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圣叹伸手阻住陆圣妍,说道:“师妹,眼下大难临头,我们这八个人还是别内讧得好。”陆圣妍一对怒目直视着岳圣叹,吼道:“师兄,难道你有甚么法子能将狗娃子抢回来么?你要是有,我马上和你去!”
岳圣叹低头不说话,陆圣妍松开花三娘,径自走到一边生闷气。公孙茂跟在她的身后,搓着她的裙摆玩耍。
韩不寿向遥辇泰问道:“三王子,请问若是九毒老怪故意阻挠刘驽,不让他参加比武招亲大会,会是甚么结果?”
遥辇泰叹了一口气,说道:“按照我们契丹以往的惯例,这将视作自动放弃参加比武招亲大会的机会,我们八人就会与那些失败之徒遭受同样的命运,就地处决。”
韦图南叹道:“若是那样,三王子,我们的计划可真是落了空!”陆圣妍一听怒道:“你们现在不肯想着怎样去救狗娃子,反倒一个个干脆认为狗娃子再也找不回,各自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你们是个甚么意思?”
韦图南忙道:“请陆姑娘不要着急,此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九毒老怪约我们今晚在怀月山见面,其中定不怀好意。”遥辇泰道:“是啊,刘驽是我的徒儿,我怎能放任他的安危不管。陆姑娘请你放心,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会去救他。”
遥辇泰乃是八人中武功最高之人,是以他如此一说,陆圣妍心中乃是缓了一口气,说道:“好,三王子,你能如此说再好不过。今晚我们就去怀月山会一会那个九毒老怪,救回狗娃子!”花三娘一听忙道:“好,我们一起去。”
众人一听大奇,这花三娘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之人,她连当刘驽的师傅也是被迫的,怎地她这一次竟会对刘驽如此上心。岳圣叹道:“去是一定要去的,然而去之前,我等需要详细计划好,摸清对方的底细。”
韩不寿盯着花三娘,问道:“王夫人,今日刘驽是怎么被那小姑娘带走的,你可清楚?”公孙茂本在玩陆圣妍的裙摆,听他如此说,便插道:“我,我看见她的手里有一团小白点!”韦图南拽着公孙茂,忙问道:“小白点?你确定是小白点?”
公孙茂认真地点了点头,韦图南看向花三娘,说道:“师妹,难道那个小姑娘竟然得到了雪蛛?”花三娘道:“看来师兄也猜到了,我也估摸着那小姑娘手中的白点,正是北地的珍物,雪蛛。”韩不寿问道:“雪蛛是甚么?”
花三娘笑道:“我只道韩公子广智博闻,没想到连你也没有听过雪蛛。这雪蛛乃是北疆第一神物,雪蛛本身并没有毒性,但是其吐出的细丝不仅极难辨认,而且非常坚韧。
“若是有人一个不慎,被雪蛛吐丝困住,那便是至死也逃不掉。我估摸着刘驽那小鬼,便是被那小妮子用雪蛛丝捆了去。是以这雪蛛着实是我这种养蛊养虫之人,心中的第一至爱之物。”
韦图南道:“恐怕师妹你想得到雪蛛的缘由,还不止这般简单。我也曾经听说过,那雪蛛只要服下胭脂黄,自身便会产生变异,所吐出的丝从此变得锋利无比,可以削金断铁。”众人听他这么一说,皆是大吃了一惊。这雪蛛丝几不可见,若又是如此锋利,那么要是有人用它来暗算对手,那真是避无可避。
遥辇泰道:“这么说,那九毒老怪会不会是故意让我们今晚去怀月山,他却已早早在周边用雪蛛丝设下了埋伏,要将我等尽皆杀死?”
韦图南摇头,说道:“应该不会,他要是想杀我们,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早就下手了。如今想来,今日那小姑娘手中雪蛛吐出的丝,仅能困住刘驽,并不是十分锋利,应是还没有服过胭脂黄。”
韩不寿问道:“这胭脂黄可是难得之物?”韦图南道:“不仅是难得,可以说是非常难得。韦某这些年来只听说一次,那还是在青州的一户的农家,有人在死狗的狗宝中发现了一块胭脂黄。”
岳圣叹一听忙问:“韦先生可知道那块胭脂黄,最后让谁得了去?”韦图南道:“当然就是站在我们这里的某一个人。”他说着眼睛盯向花三娘。
花三娘说道:“师兄,你看着我作甚么,我身上又没有甚么宝,肥油倒是有几块。”
韦图南道:“师妹,当年是不是你毒杀了那一户人家,从他们手中抢走了那块胭脂黄。”花三娘怒道:“师兄,你胡说些甚么,说话要拿出证据来。”
韦图南道:“证据就在这里,我从你身上闻出了胭脂黄的味道。师傅传下的医书中曾经写道,胭脂黄初得之时,就必须尽快研磨,否则今后再也难以碎得开。这磨开的胭脂黄,透着一股细微的腥辣之味。虽然别人闻不出,我可闻得出。”
花三娘吼道:“没有就没有,要么师兄你上前来搜!”她往前走出几步,将肥胸脯直顶在韦图南胸口,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众人中除了韦图南和花三娘这二人外,皆是武林人士。他们虽然也觉得这雪蛛丝十分厉害,但料想此物定然十分难驯,绝不是自己这等没有经验之人所能养育的。
遥辇泰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既然韦先生和王夫人都知道雪蛛的底细,那么我们也不用怕它,还是一起好好想想下一步的对策,为今晚的怀月山之行作好准备。比如九毒老怪会想甚么法来对付我们,他还有哪些帮手?”
薛红梅明白遥辇泰担心的是甚么,说道:“请各位放心,我师傅现在应该还没有来契丹草原。九毒老怪的帮手中,应该没有他。”
遥辇泰闻言大感轻松,这韩擒鹰乃是中原武林中数得着的拳脚好手,一直被他视作生平第一对手。九毒老怪若是无此人相帮,遥辇泰自持武功与九毒老怪差得不太多,再加上其余七人帮忙,应该还不至于落败。
然而岳圣叹仍是有些不放心,向薛红梅问道:“薛姑娘,你怎么如此肯定,尊师此时一定没有来契丹,不会来帮助那九毒老怪一起对付我们?”
薛红梅道:“不瞒各位,我大半年前离开义军大营之前,家师已得军师王道之先生传授一门极厉害的功夫。从那之后,他一直隐匿不出,潜心修炼。
“王道之先生曾经说过,这门功夫家师至少需要修炼一年的时间,方能有所小成。当时我也在场,是以知道详情。想来家师若是要练成那功夫,掐指算来,还需要四个多月。他那时候再赶来契丹,刚好能赶上柳哥公主的比武招亲大会。”
岳圣叹道:“原来如此,没想到王道之这人,倒也不吝于将自身的绝密武技传授他人。”遥辇泰一听,叹道:“像王先生那种大宗师,武学造诣极为广博,随手拈来便是一门绝艺,他岂会在乎区区一门功夫。”想到这他不禁哀叹,自己与崔擒鹰之间的差距只怕从此拉得越来越远。
韦图南道:“既然如此,我们大家还是出发吧,去怀月山会一会那个九毒老怪,看他玩得到底是甚么幺蛾子。”岳圣叹道:“怕就怕那个那个擅长设置陷阱的契丹侏儒,越兀室离,早已在附近这一带布满了陷阱,让我们难以离开此地。”
韩不寿道:“这个岳兄自可放心,那九毒老怪既然约我们今晚去怀月山相见,他定是已与那越兀室离打好招呼。九毒老怪乃是契丹大于越耶律适鲁的贵客,越兀室离看在他的面上,定然不会为难我等。”
陆圣妍道:“那矮子我本就不怕,如今大家的伤势皆是已好得差不多,这里面可有狗娃子的大功劳。今天谁不敢出这个乌云堡,不敢去救狗娃子,我第一个看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