊,我们自己煮……”
老板听着,就笑着说:“哟,您会吃啊。”
我立马笑着说:“那可不是,那什么寻常的菜,十八道,都给我们上了吧。”
我说完就看着那刘叔,我说:“能这么点吗?”
刘叔立马笑着说:“点,就这么点,反正我也爱吃。”
我听着就笑了笑,就按照我说的点,不够再上。
老板应承了一声,就拿着菜单走了。
蒋胜梅有点生气地说:“你也不客气点,就知道吃。”
我立马嘿嘿笑着说:“那还真就是吃,我还真的就知道吃,我告诉你啊,入了冬的四九城,大风最是无情。广粤人说,秋风起,吃腊味。在四九城,北风透,就该吃涮肉,是不是刘老板?”
刘老板立马笑着说:“看样子,你还真是个吃货,天寒地冻的,要有火,通红木炭的闪亮,是厚积薄发的光;要有肉,齿颊留香的鲜嫩,是生活的念想;要有酒,啤酒白酒的畅爽,是注入体内的燃,干活一天了,就该吃。”
我听着就笑起来了,这刘老板,也是个吃货啊,这些话,说的头头是道的。
这个时候,我看着那老板端着托盘来了,放下来之后,我立马拍手叫好。
这刘老板笑着说:“还过您的眼吧?这肉啊,不是冻肉,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吧?甭管牛羊肉,这胡老板家都只有手切一种,羊肉不标榜品种产地,就是每天从廊坊大厂拉回来的,自己宰杀的,虽然都是普通的牛羊肉,但胜在选肉眼光狠辣,处理得干干净净,大盘足有八两,肉片厚实,肥瘦匀称,涮久了也仍然嫩得惊人,每一口都荡气回肠,这位公子爷,您尝尝就知道了。”
我听着立马就摇了摇头,我说:“这肉都是其次,这小料才是精髓啊。”
那胡老板立马笑着说:“嘿,这小爷,还真是懂行啊,我跟您说啊,小料别具特色,是第一代牛羊肉的秘方,我打小在南来顺做学徒的创始老掌柜按照当年师父师哥的方子配出来的,大量陈醋打底,偏酸偏稀,但也因此解腻去腥,配上这牛羊肉,那就是一绝,您有眼光。”
我立马哈哈笑起来,我说:“咱不说了,我流口水了。”
我说完就吸溜口水起来,我真的就对这吃的喝的,没什么抵抗力,这些年,就爱跟九爷吃喝玩乐。
我赶紧拿着筷子开始涮。
这羊肉,真不吃吹的,刀法真的好,感觉像是一流的刀客似的。
羊肉总体质量出色,手切与机切的部位划分明确,羊瓜条纹理清晰,肥瘦相宜,嚼劲足。
这羊肉,用辣椒、孜然腌制一整夜,不蘸麻酱味道也足,我夹着肉,涮个八秒钟,立马捞出来,沾上小料,上去就是一口。
蒋胜梅立马说:“熟了吗你就吃?”
我立马鄙视地说:“你懂个屁,知道什么叫七上八下吗?不会吃,就好好学着啊,这羊肉忒嫩,你超过八秒,就老了,没口感了。”
蒋胜梅翻了白眼,一脸地不屑。
所有人都笑起来了。
那刘老板哈哈笑着说:“浩子啊,你这同学,有点意思啊,吃喝玩乐,挺精通的啊,比我这老饕餮有过之啊。”
那吴浩看了我一眼,不屑地说:“他不是我同学……”
我立马笑着说:“我是你大爷……”
“我是你大爷!”
那吴浩立马回敬我。
我嘿嘿笑着说:“我跟他就这样。”
刘叔立马笑着说:“也是,关系好才这么相处,对了,小少爷,平时,有什么爱好啊?“
我笑着说:“吃喝,玩乐……有钱嘛,不就是享受人生吗?”
那刘叔立马笑着说:“挺享受的,玩?玩什么?玩牌赌钱吗?”
我听着他的话,立马警惕起来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要套我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