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进宫面君,并非汉献帝,而是他的父王袁绍。
漳河岸边的铜雀宫,就是唐王宫殿。
此刻大殿之上,田丰沮授、颜良文丑、审配逢纪、郭图辛评,许攸荀彧这些重要成员。还有其他的唐国百官,全部到位。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无外乎袁谭什么时候死,死后天下大乱怎么应对。
二王子袁熙独自站在最前面,就算有人上来行礼,也只是微微点头。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不和任何人说话。
心里却是浮想联翩。
在他看来,未来袁谭和袁尚必有一番恶战。大哥兵精粮广,文武强势,但三弟有父王撑腰。
双方是半斤八两,鹿死谁手,为未可知。
可没想到袁谭得了恶疾,心脏都唱出大风歌了。
汉高祖天罚。
现在是人心惶惶。
不过,不管事情后面怎么发展,他还是明哲保身的原则。和以前一样,到了这样的场合,是谁也不搭理谁。
后殿里面。
宝座上的袁绍是脸色苍白的。
袁尚脸色也很艰难,随着袁家失去大核弹,牛鬼蛇神,宵小之辈,群魔乱舞。大哥还是死的太早了,若是统一天下后再死,岂不美哉?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
高祖天罚袁谭的事情,绝非虚构,许多人都听到那心脏里面的声音。
他们很害怕。
只有调集一切力量,才能够与天争锋吧?
而神策府的力量,是最强大的。
“父王,有些话我知道不该说,我大哥和朝廷的矛盾,也是不争的事实。”
用朝廷代替了自己和袁绍。
又道:“如今高祖……,我大哥离开荆州时候,下令神策府大统领赵云,带甲十五万……。若是我大哥归天了,神策府分崩离析,或是畏惧高祖,投诚他人的话,那我们就完了。”
对于袁绍来说,事态已经很严重了。随着袁谭的死,高祖以及汉室的威信,会横扫这片天地。
许多人都会跳出来搞事情。
刘备等人推波助澜,大兵压境,加上内乱,袁家就是墙倒众人推。
要调集所有力量抵抗,而袁谭死后,神策府的力量很可能分崩离析。
所以不能等袁谭死了,活着的时候就要抢过来神策府。
但活着的时候真没招。
“父王,不如这样……。”袁尚走了过去,耳语一番。
袁绍点了点头。
“大王……。”宦官德全来了,之前他是皇宫的大宦官。做事很有分寸,是一个有能力的太监。得到了袁绍赏识,调来王宫当大总管。
德全差点乐死,谁也不知道他其实是袁谭的人。
有时候当间谍是很有成就感的。
“大王子已经到宫门外了,即将来到这里。”德全道。
……
袁绍来到大殿王位上坐定。
袁谭也来到了殿门外。
“大王子觐见。”有宦官高声道。
袁绍神情凝重,“传。”
“传大王子觐见。”
袁谭这才走进去。
辉煌的大殿,充满了威严的气息,两侧文武百官的目光全部汇聚了过来。
却是神情各异,各有所思。
威名赫赫,威压天下的大王子,就这样被汉高祖天罚了。
人们因此惶恐,感到随着袁谭死去,要变天了。
袁家能不能撑过去?
能不能再次举起苍天利剑,镇压宵小?
失去袁谭的人们心虚的很。
“父王千岁……。”
“免礼!”袁绍直接站了起来,大违常理的以君王的身份径直走下去,阻止袁谭行礼,“儿啊,没曾想在你身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袁绍深吸一口气,眼睛里面已经红了,抓住袁谭的手,“回忆当年,你小的时候,才这么一点……。现在,已经成为了我袁家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百官震惊的发现,君王竟然流下了热泪。
“父王……。”袁谭不可能心如止水,纳头便拜,“儿臣不孝,无法为您养老送终了。”
“儿啊!”袁绍抱着袁谭大哭起来。
“父亲!”袁谭也大哭。
百官也流下了热泪。
荀彧也被感动了,但瞪大了眼睛。
感情这么深吗?
临死的绝唱?
感到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头。
这时候。
“太上王到。”
百官一惊,太上王都来了,一会一定会发生大事的。
“太上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百官一起行礼。
太上王袁逢出现了,还有袁家族老袁隗,还有许多袁家的长辈。
还有许多姑姑、婶婶、阿姨、嫂子、舅妈、表姐、表妹什么的,小媳妇大姑娘都来了,还都带着许多屁大点的小男孩。
见到袁谭泪流满面,袁绍感到这些人来的正是时候。
“孙儿!”
“侄儿!”
“外甥!”
“叔父!”
“伯父!”
“姨父!”
“舅舅!”
都是过来见礼。
“……。”袁谭。顿感这来的层次也太整齐了吧?
还有来这么多女人和小男孩,这完全是哭丧的阵容。但他还没死呢,不用现在就披麻戴孝、打幡摔盆。
百官也是这么认为的。
“叔叔。”
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呼唤道,声音还挺好听的。
在古代,叔叔和叔父就不一样了,说明这位少夫人的辈分是袁谭的嫂嫂。
年纪不大也要叫嫂子。
袁家族群就太庞大了,也不知是哪一方的兄弟媳妇。
这时候袁胤走了出来,他和袁术袁绍是一辈的,现在已经投靠了袁绍,擦了擦眼泪,拍了拍袁谭的肩膀,郑重道:“大王子,恕叔父失礼了。现在我以家里叔父的身份跟你说个事。”
“什么?”袁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袁胤更加郑重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今天当着咱们唐国文武百官的面,要把这个正经的大事给办了,大王,诸位前辈以为如何?”
“说得对。”袁逢道。
太上王说,说的对。
袁绍就等这句话了,立刻搀扶着袁逢,道:“父王请上座。”
袁逢可没想到自己也有当大王的一天,如今还能够上朝坐王位。就是长孙要没命了,所以一点心情都没有。
当时袁绍称王的时候,立下社稷宗庙,那时候袁谭南征没能参加。在宗庙里,袁绍拜自己的父亲为太上王,刘氏为王后,袁谭他们都是王子。
就是没立世子。
随着袁逢坐在王座上,袁绍站在一旁,新老两代唐王,百官神情更加凝重。
王宫里,充满了肃穆的气息。
荀彧头上冒汗了,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果然,大哭,打感情牌,天家都是玩弄感情的高手。
他知道华佗和张仲景现在正在全力配药,又是大肾丸,又是大肾汤,就是希望袁谭死之前,能够为十五万神策将士留下一位少主。
现在看来,袁绍也是这么想的。
只不过,人家这是釜底抽薪,窃取神策府果实的最佳手段,没有之一。
公认活着的时候就抢夺,还合情合理,有理有据有节。
是谁这么阴险,出这样的招数?