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怅然虽然高声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可巨刀仍然悬停在了半空,阻挡着他的去路,没有一点放他过去的意思。
“还请刀师兄放师弟过去,是风长啸师兄派师弟赶来此地,特意来看师兄的。”
林怅然再次表明了来意,言语有些急切,还稍稍的带了些哀求的意思。
“目光短浅之人,早已不再过问正气教之事,师弟还是自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草屋内兀的传出了老者的声响,声音浑厚无比,且带有极强的穿透力。不过,如有细心的人一听,一定会惊奇的发现。如此浑厚而铿锵有力的声调下,却隐隐有了一股不甘与落寞。
闻言,林怅然双眼一转,似是想起了什么。
“刀师兄是搞错师弟的意思了,师弟此次前来,乃是是受了掌教师兄的亲口嘱托。”
“掌教师兄说,他错了……!”
毛草屋内兀的传来了一阵笑声。
“他错了?!”
“谁对谁错,都只不过是昨日烟雨罢了。”
“对,又如何。错,亦又如何。刀某如今一心修仙,早已不过问正气教的任何俗事。”
“师弟还是请回吧!”
茅草屋内的虽然笑了,但是笑的毫无半点的波澜。林怅然急得一甩手,想要直接冲到茅草屋的近前。
奈何他脚下的飞剑刚一向前挪动,巨刀的刀尖,便紧跟着对准了他的眉心位置。
担心刀尖真的会刺破他的眉心,刚刚抬起来的半只脚,有紧跟着退了回去。
“罢了,罢了。”
“当面说和在这说,反正都一样。我林怅然还不如寻个简单点,在这给你说个明明白白。”
细想了一会儿,林怅然再次的开口。
“掌教师兄知道刀师兄不会原谅他,但他还说了,那孩子是掌教师兄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的苗子。”
“十几岁而已,刀法恐怕是已经有了意境的门槛。”
林怅然刚一说完,远方的茅草屋轰然炸碎,正气教长老之中唯一一个最会用刀,且代表着蜀地最强刀者的老者,再次出现了。
老者即是孙连城,一个将刀法如入化境的人。仅凭自己的实力,获取了全蜀地中人的认可,各大教派中人见了他,都会尊敬的称上一句“刀”长老。
这个“刀”并不是他的姓,而是对他实力的一种认可。
老者站在了茅草屋的石板上,直挺挺的矗立在林怅然的眼前。身体虽有些干瘦,刚一出现在人们的视线,草屋轰燃炸碎之时,周围紊乱震动的灵气,将他的衣衫徐徐的扬起。
微风略动,发须随风飘动,吹得有些凌乱,看上去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看上去如此的风烛残年,眼看既要行将就木的一个人。可熟悉他的人,可不会这样去想。刀法凌厉,人们每次都会惊异于,他这样一个干瘦如柴的身板,究竟是如何舞得动那把看上去比他的身板还有些威猛的巨刀。
“谁,他在哪?!”
见人露面,林怅然的心里,顿时的美滋滋,说不出的欣喜。刚要向老者靠近,又看了看对准他眉心位置的刀尖。前进的欲望,瞬间又被打的退了回来。
“若是要细说的话,此间的消息那可就多了,师兄不如把你这灵刀退下去,让师弟靠近了慢慢说?!”
闻言,老者并没有半点反驳他的意思。一抬手,巨刀便紧跟着被他召回。巨刀虚空一闪,而后凌空的在老者的头上打了几个盘旋,便消失在了老者的体内。
见眼前的巨刀终于消失,林怅然长舒了一口浊气,收了飞剑,乐颠颠的跑到了老者的身前。
“几年不见,师兄的刀法境界又更进了一层,简直是可喜可贺。”
老者依旧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冷冰冰的,对其拍马屁的言语,丝毫的没有一点动容。
“说吧!”
“他在哪里。”
这个“他”分明指的是林怅然口中的那个好苗子,也就是林帅。而对于风啸天的主动认错,老者充耳不闻。
“回师兄的话,那孩子的资质虽好,可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闻言,老者的神情先是一紧,而后又紧跟的舒展开来,似是对林怅然的话,有着些许的质疑。
“噢?!”
“说来听听。”
“启禀师兄,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对于林帅的信息,林怅然显然多了一些私心,不仅将石映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老者,而且还特意的描述了一下风啸天是如何的后悔以前对仙阁的看法,且孤身一人前往了极北毒沼。
听完林怅然的解释,老者的神情紧跟着缓和了许多。
“想不到他风啸天朽木一世,终也有明白过来的时候。”
“只身前往极北毒沼?!”
老者抬眼蜀地极北的方向,眼神里兀的精光一闪,凌厉的气势,自他的体内汹涌而出,如一把尘封多年的宝刀,只等出鞘。
“告诉杨在意,芒砀之地他不用去了,老夫一人足矣。”
说完,干瘦的身板拔地而起,如一把利剑直破长空,瞬间便消失在了林怅然的视线。
见人去的是芒砀山的方向,执法堂堂主林怅然终于长舒了一口浊气,豆大的汗水自额间汩汩流出,抬手擦了擦。
“呼……!”
“想不到师兄闭关多日,不仅境界又迈出了大步,且待人的脾气,也越发的冷落了许多。”
“呼……!”
“刚才真是吓死林某了,大汗都不敢乱出。”
再次抬手沾了沾额头的汗水,脚下踩起飞剑,直奔正气教的长老阁。
依照风长啸的意思,他本来只是想让孙连城出山,提前的去见一见林帅的。至于出不出手,全凭他个人的意愿。这也是为什么风长啸告诉林怅然,让他提示杨在意赶往芒砀山。
显然,孙连城还是很在意风长啸的,就算他自己有多么的不想看到对方,可依然让杨在意去了极北毒沼。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有了杨在意,他风啸天也不至于被他人而逼得慌乱了手脚。
极北毒沼的外围区域,风啸天只身悬浮在了虚空。而他眼前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站满了他熟悉的人。其中最显眼的,当属于蜀皇青兰的父亲青幽,站在了人群的最中间。
青幽见风啸天出现,扬嘴一笑,率先走出了人群。“风兄弟快人快事,果真还是赶过来了。”
风长啸看了青幽的表情,眼前最先一愣。与他们在信中火急火燎的催赶有些不太一样,“不是说形势危急,那鬼狼一日不见他正气教的一人,便要将青兰折磨一次?!”
即是折磨,他青幽又为何会忍心的去笑呢。且风长啸看着眼前的十几人,全然也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知道的是在商议如何的把人给救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一群正道高层,突然的想着感悟一下这极北毒沼的风景,特意的来这里聚齐游玩散心的。
风长啸一脸的疑问,“看青兄的表情如此的闲暇,莫非是大家想到了解救青皇的办法。”“我教林帅不过来,那鬼厮也同意了要放人?!”
青幽咧嘴笑了笑,“风兄说哪的话,大家同为正道中人,自然是要聚在一起,一齐想救人的办法。”“风兄自己在那芒砀中歇息了有数日,真不知道我等等的有多么的着急。”
“来来来,闲话少说,咱们快来好好的合计合计。”
灵符门大长老还随身的携带了一个可以激发出一座楼阁的符纸,只见他手掐法诀,手中的符纸兀的亮光一闪,打在了一片空地上。与此同时,神阵门长老须臾祭出了几杆阵旗,一处楼阁耸起,鸟语花香的地方,便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风长啸瞥眼眼前的场景,“多日不见,二位灵符和阵法的技艺又精湛了许多。不仅能将一处阁楼封印在了符纸里,还能须臾列阵,将幻境融入眼前。”
“说真的,两位老兄还真的不如将灵符和神阵合为一派,相辅相进,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灵符门和神阵门的两个长老一齐笑了笑,“风兄又在说笑了,一些不入法眼的技艺而已。拿来摆景唬人还不错,和风兄这等剑法超绝的人物比起来,我们两个,也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说完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还请风兄到里一续,咱们也好商议一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风长啸一丝尴尬的笑,“还以为你们几个早已经有了什么更好的办法,风风火火的让我赶了过来,原来还是让我换一个地方的歇息罢了。”
“那鬼厮点了名的要见林帅,没有他,除了强攻,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青幽几人明显听出了风长啸是在挖苦他们几个,碍着面子,也没有反驳什么。“风兄的话说的在理,可没有你们正气教的高手,即使是强攻,我们几个教派也没有底气呀!”说话的同时,青幽引导着风长啸向阁楼里走,而其它几个教派的人员,则是紧跟其后。
青幽刚要第一个迈步进阁楼,忽然想起了什么,脚下赶忙停了下来,像是做错了什么大事。“瞧我这记性,如今风兄都亲自的赶了过来,咱这十几个,自然是要以风兄为主导。”
“我这个被绑了女儿的,今后还全要仰仗风兄的帮忙呢。”
青幽一阵寒暄,很是客气的让出了第一人的位置。
“风兄请……!”
这话要是算在平时,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可现在,一群人都在等着他风啸天的到来,在风啸天看来,这些人分明就是在想着如何让他正气教拿出足够的好处的。
依照正道中人的惯例,倘若哪一家教派有事,别人前来帮忙,你是要拿出一定的诚意的。十几个人在这风餐露宿,基本的好处还是要拿出一些的。
风啸天瞥眼在场的诸人,“呵呵,不就是在等我风啸天提前表态?!”“让我第一个进去就第一个,出了好处,总不能连面子也不赚回来一点。”心里暗想着的同时,风啸天紧跟着笑了笑。
“既然诸位盛情难却,那风某也就不强加推辞了。”
“那就依青兄所言,风某这就第一个进去了。”
风啸天是想着自己出点好处而已,破费一点就破费了。可在场的十几个人可没有这么想,就在他迈腿起脚的那一刹那,熟不知,神阵门和灵符门的两个长老,却是异样的激动,二人的脸上兀的多了一抹诡计得逞的笑。
“快进去,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